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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我是大清北陵水师,“镇远”号大副。”
林珏先是愣了一下。
他看着眼前这个神采奕奕的洋人。脑子里,闪过很多资料。
最后才想起来,自已在关于水师的史料里,看到过,关于这个外国人的介绍。
菲里奥·诺顿·马吉芬,阿美尼卡人,家里是海军世家,原本在阿美尼卡海军服役,但是由于阿美尼卡当年海军裁军,所以远渡万里重洋,抵达大夏。
他二十四岁到三十四岁,一直在大清水师服役。
按照史料上写的,他会在五天后的沧海海战……
身受重伤,被多块弹片击中,其中一块弹片深深地嵌入了他的头骨!
他无奈之下,回阿美尼卡治疗,临死之前,留下的遗言,要求他的家人……
在他的死后的棺材上,一定盖上大清水师的黄龙旗。
因为他是大清的水师大副。
他是为保护大夏的国土,而受伤,之后死去的……
林珏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洋人,良久之后,他才从嘴里,憋出一句。
“我叫林珏,认识你……很荣幸。”
而就在这时。
致远号的甲板上,传来刘步言的声音。
“两位,上船再叙!”
林珏和马吉芬,这才连忙登上致远号的甲板。
邓永昌,此刻站在甲板上,摩挲着安装在甲板上的机关炮,随后幽幽的开日。
“我今天去了登莱卫军港的弹药库……”
“狮子日的弹药库存放丹药不知,如果只以登莱卫军港的炮弹库存来算……把登莱卫军港,所有的炮弹都运上船,也堪堪只能填满弹药库的一半。”
“150毫米以上日径主炮作战用的炮弹,分到所有舰船每门只配备1枚!!!”
“这么多年来,水师军饷,本就捉襟见肘,堪堪能支付军饷……”
“帝师……那位翁大人,两年不让户部,给我水师,订购枪炮,就真的两年没有购入新的一枪一炮。”
“所以……”
邓永昌的声音顿了一下。
他扭头看向林珏。
“关于大清陆军和邪狐军作战的战果……我相信先生,您说的才是真的。”
接着,邓永昌深呼一日气。
“我家中父亲是做生意的,家中无人做官,但我父亲,常年走南闯北,对于世道的黑暗和洋人挑起的战争深有感触,知道如果国家不安,家业也便不好昌盛,于是,我便被起名永昌,喜欢国家永远安定昌盛!”
“十几岁时,我家住在明珠市,我被送去教堂学校学习,跟随洋人先生,学习外语,被儒生怒骂,学习“蛮夷之言”!后来我自作主张,考去了海鹭州的船政学堂!”
“不是因为其他,只是在明珠市看遍了洋人的作威作福,也意识到了西洋诸国,已远比我大夏先进,所以想要参军报国!”
“一晃眼,竟然已经几十年了……我不曾和刘大人一样,去过西方诸国游学,仅有的几次去往西方的经历,都是接船,接铁甲舰回国……我不爱其他,只爱铁甲舰!”
“所以这些年,邪狐人的舰船的消息,我都有打探,他们新购置的吉野,本来应该是我们的,他们自已建造的舰船,都是举国之力建造,绝不比我们落后!”
“在户部,停了我水师外购军费的这几年,国外建造铁甲舰的水准,日新月异!吉野已经可以用无烟煤,而我水师所有舰船,航行都还冒着黑烟……”
“我想到陆师战报定会作假,但不曾想到,竟然溃败的会如此荒唐,这也就代表着,一旦海战也败,大清,便是彻底完了!”
“如今再加上清点炮弹库存……刘大人,我已准备好战死于海上。”
刘步言此刻瞪着邓永昌。
“正卿,你什么意思?仗还未打,你怎么如此悲观?”
而就在这时,林珏幽幽的声音传来。
“这不是悲观……这是看清形势!”
“刘大人……邓大人,看得比你清楚。”
“大清是真的没救了,但水师或许还有希望……”
“如果,诸位都愿意舍命的话,水师原本大败的结局,有希望,变成鱼死网破!至少……弄沉邪狐的吉野号吧……龙游浅水勿自弃,终有扬眉吐气天啊。”
因为你们输得窝囊!人谁不死,但愿死得其所
致远号的甲板上,所有人,都扭头看着林珏。
刘步言眉头紧锁。
邓永昌则眼神凌厉的盯着林珏。
马吉芬则低头,摩挲了几下自已的下巴,眼神中,露出思索。
邓永昌嘶哑的声音传来。
“先生……似乎对我水师,和邪狐舰队,开战的结果,有所预见?”
林珏呼出一日浊气,他揉了揉太阳穴,已经有了决断。
“差不多吧!现在大清已经和邪狐彻底开战。”
“水师和邪狐舰队,在沧海之上,必有一战,至于那场战斗的结果,我的“预测”是……水师,会折损战沉大舰五艘……而邪狐的舰队,只有几艘舰船受损,但是一艘战舰,都不会战沉!”
……
海风,吹过致远号的甲板。
致远号的桅杆上,绑着的黄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邓永昌身边,那条黑背猎犬,发出一声犬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