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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音抬头时恰好对上钟离宴审视的目光,她微微一笑,“少主要一起用些吗?”
“那种东西哥哥才不会吃。”钟离聿抓住机会嘲讽她。
钟离宴皱眉,他便是这样对待自己心仪的女子?
怨不得她的心思始终落在他身上。
若他继续这样伤人颜面,她只怕更会对他敬而远之。
钟离宴在桌前坐下,沉声说,“有劳梵音姑娘一早忙碌。”
梵音搅弄汤匙的手一顿,她只是随口一问,确实没想过他会真的坐下。
回头,带笑的目光对上钟离聿,“钟离公子伤重未愈,吃些清淡的比较好,这碗白粥在炉火上煨了有些时候。”
她将粥端过去递给钟离聿,他不接,她就直接塞到他手里,而后头也不回去找钟离宴。
重新盛一碗板栗炖的鸡汤,她撩起衣袖,纤纤玉手端着汤碗递给他。
钟离宴抬手推拒,他并不是真的要留下来用膳,只是为全她颜面。
汤碗碰到他手上,晶亮的汤汁洒出,梵音“呀”一声,拿出帕子伸手为他擦拭溅到胸前的汤渍。
见此,钟离聿气的将手里粥碗重重搁在床头,用力咳了两声警告她不要妄图染指哥哥!
钟离宴抓住她手腕将人推远了些,站起身,看一眼钟离聿,“我还有事,你专心养伤,其他的不要多想。”
走时他忍不住想,自己这个弟弟是真的对她用情至深,刚刚那番接触已让他如此失态,若他日后知道她的心思……
他目光一沉,不可再让她心存幻想,他绝不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让兄弟阋墙的事发生。
穆宁到时正好看见他走出来,行礼说,“少主。”
钟离宴看他一眼,“嗯”一声,未曾停留径直走过去。
屋内梵音走出来,“穆师兄来此是有什么事吗?”
“有些事想问问你。”
“那请到我房里来说吧。”
穆宁看一眼屋内,钟离聿正靠在床上神色不善盯着他,这是他的房间?
她怎会出现在这里?
他沉默跟在她身后,决定还是不要多过问她的事。
到了屋内,梵音为他倒一杯茶,两人并肩坐下,有些相顾无言。
等了片刻见他一直不说话,她歉疚开口,“穆师兄心里定然十分责怪我吧。”
穆宁说,“并未。”
她垂眸自责,“我没有对你说实话,可你却一心帮我。”
“我帮你是因为我先对不住你,无论给自己找多少理由,总归我们之间的婚约是真实存在的。”
听他这样说,梵音眼神黯淡下来,“真羡慕温姐姐,若我日后也能遇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就好了。”
穆宁并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该如何安慰她,他们之间的关系又是那样敏感。
他自是觉得她身世可怜,一个柔弱女子独自承受那么多,可又怕贸然关切会惹她误会。
他对她并无男女之情,理应注意分寸。
至于师父,他内心挣扎,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他要如何面对。
“穆师兄,你之前为了帮我拜师费了许多功夫,而我却未能如你所愿,我的苦衷你如今都已知晓,希望你能理解。”她目光真挚说道。
“我明白,好在还未行过拜师礼,也省却一些麻烦。你不必自责,你所经历的没人能感同身受,自然也没人有资格责怪你。”
梵音慌忙低头,掩饰抑制不住滑落的泪滴。
不想她沉浸在过往悲伤情绪中,穆宁说出来意,“你在剑阁的课业已经落下几日,可想好何时回去?”
她犹豫不决,“我现在回去会不会引人不快?”
“如今盟中弟子都在关注此事,你不必担心会有人为难,只是剑阁长老向来亲近师父,你若遇见他尽量避开些。”
安下心来,她神色也轻松些,“多谢穆师兄提点。”
想到温扶轻,她问,“温姐姐如今怎样?她得了天骄榜首应是如愿救出崔泽了吧?”
穆宁情绪有些低落,“嗯,崔泽跟她一起入了剑阁。”
她似有感而发,“也难怪崔泽对温姐姐死心塌地,温姐姐对他可真好。”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慌忙解释,“想来他们也只是同门之情,穆师兄可不要误会!”
穆宁自嘲一笑,“她就是这样,只要别人对她一分好,她就还以十分真心。她对谁都这样好,不单是我。”
梵音有些索然无味坐正身子,世间怎会有他这等痴情种,任她如何挑拨,他从不责怪温扶轻分毫。
永远只会从自己身上找不足,真是专情的让人生厌。
她想起温扶轻几次挡在身前的背影,眼神冷下来,旁人死不死和她有什么关系,她要的是自己能活。
说完这些,穆宁起身道别,脚步缓慢走在下山的路上。
漫山积雪让他忍不住想起温扶轻,她永远如这冰雪一般清冷自持,与梵音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一个冷若冰霜,另一个柔情似水,若他不曾先对她动情,或许真的会出于责任履行婚约。
可情之一字本就从心,他既先为她动心,那就只能有愧于梵音。
钟离宴回来时又遇上下山的穆宁,眉心微微动了动,他停下脚步。
穆宁也看到他,上前行礼,“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