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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树年乾笑几声,罗逸l笑意加深,「什麽嘛,原来是做这麽男人的事啊。终於,还以为树年成天就只知道回家看书啊或写写诗什麽的,就是那种文艺青年。」
「我没写过诗啊……」
「看起来就像会这麽做的人啊。」罗逸l露出洁白的牙齿,模样爽朗,叶树年果然还是喜欢看他这样,那种怀念而感动的感觉溢满了x怀。
「也许哪天我真的该来写写看。」
「记得写信给我的时候要附上喔!」罗逸l大笑。
叶树年笑着应允。
然後,他们并肩慢慢地往吴政萱家前进。叶树年有在前两天打电话给吴政萱的父母了,也提及想要去给吴政萱上香的事。她的父母答应了,还说也很久没有看见他们了,尤其是罗逸l。只是叶树年不晓得该如何应对,她父母如此感慨的声音,更让叶树年的耳边响起她告别式那天拨放的沉沉离别曲。
又浓重,又惆怅。
宛若结块的墨水,再晕不开那份藏在心底最深的黑暗。
「其实不知道她若晓得我去上香,会怎麽想呢?」罗逸l搔了搔头,仰望着天空说。
「会很开心的。」
「不,我觉得她应该想打我。」罗逸l摇头。
「为什麽?」叶树年纳闷。
「因为我对你生气啊。」罗逸l看着叶树年,眼里带笑,「你忘了每次我们有点小争执,不,应该说只是无聊斗嘴,她都会要我们好好相处吗?」
叶树年愣了愣,扬起嘴角,「嗯。」
「所以说这次这样突然就对你生气,她知道肯定k我。你说会不会我上个香结果发炉啊?」
「是我不对在先,所以不会啦。」叶树年笑了出来。
「希望真的不会,不然我大概要被赶出去了。」罗逸l耸耸肩,然後伸了伸懒腰,「不过,没想到睽违这麽多年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以这种形式。」
叶树年僵住,收回视线,「……抱歉。」
「算了啦,过去了我也气完啦。」罗逸l拍拍叶树年的肩膀,一副洒脱的模样,「而且她的过世谁都不能料到,我还怕你也怪我咧。」
「怎麽会?」叶树年惊讶。
「我从以前就没有你这麽好脾气、大肚量,常常都会生气一些事情生气很久。」罗逸l说,语气认真,「我有时候也想效仿你,可是就是做不到,也觉得你没被我气跑真的很了不起。这次政萱的事也是,你其实只是担心我太难过,我却没有想太多就怪罪你。而且这段时间我好好反省了,果然还是应该要道歉的。」
叶树年静静听着。
「对不起啊。」
蓦地,他也不晓得是不是该松一口气?可那对不起听来却又如此令人心沉。
「我没怪过你,真的。」叶树年终究还是只能这麽说,然後一贯地莞尔。
如果说世界上有一个人是那种无论犯几次错,自己都会容忍,无论错怪自己几次,自己都会无条件包容,那人想必就是罗逸l。不管他再怎麽误会自己,叶树年一句责怪、不满都不会说。
他会忍下这一切,就算换来的是罗逸l离自己越来越远的事实。
「谢谢你,树年还是这麽温柔。」罗逸l失笑。
温柔啊……此时此刻,这样的词在叶树年听来竟有几分虚幻不真实。
「到了,就是这里。」来到一间平房前,叶树年轻轻地说,罗逸l则是凝望着,什麽也没有说。
叶树年上前去按了电铃,没一会吴政萱的妈妈就来应门,「是你们啊。」
「阿姨好。」叶树年礼貌地喊,罗逸l也赶紧打招呼,「阿姨好,我是逸l。」
「好久不见了啊。」吴政萱的妈妈拿罗逸l直瞧,露出感叹的模样,「政萱也很久没看见你了,进来吧。」
他们只是尾随着吴政萱的妈妈进去。
「伯伯好,我和树年来了。」到了客厅,吴政萱的爸爸坐在椅子上戴着老花眼镜翻阅报纸,一听见罗逸l的声音就抬头,看了好一会才缓缓露出笑容,「唉呀,好久没有看到你了,快坐、快坐。」
罗逸l和叶树年分别在椅子上坐下,吴政萱的妈妈趁这时候去厨房倒了些饮料过来,在他们两个面前各放了一杯後,也在自己丈夫旁坐着。
「逸l这几年在英国怎麽样?」吴政萱的爸爸问,脸上有着遮不住的沧桑与皱纹,但仍是扬起温暖的笑容。
就跟吴政萱的微笑方式一样。
「还不错,虽然学业有点重。」罗逸l自在地应对。
「也是啊,感觉很辛苦呢,逸l真是了不起啊。」
然後,罗逸l就这样与吴政萱的爸爸聊了起来,语气像是感叹也像是无奈,但气氛还算融洽。
而吴政萱的妈妈则是一直看着叶树年,叶树年当然有注意到,不禁轻声询问:「怎麽了吗?」
「只是觉得明明政萱离开是不久前的事,今天看到你们来,却又会觉得其实已经过很久了。」吴政萱的妈妈伤感地说,「这阵子我和政萱他爸都很不习惯,一直以来都有政萱陪,可是突然间看电视少一个人,吃饭也少一副碗筷,连她房间偶尔会听到的音乐声,都不见了。我们夫妻也就她一个nv儿,结果现在从三个人变回两个人,做什麽事都觉得时间很漫长,过不完。」
叶树年不晓得该怎麽回话,吴政萱的妈妈只是叹气後看着他,「不过,你们两个都是她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们过得好,不只政萱放心,我和她爸也会觉得心里好过很多。」
「我们都会很好的。」叶树年只能这样说。
「那就太好了。」
吴政萱的妈妈微微一笑,眼里那温暖的光芒让叶树年心头一颤。
因为吴政萱也曾如此注视着自己。
後来,他们都只有再多聊一会,就一起到了神明厅去了。罗逸l则是有点疑惑,「不好意思,可以问你们一点问题吗?」
「嗯?」吴政萱的妈妈看着罗逸l,表情有点困惑。
「一般来说,未婚的nv生去世的话,牌位不是不会摆家里吗?」罗逸l虽说在外国住这麽多年,对於相关习俗却也是没有忘的,他还以为今天来是因为她父母要亲自带他们去姑娘庙的。
「我们家不信那个。」吴政萱的爸爸代为回答,表情平淡,「为什麽nv儿过世了却不可以摆在家里拜?那是我们的宝贝,我们想让她待在家,相信政萱也不希望我们把她送去姑娘庙的。」
「这样啊,抱歉。」罗逸l一听,感受到了吴政萱的父母对她的ai,顿时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不得t。
「没关系。」吴政萱的妈妈微笑,「我们只是ai她,不希望她连过世了都不能留在家里。」
叶树年沉默地听着,他在想,或许这也是他们对於吴政萱的一点弥补吧。当初他们和吴政萱也是大吵过一架的,只是现在人都走了,有些事情终该要释怀,即便再怎麽不谅解也都於事无补。
最後,他和罗逸l都各自手持着香,看着吴政萱的牌位,把想对吴政萱说的话,都默默地在心里说了一遍。而吴政萱的爸妈则留他们两个在这,不想打扰他们。
因为彼此都知道,有很多话、很多情绪,对一个已逝的挚友,是说不完也发泄不完的,这两个大男孩可能会流泪也可能不会,但同样都会感到悲伤,任谁也不愿意自己最难堪的样子被见到,所以他们留给这两个人一个最安静的空间。
而两个人相较之下,面se最凝重的当然就属罗逸l,因为这是他从高中毕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