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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大人和李大人闻言,陡然锐利起来,“你怎么知道是科举舞弊?”
苏叶挑眉,“这似乎不难猜吧?殿试在即,要不是大事,都会给科举让路,更何况是这种殿试前传唤新科学子的举动,除非和科举相关,那除了舞弊,还有什么能劳动到刑部侍郎左大人?”
但凡是个有脑子的人,都能推理出这个结果。
左大人和李大人对视一眼,同时也明白了之前的违和感从哪里来,这位林墨玉竟然已经猜到事情真相,竟是一点都不担心?
即便他自信自己没有舞弊,难道也不怕别人故意栽赃?
毕竟是会元,多的是人拉他下马!
反正左大人和李大人审问的学子中,就有好几位提到她,说她这个会元可疑,让他们详查。
怎么可疑呢,首先他自从入京,就从未和今科学子接触过,这和他之前表现出的广结人脉不同,肯定是提前得知消息,故意避嫌呢。
两人也有怀疑,苏叶的行为确实有点反常,会不会是林家已经提前得到消息,故意让他这么做的?
两人倒是没怀疑这人作弊,怎么说呢,那样一骑绝尘的惊艳文章,就算作弊都未必写的出来。
这位林墨玉能名满天下,不是没有理由的,文采断层式碾压同时代所有学子们。
不,或许就连那些出名的大儒,也未必能写出这样的文章。
两人仔细研读过,发现林墨玉的文章风格非常强烈,一般人模仿不来。
也就是说,这文章确实是她自己写的。
那么有没有可能,她提前得到题目,然后提前准备呢?
林墨玉曾不止一次当场写文作赋,任凭别人怎么出题,都难不倒他,大概率也是不需要提前得知考题的。
所以两人仔细研究过后,倾向于林墨玉没有作弊的必要,那他的行为是否代表了,他其实知道点内幕消息,只是不揭露罢了。
也因此,问话放在了偏厅,而不是直接上堂,他们决定先让他放松,然后套套话。
苏叶从他们神情中,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微微一笑,“如果我事先知道,大概率不会参加这一场,省得麻烦。我才十六,考中了也不会授官,肯定是去翰林院,那等三年后也一样。”
这话确实没毛病,众人都知道林墨玉文采斐然,只要去考,一定会中,且必不下前三甲。也知道他年轻,考中了大概率是需要磨砺三年的。
所谓嘴上无毛,办事不牢,都还未弱冠,未及束发,朝中官员肯定会反对现在就给他实职。
这样一来,他早三年晚三年进入官场,其实差别不大。
“那你为何不在考前与人交往,据我所知,有不少人都曾邀请过你,其中还有你在游历过程中,结交的好友吧?”左大人找不到她话里的漏洞,只能更温和道。
“是的,”苏叶微微颔首,“但我另有要事,正在筹备一家票号,没时间参加无聊的聚会。”
“你在考试期间筹办?”
“你一个文人竟然经商?”
两人异口同声,纷纷提出质疑。
“首先呢,考不考得中,于我而言,都不是问题,其次,以我的学识,没有考不中的可能,我不需要复习,”这话说的极为狂妄,但却是事实。
就她会试中表现出的水平,实力碾压一众学子。
仿佛文无第一,在她这里不成立一般,她不仅能第一,还是断层式的超过其他人。
“其次,朝廷没规定不可以经商吧?”眼见左大人面色不好,知道他属于那种不赞同官员经商的传统守旧类型,立刻道,“我只是有一个促进商业发展的想法,想要试一试。”
“商业已经够繁荣了,再这么下去,都要没人种地了,”左大人相当不赞成现在的风气,重农抑商才是保证大楚长治久安的根本。
苏叶失笑,来了兴趣决定他辩一辩,“您这样想,无非是担心从事商业的人多了,就没人种地了。但您难道没发现,近年来,粮商越来越多,价格也越来越便宜。哪怕是灾年,百姓也能填饱肚子,几乎不缺粮食。他们真正要担心的,是钱不够多,不能买更多更可口的粮食。”
后世华夏那么多人口,粮食都基本不缺。
更何况现在整个大楚也才一亿往上,地盘却比原本还大,能产出粮食的地方也更多。
虽然农业各方面技术,还没发展到后世那么恐怖的程度,但已经有良种能实现亩产千斤了。
加上海外运来的一船船粮食,是真的不缺吃的了,除非人口大爆炸。
左大人皱皱眉,他一直是刑部官员,还真没关注过这些,不由看向李大人。
李大人颔首,往年一石粮食是300文到500文,灾年或者打仗的时候,价格贵一点,需要600,甚至700文。
然而现在,粮食只要150文,听说出仓卖陈粮的时候,只要100文就够了。
京城那些力夫,只要肯下力气,在码头搬货,一天也能挣60文。
也就是说,两三天的工钱,就够一家几口吃上一个月了。
另外除了主粮,其他肉类,菜蔬,水果等统统价格都下降了。
这种情况下,农民确实赚的少了,需要再从事别的行业,不然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
“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左大人皱眉,认为苏叶走入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