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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摸自己的下巴,菲茨威廉·达西,一个严肃到古板的少年,是会恶作剧的人吗?
可要是没有,他为什么这么着急忙慌?
苏叶伸头,借着平缓了些许波纹的水面打量自己,脸还是那张脸,白皙俊逸,没有多出奇怪的图案,也没有多出恶作剧的字迹。
她抓了抓头发,把上面沾染的草屑拿下来,在手里转了个圈,任由它飘落到湖面。
这湖很大,从这边到对面,游泳至少需要十五分钟才能到,菲茨威廉已经到了湖中心,却没有继续往对面去,而是暂时停了下来,很久都没有动。
苏叶能看出来,他并不是遇到危险什么的,比如脚被水草缠住了。
完全没有,只是人飘在水里发呆,是的,发呆。
苏叶挑眉,被激起了好奇心,到底发生了什么,让菲茨威廉情绪如此激动,居然能在湖里发起呆来。
这种行为,简直不像是正经严肃的菲茨威廉会干的事。
她决定一探究竟,悄悄下水,潜入到水底,飞快的往对方游去。
菲茨威廉愣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想了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想。
总之,他待在湖中心片刻后,转过身来,想要回头看一眼苏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没有吓到乔治。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点懊恼,不该反应这么大的。
然而转身后却发现,岸边哪还有人?
他忙四下查看,鱼竿和水桶都在,那本拿来没翻阅几页的书也在,就是没了乔治的人影。
菲茨威廉心里一凸,忙大声喊人,“乔治,乔治。”
苏叶在湖底游荡,身手像鱼儿一样灵活,声音穿透水面,进入她的耳中,影影绰绰并不真切。
但苏叶不会听错,是菲茨威廉在喊自己。
她甚至还能分辨出声音中蕴含的情绪,是一种茫然中夹杂的惊慌,然后一声比一声高亮。
苏叶没有理会,再次加快了速度,窜到了菲茨威廉的腿边,一把拉住他的脚,借着这股力道,往上直接窜出了水面。
菲茨威廉吓了一跳,刚刚一心在喊乔治,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乔治是因为自己不理她,生气走开了,还是遇到什么危险。
这让他惊慌失措,完全没注意身下的水势变化,以至于被人往下扯都没反应过来,失去了平衡,接连呛了好几口水,手也不自觉挥舞。
苏叶见人下沉,忙一把抱住他,然后拍打菲茨威廉的后背,帮助他把呛进去的水咳出来。
半响,菲茨威廉终于不咳了,下巴搁在苏叶的肩膀上,整个人恍恍惚惚。
“没事吧?”苏叶没注意到他的状态,“你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
菲茨威廉感受到两人贴在一起的身体,脸噌地一下全红了,“没,没事。”
他慌慌忙忙拉开自己和苏叶的距离,后昂再一次倒入水中。
这次苏叶没有去拉,狐疑的看着他整个人像煮熟的虾子,“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吃错药了?”
“没,没有,”菲茨威廉结结巴巴,“我还有工作,先回去了。”
然后他猛地一翻身,头也不回的往前游。
苏叶双手交叉,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往彭伯里大厦相反的方向游去,心里闪过一抹什么,却没有抓住。
这不能怪她迟钝,实在是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
在她眼里,依然是个需要照顾的小屁孩,从来没往那方便想过。
也没有意识到,其实他们已经到了,能模糊感知爱情的少年少女阶段。
因此苏叶错过了发现真相的机会,也就完全不知道,在自己没注意的角落,菲茨威廉·达西经过了一段如何折磨的心路历程。
从确认自己心意的晴天霹雳,到痛苦挣扎着反复确认,绝望中无奈放弃,最后苦笑着放任自流。
菲茨威廉·达西,何等的天之骄子,然而他一生的磨难,皆都来自于苏叶。
而可笑的是,她完全不知情,甚至从来没有意识到。
等到最后真相揭开,他简直是连开口讨伐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筋疲力尽抱着人不愿意撒手。
这都叫什么事啊!
此时的菲茨威廉还不知道,他的未来是多么的坎坷曲折,逃也似的远离了湖中心,慌不择路的回到房间,把自己埋藏在文件后,生怕那奇怪的心思再被提起。
此后的好几天,苏叶都没有再见过菲茨威廉,明明住在一起,可他偏偏有本事让两人完全不相见。
苏叶不明所以,还以为是少年的青春期到了,行吧,她原谅小屁孩的别扭。
反正按照自己的经验,不去搭理,等时间过去了,自然就好了。
她开始拿起笔,写起了一份份计划书。
预计等到六月,烧碱的专利就要全部申请好了,之后她会召开一个小型的秘密拍卖会。
拍品自然就是烧碱的配方了,当然她不可能只卖这个。
据她所知,烧碱的用途非常广,除了制作肥皂,还能造纸,炼铝,练钨,人造丝,人造棉,生产染料,以及塑料,药剂,化学剂等等。
用途非常广泛,当然了,现在钨是不太需要的,灯泡还没有发明出来,塑料也还要再等等。
可除此之外,用处依然很多。
光是卖一份专利怎么行,苏叶想要的是一样物品卖出十份的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