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山居种田养娃日常 第37节(1 / 2)
……
十五才过,入了夜后,银盘一样悬在空中的月亮就格外彰显它的存在,月辉银霜一样洒落。
草屋的门关着,屋里燃着灶火,火光把屋子里照得很亮,偶尔木柴烧出噼啪一声轻响,与屋外的遍地银霜相较,又衬出了十二分的暖色。
桑萝带着两个孩子,便是在这火光映照下做起了酸枣糕。
从会走会跑起就认识的果子,经过简单加工,在自己手中变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种模样,这种感觉还是极新奇的,融了糖揉成后,桑萝笑道:“现在就能吃了,你们自己捏一团尝尝,和最后晒出来的滋味又不一样。”
糖和酸枣一起做的东西呀,沈宁还没开始吃,嘴里已经开始冒口水了。
没有成型的酸枣糕软趴趴的,但是加了不少的麦芽糖,那酸酸甜甜的滋味,兄妹俩一人揪一块在手上,吃得那叫一个陶醉。
“真的好吃,这肯定有人买!”
“晒干了是什么模样?”
桑萝笑着把晾洗过的簸箕摆上,一手一个,让两小孩儿看着那酸枣糕慢慢成型,而后把两个簸箕依样在屋外找了两棵树的枝桠安置好,这才让两个孩子收拾收拾去睡下。
山里的夜渐渐不那么热了,桑萝索性把神仙豆腐也做了,这才简单收拾准备入睡。
两小孩儿贴着床里侧睡着,外侧给她留出了相对多的位置,沈宁睡中间,身子是侧着的,桑萝轻手轻脚将她抱着往外稍挪了些,这才侧躺着睡下。
……
这一天忙忙碌碌,桑萝却是不知,今晚的施家与卢家,她俨然成了两家人睡前的话题。
关于房子,关于伙食,关于她的为人处事,关于她今天带回来给一群孩子的胡饼,虎子和二牛俨然成了家里兄弟们今天最羡慕的对象。
至第二日,童工小分队从九人壮大到了十二人,把沈安和沈宁都看傻住了。
沈安拉着虎子和二牛到一边:“怎么回事?”
两个小伙伴尴尬的挠挠头:“就是,我们回家把白天你大嫂买了胡饼给我们吃的事说了。”
沈安:“……可我这里干活没有胡饼吃的呀,那是我大嫂偶尔兴起买回来一回。”
要都是冲胡饼来的,可快些回去吧,他也用不着这么多人不是?
虎子连忙解释:“不是,我跟他们有说清楚的,没有报酬,我爷也教训了。”
不然两家新来的人不会只有三个,因为后边几个小的明显干不了活的被他们爹娘爷奶压制住了呗,不许往这边凑,来的都是年龄更大些确实能帮上忙的。
而且,像虎子的大哥二哥,二牛的大哥,都是和陈二山一般的半大小子,今天过来不是开地,是跟着陈二山一起帮忙挖泥做砖坯来了。
另一边施二郎也正跟陈老汉解释:“我们两家几个小的昨天听说虎子和二牛吃了胡饼,今天都想过来,不过这哪能呢,我们都压下了,倒是这三个大的,是我和卢叔商量过让跟着过来的,不用管饭,就让他们每天早上过来一个时辰,帮忙在那边挖挖泥,能帮咱们加快一下进度就成,这样屋子早些搭好,咱们在农忙前能歇个几天。”
陈老汉听了点头:“这倒是在理,咱们这时间上是有些紧。”
农忙也是能把人累脱几层皮的,他想一想,道:“你们家小子要是愿意干,也不用避着饭点只干一个时辰就回去,要是吃得苦,索性就和我家二郎一样,直接在这边帮忙吧,也跟着在这边吃饭,这事我还是做得主的,阿烈媳妇那边我去说,她只会高兴,不会觉得不合适。”
这一段时间接触下来,陈老汉也知道些桑萝为人,当初本来也是准备多叫些人的,是怕张扬,最后才只喊了施家和卢家人,现在还是这两家的孩子过来帮手,虽说只是半大小子,干活也是不差的,在家里都当得半个劳力了,那些挖泥做砖坯的活完全可以脱手给几个小子,他们今天就能直接挖地基了。
施二郎和卢大郎相视一眼,犹豫着不知道应是不应。
在村里帮人盖房子是常事,但半大小子来的可没有这先例,到底不是成年劳力,吃得却未必少多少。
真这么干了,有些不厚道。
卢大郎想着早上出门自己爹交待的,让几个小子来帮忙,本意是要交好桑萝的,真要这么干,交好反变成占便宜了,想到这里,他摇摇头:“叔,我看不用了,我们算着这几个小的帮着挖一个多时辰泥,这时间上也差不多了。”
施二郎见卢大郎拒了,也摇头拒了。
陈老汉看看两人,也不多说,道:“先干活吧,回头再说。”
等下午桑萝回来了,他再问问桑萝意思。
……
桑萝的意思自然是好啊,她不愿村里太多人过来帮忙,也是因为家里做吃食,不想张扬。
但如果是施家和卢家人,本来就有几个了,哪里怕多这三个半大小子?
陈老汉听着就笑:“我寻思你也是乐意,只是他们怕是觉得半大小子来帮着盖房,劳力不足,吃的倒是不比大人少多少,觉得这事有些占便宜了,所以没肯应。”
桑萝听着弯了弯眼,能和陈家交情不错的,人品确实不差。
她笑道:“那我去与施二叔和卢大叔说一说,我家原本穷得那么响的名声,盖房子他们肯来帮忙,原就是帮衬我们,乡里乡亲,又哪里计较得那样细?”
陈老汉就笑:“就是这个理。”
真要什么都称斤论两计较全了,也处不出多少交情来。
两人是走远些才说的话,桑萝与陈老汉说过后就往施二郎和齐大郎那边去了,她说话总是带笑,待人也诚恳,施二郎还好些,似卢大郎那样和陈有田性子相近的,哪里扛得住几句?
没多会儿这事就定了下来。
等她走了,卢大郎还有些懵,还是一边在处理木料的陈有田笑着提醒:“愣什么呀,喊你家虎子回去一趟,把三个小子喊来。”
卢大郎愣愣应了,反应过来,忙唤虎子。
添了几个小子把挖泥挑泥做砖坯的活都揽了过去,五个大人,除了陈有田一时腾不出手来,其他四人都挖地基,这进度就快了。
半人多深的地基,不过两天就全都挖了出来,第三天桑萝再从县里回来,陈老汉领着施大郎几人已经开始筑墙体了。
桑萝第一次亲眼看到土坯房是怎么建的。
在地基上固定一组木板,形成一个四面的框槽,把和好的黄黏土往里填满,再填满,再用一种极重的工具,系住四角,四个壮劳力一起使劲,抬起落下,反复打压,直到泥在模板里压实,再把模板撤去,那散土就成了一块固体的了,再以同样的方法开始下一堵墙。1
夯土夯土,原来是这样做的。
从陈老汉那里,桑萝又知道,这叫版筑。
又过了两天,灶房、浴间和整个前院围墙的主体雏形就都出来了,几个半大小子制好的土坯就派上了用场,黄黏土和泥,用土坯垒墙,不过几天功夫,灶屋和浴房就都修了起来,门窗也定了型,只差上梁架棒、铺苇萡缮草。
除了从县里买回来几席苇萡,余下诸事什么都没叫桑萝操心,至八月二十二,两间不大的屋子和前后院墙就都齐整了,墙面都用糠泥细细抹平过。
新修的泥坯房完全颠覆了桑萝对乡下土坯房的认知,一点儿不丑,甚至因为陈老汉在山里选的黄黏土质量够高,颜色呈一种质朴的红,是真称得上好看的。
桑萝再看那间建了不知多少年头,临住进之前只简单修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