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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书澈轻轻一笑,探着身子,从一旁妆案的抽屉中,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这是什么?”
宴书澈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生死符。”
“生死符?”
云逐渊将他的手拢到袖间,紧紧握住。
“嗯,”
宴书澈轻描淡写道:“这个毒药,内力深厚的人才能使用。”
“而我小时候身子不好,并不能习武,又不舍得将这个毒药给别人,便一直留在了身边。”
云逐渊没有作声。
生死符这个毒药,天下闻名。
传言只要将这毒药融入水酒,再催动内力打入穴道便可。
中毒之人一年内若无药物镇压,便会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只是生死符的解药,并非那般难寻。
“你想给薛成益下毒?”
云逐渊刚一开门,宴书澈就被迎面而来的冷风吹得一抖。
他吸了口气,“自然不是。”
云逐渊将人往身后拢了拢,在前面给他挡着寒风,“那你是要?”
“我是要嫁祸。”
宴书澈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阿渊,这六年的表面平静,若被你打破,那么你就会成为万夫所指。”
云逐渊顿住脚步,回头看他,“那若是由离弘打破”
宴书澈歪头笑,“那么薛成益会先对他有忌惮,转而对你放下警惕,而离弘也会先失了东厂的衷心。”
云逐渊静了几秒,“你打算如何做?”
宴书澈努了努嘴,示意他继续往前走。
待云逐渊迈开步子之后,才正儿八经地说:“想要让薛成益以为离弘要杀他,并不是单纯嫁祸这么简单。”
“第一步,你我要在今晚演上一场戏,让薛成益误以为,你我都对这桩婚事不满。”
“薛成益一定会将所见所得禀告给离弘,离弘便会认为他侮辱到了你,控制到了你。”
云逐渊点头,“好。”
“第二步,你要发一封飞鸽传书给宣王殿下,请他入宫,请求让你我和离。”
云逐渊:“什么?为何”
&ot;不是真的和离,而是让这件事的可信度再高一些。&ot;
云逐渊没有作声。
宴书澈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第三步,今日晚宴后,你我离府游玩,除了贴身侍卫,谁都不要带,也不要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我们去了何处。”
云逐渊似懂非懂,“然后呢?”
“然后我想与你去看看风景赏赏月,只有我们两人的那种。”
宴书澈笑盈盈地说:“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将宫中风声搅乱。你我回宫那日,便是我瓦解离弘江山的正式开始之日。”
云逐渊沉声开了口,“可你我不和的传言宣扬出去,我们再外出游玩,离弘会不会不信?”
“不会,”
宴书澈忽然将目光放到了远处的房檐上。
“薛成益的话,和宣王的话,会让他误以为我们是刻意为之,是在掩人耳目。”
“到时,他一定会伺机试探。”
顺着宴书澈的目光,云逐渊也望向了那个房檐。
“你打算,让薛成益和离弘之间出现嫌隙,待薛成益失了离弘的信任后,再将他们这个合作逐步破碎?”
“差不多,”
宴书澈望着房檐上的那只鸽子,轻声说,“宣王殿下要做的,是将你我不和这件事,搅得更加扑朔迷离,从而扰乱离弘的心绪。”
扑簌簌
那只鸽子从房檐上飞了下来,转而飞到宴书澈掌心,小声叫了一声。
宴书澈笑着摘下它腿上的纸条,复又将它放走。
两人一起打开纸条。
越看,宴书澈的笑容越大。
“林序秋不愧是无双坊坊主,这查消息的速度,当真是厉害。”
云逐渊好奇地接过纸条。
看清上面的字,云逐渊讶异道:“你何时让他查薛成益的?”
“与他初次见面的时候。”
宴书澈笑得乖巧,“阿渊,只要离弘敢派出薛成益来试探我们,我便能让他有来无回。”
“信任这个东西,一旦一方有了想法,那么它就会很快破碎。”
宴书澈目光沉沉地盯着面前的路,口中的话也凉了几个度。
“你且看我,如何将这平静的一汪湖水,搅得天翻地覆!”
温柔宴宝
这场晚宴,来的太过突然。
宴书澈从来没想过,云逐渊会这么果断的动手。
毕竟他当时以为,云逐渊不同意他的话,甚至还想阻挠他。
但是后来才明白。
——云逐渊的脑子里真的只有一根筋。
说动手就动手,都没有一丝犹豫的。
两人从东院赶到正堂的一路上,都在压着声音探讨事情。
宴书澈现在将计划大部分都告诉了云逐渊。
云逐渊除了点头就是嗯,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
宴书澈满意地捏了捏他的手指,“阿渊,我做什么你都不管?”
云逐渊不说话。
宴书澈满意地笑了。
前世的时候,云逐渊就不管。
宴书澈都快把云府的地皮掀了,云逐渊都不管。
以前宴书澈以为,是因为云逐渊不在意才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