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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飞此时微微颔首。
之后转头看着林珏,继续低语。
“我确定,金兀术,率大军扑来之后,曾想过,集合步兵主力,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来得及召回游奕军和踏白军。”
“游奕军,是巡逻骑兵,披甲中装扎甲,踏白军则是侦察骑兵,是轻装远射骑兵。这两支骑兵,我召回的数量都不多……加一起,还不到两千骑,主力,背嵬军!”
“背嵬军,无论,骑兵,步兵,均为重铠全装,骑兵带硬弓或短弩,以及长柄刀,远近皆可迎敌,步兵则多持大斧或长柄刀,属于突击型重步。”
“我研究过金人的的铠甲,尤其是他们的铁浮屠,不得不承认,金人的制铁甲的能力,远超之前的夏和辽,重甲率更是远超前代!”
“想要破甲,远攻唯有神臂弓,近战,则唯有重斧……”
林珏在一旁不停的点头。
而他也被岳飞,拉进了背嵬军的骑兵方阵。
“双方交战之后,我若没有猜错,金兀术,还是会先动用,拐子马勾引,挑动我阵型,再后撤向两侧运动,让出中路以铁浮屠冲击,同时拐子马向两侧,迂回包抄,形成围歼之势。”
“这种轻重骑兵搭配的战术,从靖康年,甚至更往前,可谓是屡试不爽。但这一次,我军不能给这个机会,一旦开打,你收到传令兵的调令,就率领,背嵬骑兵突入,游奕军,也会在旁辅佐!”
“只要,突入金军阵中,或角其前,或掎其侧,用能使敌人之强,不得逞志于我……”
林珏又点了点头。
“明白,就是冲进敌阵,让骑兵之间散开,之间和拐子马,互相交错,形成大混战,把拐子马缠住,让他们无法再执行迂回。”
岳飞咧嘴笑了笑。
“不错……一旦拐子马被缠住,完颜兀术,只能派遣铁浮屠执行反冲锋,冲散我军……而背嵬骑兵,此时决不能溃散,要抗住敌军铁浮屠的冲锋,只要能抗住,我军的背嵬步兵,就可持大斧长刀再次执行反冲锋,上砍人胸,下砍马足,屠杀失去速度的铁浮屠!”
“此战,可胜!”
“但要抗住铁浮屠的冲锋,并不容易,所以背嵬骑兵的主将,必须有万夫莫敌之勇,泰山崩于前面色不改之心……”
岳飞的声音一顿,没有继续开日。
林珏则深吸一日气,这一次,他拍了拍岳飞的肩膀。
“明白了!大将军,收复山河的希望,我来担当!”
金戈铁马,替谁争天下?北伐之前,要先改天换地
郾城城北。
一支黑色的钢铁洪流。
正在从郾城方向,向北奔袭。黑铁洪流乌压压的,奔在平原上,如大江冲开了堤坝!
马蹄如雷奔。
那是一支数量达到可怕的,数千余的骑兵队伍。
骑兵中,有人打着军旗。
是红底,黑字的“岳”字旗——岳家军军旗。
而在大军的最前方。
有一骑,骑着一匹黑鬃大马,一骑当先。
大马两侧各有一柄长刀。
马上的骑兵,正是此时眯缝着双眼的林珏。
而此刻,仅仅落后林珏半个马身,还有一骑。
那一骑,是一位同样披着山文甲,骑着红鬃烈马,剑眉星目的少年郎。
少年郎和岳飞有七分相似,只是眉眼间,少了那股冷冽和狠辣,多了一丝少年人特有的明媚。
此刻,那红鬃大马上的少年,一手拽着战马缰绳。马鞍两侧,还挂着两支造型奇特的武器,是铁锥枪,似锤非锤,似枪非枪。锤子有棱角,最前端,又有似枪的突刺,可砸可刺!
红鬃大马上的少年,不时抬头,看着自已前面,那个外貌看上去和自已差不多大小的青年。
就是这个青年。
在父亲的安排下,临阵换将,顶替了原本属于自已的,背嵬骑兵先锋将的位置。不过他对此,毫无怨言……从幼时开始,他父亲,就是他仰望的天上北极星!
他要和父亲一起,北伐收复失地,收拾旧山河,中兴大宋……这是他自幼立下的目标,也是和母亲的约定,为此,他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敢做,上阵杀敌也好,不报他的战功也罢,都没关系!他只要跟在父亲身边……在他的记忆里,父亲不苟言笑,但永远忧国忧民,算无遗策,是大宋,最厉害的大将军。
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见父亲对谁这么亲昵过。
像之前那样,父亲拉着一个人的手,走在军营里,事无巨细的介绍着岳家军的情况,他刚看到时,还以为自已在做梦。
而就在这时。
一直一骑当先,黑鬃大马上的林珏,忽然转头和落后自已仅半个马身的那个少年对视。
林珏咧嘴一笑。
“岳云……是吧!之前,从郾城出发着急,都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外面都传你十六岁就上战场,数次大战,都是先诸军登城!”
红鬃大马上的岳云,先是一愣,犹豫了半晌手,才在马上低声开日。
“其实是十二岁,父亲怕传出去,影响不好,就对外说是十六岁。”
林珏眼角抽搐了几下……
他娘的!
怎么感觉,岳武穆的儿子,在某些方面,比他还可怕。
而就在这时,林珏注意到了,红鬃大马上那少年的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