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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日在瓦剌大营见过英宗,英宗在瓦剌大营中深受虐待,身体羸弱,脖颈有伤。”
“更何况,英宗,毕竟曾是我大明帝皇,怎么可能在京师城门之下……天子扣门!他若如此行事,成祖和宣宗……还有何脸面。”
“那太监,害忠良,引奸贼,话不可信!定然是,假拟圣旨,骗我大明献城!”
“更何况,现在的国君,是明代宗,朱祁钰。现在,是景泰元年!社稷为重,君为轻!于大人!”
林珏的呼吸沉重……
他其实也不能确定,那个带着斗笠的白衣身影,到底是不是明英宗。
大概只有八成的把握,觉得不是。
毕竟昨天朱祁镇,被自已一箭,射伤了脖颈,以那个惜命的叩门天子的性格,大概率,是没有胆子,再出现在万军阵前。
他应该会龟缩在瓦剌的大营里。
所以才有了喜宁,被迫出来,替他叫门。
否则让明英宗,亲自叩门,不是更能动摇大明军心?
当然,这也是林珏的猜测。
如果那个白衣身影,真是朱祁镇,那林珏那一箭,射得更好!x?
所以无论,那个“白衣儒生”是否为朱祁镇,林珏这一箭都要射,那个“白衣儒生”都得死…真是朱祁镇,林珏这才穿越落地的主要目标,直接完成一大半,就算不是,也能瓦解瓦剌的阴谋!他们想要送还英宗回京,把京城如今的重臣诓骗出城?以此将明军主将擒获,迫使明朝献城!做梦!
而他刚刚的那番喊话。
也是为了替自已还有于谦,脱罪。
弑杀君王,毕竟大罪,但是只要咬死,朱祁镇势必不可能在京师门前,阵前叩门……那被杀的就不是朱祁镇!弑君之罪可脱。
如果大战之后,朝廷里的废物文官,还是想要弹劾,那他们就得先上书,明英宗朱祁镇,作为大明朝曾经的皇帝,竟然天子叩门,将皇室尊严,丢的一干二净。但如果他们真的敢如此谏言,那就是诬告君王的大罪……他们自已项上人头,怕是也难保。
当然,要想把这一步棋,下得完美,于谦,于大人,也得配合才行。
另一边,城楼上,于谦转过头,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的瓦剌大军!
他看见,瓦剌大军,虽有慌乱,但是骑兵的队列,仍然严阵以待。
于谦眯缝起双眼。
“叛人喜宁,通敌叛明,话不可信……明英宗,为大明太上皇,宣宗之子,断不会叛国叩门!”
“也先,你污化大明君主,意欲何为?”
“尔等,要战,便战!!”
“大明,绝不献城!绝不投降!”
“开炮!!!”
这一刻狂风怒号。
西直门的城楼上。
在于谦的一声令下之下。
早已预备好的火炮,在神机营土兵的操控下。
直接开火。
炮弹飞出。
落入瓦剌的大军之中。
黑烟和火焰一起升腾。
对面的瓦剌大军,战马嘶鸣中,战列四散。
阵列之前的也先,面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快到所有的事情发展,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慌乱之中,他也只能下令。
“反击,攻城!!”
“射箭!”
“射箭……”
铺天盖地的羽箭,飞向西直门的城楼。
骑兵大军,开始向着西直门的方向奔腾。
乱战,一触即发。
瓦剌大军,万马齐奔。
也先攥着座下战马的缰绳,眼神阴翳。
他并不想以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和明军作战。
但是现实,没有给他其他的选项。
他座下的战马,马蹄挪腾。将马蹄下的一个尸体的手臂直接踩得骨折。
与此同时,也先也低下头,马蹄旁的尸体,是那个“白衣儒生”的尸体,“白衣儒生”的头颅被射穿,斗笠也落在一旁。
露出一张被射穿的中年的脸。
那张脸,不是明英宗,朱祁镇。是一个和朱祁镇身形相似的小卒。
也先咬着牙,回头瞥向身后,另一个披着大氅的青年。那个青年和也先长相,有五六分相像,只是眉眼更加柔和,也更年轻。
“伯颜帖木儿!朱祁镇那个懦夫,还是不肯出来吗?这里可是他的王城!他就真的甘愿,失去了皇位,做一个傀儡太上皇。”
被也先,唤作伯颜帖木儿的青年,眼神露出挣扎。
“兄长……”
“朱祁镇昨日受了惊吓,现在,仍然不肯踏出营帐半步,更何况,你也看见了,今日若他出营,如今被射穿头颅的就是他。”
“大明如今已经易主,新的国君登上皇位,怕是很难再以朱祁镇为质,威胁大明…要不然……”
而就在这时,也先忽然神色狰狞。
“要不然如何?”
“退回草原吗?”
“好不容易才得到这样的机会,你让我,就此放弃?就算吃不下大明,瓦剌也决不能就这么轻易的败退回去,否则,从此之后,瓦剌如何再统领草原各部?”
“别忘了中原的那句老话,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草原人想要生存下去,就只有不断掠夺,不断向前,否则一场寒冷的冬雨,就可以让牧民们,在草场饿死……长生天会保佑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