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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子让端着一碗面糊走进屋来。
“阿七姐姐你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子让担心地看着她,递给她一碗温热的面糊,上面飘了几缕蛋花。
“我没事了,谢谢。”简兮捧着碗,心里泛苦水。
诸葛亮的心很大,大到容得了家国天下、黎民百姓,却又很小,小到容不得他有片刻放过自己,甚至不允许他对任何人付出真心。
相比之下,子让都比他活得真实。
她一口气把面糊喝光,擦了擦嘴困乏地说:“我想睡一会儿,可以帮我把门带上吗?”
诸葛亮点头,和子让出去了,关门前他对简兮说:“陈姑娘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然后亲自答复她,无需你带话了。”
简兮一脸错愕。这也太诛心了吧?都已经千疮百孔了,走之前怕她死的不够透,还要补上一刀?
两人关门出去后,简兮蒙着被子“嗷嗷”叫,气得在床上打滚,一不小心把枕头踢下去。
竹凉枕又高又硬,“扑通”一声砸在地上,响动很大。
子让回头:“什么声音?”
诸葛亮说:“来日方长,先不用理她。”
子让:什么意思?哦我明白了,放长线钓大鱼!
醉虾
秋收后的草庐最热闹,食材也最丰富。
“林大嫂家送来三条鱼,她问下次能不能做一条送到她家去,让她尝个鲜。”
……
“阿七姐姐,这是隔壁村齐大娘送的鸡,她想吃叫花鸡!”
……
寻常农户食肉不易,但可以捕鱼打猎,运气好能有不小收获。草庐的打猎任务交给子让,可他初学骑射技艺不精,最后只能靠简兮提供的菜谱为饵,到周围村民家寻肉食。
诸葛亮告诉简兮,后山溪涧里可以摸虾。简兮兴致勃勃提着网兜和竹筒,随他去后山。可到了岸边,他只坐在树下看书,完全不帮忙。
简兮挽起袖子撸起裤腿,踩着滑溜溜的石头下到水里,忙了一头汗。她看着泰然高卧的白衣人,气呼呼地喊道:“哼,不劳动者不得食,有本事今晚的醉虾你一口别吃!”
诸葛亮故作无辜状:“谁说我没有劳动,不是告诉你后山溪涧可以摸虾了么。”
简兮无话可说。
眼下刚入秋,秋老虎正厉害着,午后气温偏高,下水一点不觉得冷。
波光粼粼的溪水冲刷脚面,舒适惬意。简兮手提竹筒,沿着溪边的石头慢慢溜达。
走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忽然看见一个锦衣华服的男人站在对岸,正微笑地看她。
“阿七姑娘,幸会。”男人主动打招呼。
简兮惊讶:“是你?你不就是那天的……啊啊啊……”脚底踩青苔,她“扑通”一下摔了个狼狈的屁墩。
好不容易捞的虾跑了一半。
简兮跌跌撞撞站起来,心想这回丢人丢大了,下一秒,一件月白色的外衣从后面披在她身上。
诸葛亮虽然为她披了件外衣,可还是别过脸,不去看她被水浸湿后显得玲珑有致的身体。然后他看向来者,语气不善:“楚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公子也是有身份的人,难道不知非礼勿视么?”
楚时无奈地一笑。他也没盯着看啊,就算看了又能看见啥,就算他一个大男人此时应该转身回避,那给她披外衣的这位算什么。
“在下本去草庐拜访,可诸葛先生不在,门口一小童说先生在后山,我便来碰碰运气。”楚时笑脸相迎,丝毫不介意诸葛亮的态度,“在下今日特来向先生道谢,不知可否讨杯茶喝?”
诸葛亮心里不愿意,但还是客气地把人请进去,想看他到底琢磨什么。
简兮端着两盘醉虾往前厅走,来到门口,她脚步一顿。
楚时一身华服,气质谦谦,坐在这简陋的草庐中倒像是体察民情的贵公子。他并不知面前坐的是三国未来一大boss,因此坐姿随意,态度甚至有点散漫。简兮想笑,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感觉像回自己家一样。
诸葛亮开门见山:“不知楚先生今日到访寒舍,所为何事?”
楚时含笑拱手道:“在下今日特来感谢先生。先生可还记得一月前您到江大娘布庄购置成衣,遇到街头恶霸在店里横行,是您出手相助保住了铺面。”
“区区小事,不必言谢。”
“对一个商人来说,保住铺面就是保住饭碗,可不是小事。”
简兮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裙,心里嘀咕,原来这件衣服是这么来的。
她端着盘子走进正厅,把醉虾端到楚时面前。楚时闻到盘子里的黄酒味,摇摇头说:“菜不错,可这做菜的方法过于残忍。为保持肉质鲜美,把活虾浸泡在酒缸里醉死,惜哉痛哉。”
装什么呀,看他这样也不像素食主义者,美酒佳肴没少伺候。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简兮脸拉得很长,直接把他的盘子撤了。
诸葛亮制止她:“阿七,这可不是待客之道。”
“是他无礼在先!”简兮指着楚时。横竖他不是有名的大人物,最多算个有钱的npc,她也不怕得罪。
楚时站起来,赶忙作揖赔礼:“是在下冒犯了,望姑娘莫怪。”
简兮把盘子重新放回他面前,奇怪地问他:“楚先生看上去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怎会知这道菜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