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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师兄觉得这样太慢,我们也可以昭告天下,宣布是遂禾欺师灭祖,到时候天下群起而攻之,师兄可以趁乱杀了遂禾。”
“若天下知道是遂禾杀了祁柏,她又一夜之间成为当世强者,岂不是惹人猜疑。”宗主缓缓道。
“鲛人族证道本也只是鲛人之间才可——”
宗主面无表情打断他,“天下多贪婪,仅是为了一个可能就可以前仆后继,本尊可不想冒任何风险。”
“好在她修为本低下,即便使些手段杀了祁柏,短时间也不可能威胁到本尊,本尊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盯好她的动向,必要时向她示好,但不可轻举妄动,本尊还要闭关,这次如果办砸了,你知道后果。”
他踩在程颂身上脚缓缓收回,负手道:“滚吧,废物。”
祁柏的死被无声无息地压了下去,因为知道内情的人讳莫如深,反而做实剑尊是修炼走火入魔,这才宝剑折戟就此陨落。
许是上苍都在惋惜这位剑道天才的陨落,今年的雪格外大,一脚踩上去几乎盖过小腿。
陆青拖着一身疲惫,带着车队回到宗门。
高澎似乎早有预料,早早叉着腰,带着一群弟子在大门等着。
“呦,我看看是谁回来了,这不是我们的陆师兄吗。”
高澎话音一落,身后众弟子就叽叽喳喳炸开了锅。
“他还知道回来。”
“剑尊平日里和他最亲近,可结果呢,剑尊陨落当天,这家伙就跑去运送物资,赚足了那些凡人好感,那些平民叫他什么来着。”
“陆师兄可是那群庸民的圣人呢。”
“正清宗这样清流正派的地方,也有沽名钓誉之徒。”
“他真恶心。”
陆青看着眼前所谓的同门,心一点点冷下来。
物资是剑尊吩咐他运送的,灾民的村落被大雪摧毁,高澎明知道灾民一刻也等不得,却还是封锁了宗门,烧毁了物资。
遂禾打碎了结界,他无暇去想剑尊生死,只知道几千灾民在等宗门的救济,高澎却以宗门事多为由,不准本应和他一起运送货车的弟子离开。他一个人带着几车货物四处奔波,事后面对的却是这些高高在上,毫无同理心的风凉话。
陆青一言不发,脚步抬起就要从他们身边经过。
“站住。”
高澎扬起下巴,玩味道:“陆师兄,你擅自离开宗门,我师父发了大怒,要你去戒律堂领罚呢。”
高澎话音落,站在他身后的小弟子立即追捧道:“剑尊没了,现在正清宗是高师兄的师父元清尊者当家理事,不是你陆青耀武扬威的时候喽。”
陆青仍旧没说话,他抬眼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干裂的唇角缓缓扯出一抹笑。
他忽然觉得他曾经爱护的师门烂透了,比遂禾那个杀师证道的人还烂。
更可笑的是,师门不会一夕之间烂掉,它分明是从根茎开始,很早就烂得无可救药了,只是因为有祁柏在,这么多年才能维持着人族正派的假象,而他身处其中这么久,竟然懵然不知。
“陆、陆师兄!”
一个有些面熟的洒扫弟子从台阶上跑下来,焦急道:“陆师兄,你、你师父出事了,他受了重伤,刚才被抬入了医阁,你快去看看吧。”
“什么!”陆青面色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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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来,时节运转,几载光景转瞬即逝。
草长莺飞,又是一年春色好。
风麒身着妖王华服,懒散倚在一根青竹上,俊美的脸上满是随意不羁。
他身后围着两只侍从小妖,这两只小妖心性显然随了他们的主子,叽叽喳喳不停,总也没个正形。
“王上,竹屋里那位大人什么时候出来。”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每次那位短暂出关,王上都要亲自来等。”
什么样的人物?
他在天道见证下绑定的主人。
风麒嘴里衔着一片竹叶,漫不经心地想。
当时两人立誓,若有朝一日遂禾修为胜过他,主仆契约开始消解。
遂禾闭关十年之久,十年中,他明显察觉到身上的那层属于契约的禁锢一点点消散。
这说明什么?
说明遂禾只用了十年,更甚至不到十年,修为就远胜他这个大乘强者。
风麒吐出嘴里的叶片,忍不住荒诞的想。
仅仅是杀师证道就能一步登天,若人人都有这样的机遇,天下的师尊恐怕都要被杀尽了。
不过鲛人血强横归强横,遂禾能在短时间,不自爆的前提下吸收天道那么多力量,归根结底还是她自身的缘由。
谁能想到剑尊所谓的同源徒弟,其实不是鲛人呢。
仅凭她血脉的特殊,没有那层主仆契约在,风麒也打定主意傍上遂禾这个大腿。
毕竟妖族百年来都被正清宗压上一头,好不容易有了翻身的机会,他才不会弃之不顾。
倏然,风麒耳尖一动,横了一眼身侧的小妖,“别叫了,人出来了,我这些年怎么交代你们的,你们可别忘了。”
“王上放心,我等定然将遂禾大人当作妖族第二个主人对待。”两个妖侍连忙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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