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镇山河(二)(4 / 14)
的夏日之下不显什么,可他们拉弓射箭的阻力,绝对不小。
梁子衿坐在船尾突然开口道:“嘉珩和淮城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沈嘉珩是天生麒麟子,自小被严格管教,处事为人都极为正派,他母亲每次刁难沈嘉青母子时,他都会出来解围。
沈嘉青划桨的手微不可查的停顿了下,接话道:“你知道的,淮城打小和我们一起长大,而且她又是那样的身世,大哥他难免多照顾些。”
“这样啊。”
梁子衿的声音很轻,“我倒是羡慕淮城,可以学自己喜欢的东西,无拘无束的。”
品格端庄,方方正正的好像就该是她的一生,不被允许半点差错。
沈嘉青突然说道:“等明天找个由头,我带你去山上射箭去,只要是你想做的,那变做就是了,做不了的我替你做。”
她笑道:“知道了,快划你的船吧。”
湖中心的是个小型画舫,众人站在船头绰绰有余,就是今日风大,难免船身不稳。
“你怎么来了。”沈嘉珩走到梁子衿旁边牵她上船。
她答道:“我想凑近点看你们的比试。”
“诶!小心——”
沈嘉珩松开了梁子衿的手,条件反射的去反射的去拽淮城,沈嘉青赶不及只能挡在了她前面。
原来是刚刚被风刮的船一直晃悠,有个准备射箭的公子没站稳,弓箭脱手而出,朝着沈嘉青他们射了过来。
沈嘉珩拽着淮城躲过一劫,可惨了沈嘉青,本来他以为沈嘉珩会拽一把梁子衿,等他反应过来,只能上前用身体给梁子衿挡一箭,自己被射中了胳膊。
一行人连忙返回湖边喊大夫,梁子衿又是担心又是心凉,担心沈嘉青,心凉沈嘉珩。
她早就察觉到了沈嘉珩和淮城二人不一般,不似是普通的表兄妹,可却不曾想到她心心念念的未来夫君,不顾她的安危,先救别人。
夜间众人在葡萄藤下饮酒作对,梁子衿有些担心沈嘉青,借口不胜酒力回去休息。
“我陪你一起吧。”淮城突然说道。
夜间风凉,二人走在小路上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淮城忍不住先开口打破沉默:“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有何话说?”
梁子衿道:“你有何话说?”
淮城笑了起来:“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很有趣,不过旁人只觉得你大家闺秀,行为端正,是当家主母的做派,恰好大表哥最不喜你这种。”
梁子衿轻声道:“你喝醉了。”
她才是换了庚贴的正室,淮城此举挑衅,也只是惹人发笑,不过她也懒得和酒鬼一般见识。
淮城笑完,又停下来站着不动望着梁子衿哭道:“子衿,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大表哥一个人,你把他还给我好不好。”
“你们只是因为金玉良缘定的亲,大表哥其实很不乐意这门亲事,你也一样不喜欢他吧。”
不是啊,谁不爱英雄救美的英雄。梁子衿心里念道。
不过她年少时的英雄现在已经不在意她的安危了。
她轻轻的开口道:“我还你,我不要他了。”
少女时期的喜欢到底是意难平,她眼中积了泪。说完便转身走了,留着淮城一人蹲在那儿捂脸痛哭,也不知道她在哭什么,明明被抢了未婚夫的是她才是。
次日,众人们都在庄子里游玩,沈嘉珩和梁子衿独自上了山。
沈嘉珩开口打破了沉默:“昨日,一时情急,抱歉,差点让你受伤。”
梁子衿道:“无事。”
她停下脚步,走到一颗梧桐树下站着说:“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林中多是杨树,梧桐倒是难见,更何况是百年的梧桐。
梁子衿接着说道:“当年的避暑山庄之行,目的本就是让你我二人相看。”
她抬手抚摸着树干的纹路,没有看沈嘉珩的表情。
“那天晚上你救了我,背着我路过此处,我当时问你对结亲之事感想如何,当时你说,第一次看见一个姑娘,一个人摔近了那么大的洞里还不哭的,你说你觉得金玉良缘,可能真的是天注定。”
沈嘉珩道:“金玉良缘都是世人以讹传讹,听的多了便容易当真,我幼时为了配上麒麟子的名声,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现在更是因为一个四字谶语,要你我二人成婚。”
“而且我喜欢淮城,她只有我一个人对她好,你什么都有,她只有我。”
“够了,你想多了,”梁子衿突然开口打断沈嘉珩的话。
“我约你来此地可不是为了挽回你,而是来做个了断的,我可不想再被你寻了由头,迟迟不完婚,让人说我梁家扒着你沈府不放。”
沈嘉珩道:“终归是我不对在先,我会和父亲母亲商量好,由你们梁府那边退婚,就说是我的问题。”
“那就这么说好了,”她转身正对着他轻声道:“我们自此开始,那么,便由此地而终罢。”
沈嘉珩道:“好。”
“沈大公子。”
她右手压住左手,左手按在左胯骨上,双腿并拢屈膝,微低头行了个女子常礼。
“就此别过。”
说完梁子衿便转身缓步下山,她轻抬着头,眨巴着眼睛没让泪流出来弄花妆面。
当个端庄的女子时刻端着,实在是有点累啊
沈嘉青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得知大哥和梁子衿定亲时的心情,那种心情并不能单纯用难过来形容,只是伤心难免。
白子落在了棋盘上,一声“啪”的轻响,拉回了沈嘉青的思绪。
“所以,你是真的要和梁家二小姐退婚吗?”
虽然这是沈嘉青一直所期盼的,但是女子被退婚,总会被人说三道四,沈梁两家估计就第一个不同意。
“到你了。”
沈嘉珩没有立马回答沈嘉青的话,他端起手边的茶盏喝了口茶,提醒沈嘉青落子,不过看他心思实在不在下棋上。
“等回府后,我就会去找父亲商量此事。”
沈嘉青携着黑子在空中徘徊片刻,还是没有落下去,他收起棋子放进了棋罐里,“父亲怕是不会同意你们退婚。”
“沈梁两府联姻,背后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一个不小心,对你,对梁子衿,都会造成伤害。”
“很少见你这么认真。”沈嘉珩笑了笑,也收起了棋子,停手不下,“阿青,你喜欢子衿吧。”
沈嘉青倒是没有意外沈嘉珩有此一问,就像他知道淮城对沈嘉珩不一般一样。
“对啊,喜欢。”沈嘉青又恢复了往常吊儿郎当的样子,“可是怎么办呢,她不喜欢我。”
“你自小聪慧,有些事情应该不用我教你。”说完沈嘉珩站起来走了,留着沈嘉青背靠着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沈嘉青提着包叫花鸡走进了梁子衿的院子里。
“你怎么过来了?”
梁子衿正在院子里栽花,每年过来她都会种一棵花苗。
“你等我去净下手。”
“给你拿了叫花鸡吃,净完手快过来。”沈嘉青把手里的鸡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院子并不大,梁子衿虽然进了屋,但是也能听见他讲话。
“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出来玩,后天就要启程回京了,到时候你又要被拘在府里,什么也做不了。”
“对啊,而且我和你大哥的事你应该也从他那听说了,到时候我父亲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