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新兵报到(1 / 10)
弗吉利亚帝国精锐部队。
“新兵!白涟舟!新兵白涟舟!跑哪去了?”
随着军官的一声断喝,只见一个慌慌张张的少年边打着报告边从整个部队的末尾跑了上来。所有士兵的目光都被这个叫白涟舟的少年吸引:
应该是刚睡醒的缘故,头发乱糟糟的。少年的眉眼很温柔,五官端正俊朗,但一脸的稚气未脱,一看就是个没成年的半大孩子;这少年浑身半点肌肉都没有,外披着崭新程亮的盔甲,显得他格外瘦弱无力。里面的衣服很旧,像是从父亲的旧皮箱里临时翻出来的,非常不合身,衣领压在里面半截,发黄的袖口跑了线,还掉了颗纽扣。
新来的戏弄自己?
可这样生闷气也不是办法,白涟舟回到床榻之上,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此时此刻应该冷静下来,静静的感受周围的环境才对!就在一呼一吸间,他慢慢的在脑海里画出了一幅星图,周围的灵力单位如同繁星一般浮现在星图之上,随着他的呼吸强弱起伏。
白涟舟倏然睁开眼睛,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他再次活动了一下手臂——
自己的灵力居然恢复了?
他马上稳住心神,将手放在半空之中,手指划出一个六芒星的形状,这是占星师独特的占星手段,在他失去灵力之后便再也无法使用了。他尝试一番,脑海之中的星星点点立马浮现在前方,不过很快便烟消云散。
白涟舟大喜过望,刚才咒骂老者的话统统不作数,自己有眼无珠,现在让他跪在地上给那老者磕头都行。他再次沉下心神感受体内的灵力,虽然大不如前,只有原来的十分之一,不过足够用了,想不到这一觉睡的这么值!
半年未用,如今身体里突然多了这么多灵力,白涟舟只觉这股气劲冲的自己头皮发麻。方才那样一舒展,手指连着手腕像是抽筋一般酸痛难忍,这样的感觉没有停止,甚至继续往手臂和肩膀上蔓延,白涟舟用尽浑身解数也无法缓解,直到半边身体都僵硬酸麻,躺到床上不能动弹。
白涟舟用身体的力量死死地压住发麻的手臂,可越是挣扎,这种异常的感觉便蔓延的越快。很快,酸麻感蔓延到另一只手臂,然后是胸口、小腹,最后连脚尖都没有放过。白涟舟从床翻到地板上,痛苦的连连打滚。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双眼蒙上一层紫色,视线开始模糊起来。
“你在‘蜕皮’,孩子。”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白涟舟听得不清晰,但他连忙喊道:“祖宗老爷子,您快救我”
那人不再回答,酥麻感连带着那个声音一起逐渐消失了。白涟舟半天才缓过神,喘着粗气、浑身瘫软的从地板上爬起来,他环顾屋子,不见老者。
“蜕皮”,是什么意思?
白涟舟举起自己的胳膊看来看去,少年的皮肤仍是小麦色,肌肉紧实,线条明朗,隐隐看到皮肤下的青色血管。
“我又不是蛇,这也没蜕皮呀?”他自言自语道。余光一扫,白涟舟看到地上有一张纸条,应该是刚才从口袋里掉出来的,被他来回翻滚搓的皱皱巴巴,上面写着:
明日启程去萨鲁镇。
没有署名,不过那字迹硬朗工整,应该是老者给自己留下的。白涟舟心想,这老家伙,做好事不留姓名,不光把自己的灵力给恢复了,还写纸条告诉我下一步的去向,看来自己是错怪他了。
“这萨鲁镇又是什么地方?不是去圣朗德尔吗?”
白涟舟站起身来,向外面望去。窗外的城市里亮起一盏盏灯,像是点点的星光嵌在银河,维奥莱特帝国独特的潮湿气息在空气里慢慢的浸润,氤氲出静谧祥和的气氛来。白涟舟素来不喜欢这样的潮湿,总觉得浑身湿漉漉的,但此次却发自内心的澎湃着对这个帝国的热爱,对水元素的憧憬和对未来的向往。他目光下移,出神的望着旅店门口的那盏灯,灯光暖暖的,恰好照向十字路口的路牌——
萨鲁镇,东行两公里。
当白涟舟来这座靠近维奥莱特帝国中心的小镇时,早已日上三竿。
维奥莱特帝国的气候十分温暖,纬度低的缘故,萨鲁镇的春天来的格外早,太阳将街道笼罩在一片和煦而明媚的金色光芒里。灰色的石板路蜿蜒联络着大街小巷,道路两边茸茸的绿草上点缀着花朵,簇拥在外墙根上,建筑看起来也有一定的年头了。驿道已经被漫长岁月里的风风雨雨和人类活动磨洗出了细致而光滑的纹理,反射出灿灿的光辉。
今天看起来格外热闹。小镇的街道上行走着熙熙攘攘的各路行人,白涟舟只是其中一个。他们都不像是本地人,背着行囊在阳光下匆匆行走。整个萨鲁镇看起来像是一座用黄金粉末粉刷过的雕塑一般,充满着蜂蜜果茶和肉豆蔻的香氛。偶尔有马车载着萨鲁镇特产的香辛料前往城镇之外,送往各地和大陆各国。潮湿而温暖的海洋性气候让这里的植物生长旺盛,因此也就有了物美价廉的优势,带有着独特而清新的香气。维奥莱特帝国的香料和美酒一直是这片大陆上最有名气的,在每个国家的皇室里,都会有属于萨鲁小镇的气息。
这样繁荣的气氛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维奥莱特帝国了。
今天,确是白涟舟被大灵使格温德林接到首都圣朗德尔。直到此时此刻,帝国三年来所有的事情,羽魑仍旧一无所知,四大种族中真正见过她的人也很少,但这六年里关于她接替灵族族长和侯爵之位的传说不胜枚举,神乎其神。
这是她成为灵族族长后第一次回到神秘湖畔,一切都像梦一样。
神秘湖的灵力日积月累,一直是帝国之中灵力最丰沛富饶的地带。战死的战士们都会将自己剩余的灵力留到这里,形成一种特殊的灵力魂魄,供后来发现它们的人补给灵力。她再次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一种常年游荡在这片区域之中的,可以快速补充体力的“良药”,对于作战和增强灵力都非常有用。
羽魑单膝跪在地上,用她纤细的五指抚摸着大地,强大而精准的灵力召唤让她周围的土壤呈现出金色的纹理。
出现在眼前的是个穿着火红长袍的少女,她睁开那双仿佛红宝石般惊心动魄的双眼,柔软而又纤长的睫毛把她装点得像一个年幼的火神。少女的手中握着一柄修长的黑色权杖,杖身之上缭绕着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灵力气息,如同湖水般冰冷。
羽魑出神的望着那柄黑色权杖,心下甚是疑惑——
为什么火灵师的魂魄会留在神秘湖?
目光尽头的森林,在并不明媚的日光下显示出一股骇人的寂静。一阵如同鼓点般的脚步声,突如其来,一个灰色的影子从羽魑的身边掠过,停在不远处结冰的湖面上,霸道的擎住那个少女纤细的腰肢。
“你,你是谁,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么?”
“礼貌?你是谁家的小姑娘,竟然不认识我。”前面的人仰脸看着羽魑,桀骜不驯的笑着。他壮实的肱二头肌上赫然印刻着清晰的火灵师烙印。
“格里帝国的灵术师?”羽魑皱皱眉,仔细打量着对方的着装:“看样子你出身格里帝国的王室,莫非你是王子尼古拉斯?”
“嗯,算你识相。念在你年轻,我不与你计较。”火灵师点了点头,有些惊讶。“本王子不想与你废话,也不想无故多生是非,我只求今日能把这位权杖祭司带走,你最好不要妨碍我。不然若是一会儿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小姑娘家哭哭啼啼的,啼的,很是麻烦。”
羽魑几乎要放声大笑起来:“格里帝国的王子,你还没有资格在我们维奥莱特帝国的土地上,对我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