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润白手腕(1 / 1)
她死盯小雾泛红的脸颊,气得想笑,知道自己辩不过,转而看向曾管家。
“事情经过,您应该也看明白了,她巧言令色,不是温顺贴心的人,待在裴先生身边,只怕会……”
曾管家揉着额角,打断她。
“这件事,我会跟裴先生说明情况的。”
“至于你们两个,”他顿了顿,“暂时各回各屋,没有裴先生的许可,就不要再见面了。”
话音不重,直接一锤定音,明明有私奴调动权限,却既不让小雾走,又不让周冉冉来。
看似公正,实际偏袒。
周冉冉面色不虞,沉沉地盯着小雾,等屋内一个个摇头离开,才踩着钻石镶嵌细跟鞋,一步步走到小雾面前,与她平视。
“不要觉得你赢了。”
小雾掀挑眼皮,爱答不理,想起来江助理走前叮嘱她务必喝水,还要每隔几小时拍照报体温,撇着唇角琢磨办法,顺带听周冉冉絮叨。
“裴先生并不把你真当什么心尖上的人,你只是跟他心尖那位有一丢丢像。”
这是昨日得到最大信息量,她含糊重点,“还是不要抱什么少女幻想比较好。”
小雾正在喝水。
灌下去一整杯,也没能缓解头脑昏沉,索性瞥眼周冉冉,想把这个“嗡嗡怪”彻底赶走,敷衍了事,“那你呢?”
“我什么?”
“我像他心尖人,你长得像我,不就等于你也像他心尖人。”
她语气清冷。
“我是替身,你也是,都是替身,何必在这影子互搏。”
周冉冉还没反应过味,就接了小雾一发大招。
逻辑之缜密,震得她骤然怔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没一会儿,小雾手机“叮”的一声,跳出一条消息。
江助理发的,询问她烧退了没有。
她看着体温计上那串数字,稍微甩了一下,拍张照片,发过去。
——低烧,问题不大
江助理不好糊弄。
不论是从断断续续的“原身”记忆碎片中,还是从这几天的接触体验中,都能得到这一结论。
所以她从没打算以假乱真。
只是混淆一下事实,不至于引起怀疑,更不至于把家庭医生再度叫过来。
今天早晨,她这里已经够热闹了。
现在她只想消停一会儿。
显然周冉冉不这么想,也没真打算让她消停。
直接质问:“你竟自甘为替身。”
小雾懒得搭理。
“我记得刚刚曾管家让我们暂时不要见面。”
周冉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视线骤冷,盯着她,“别堕落,小雾。”
“就算是不受宠的私奴,也有机会脱离身份。裴先生不是寻常主人,他不会因为……”
话语一顿。
看着小雾心不在焉的样子。
头半垂不垂,眼睛是看着人的,只是神思在天外云游,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好像在听人说话,但是一个字都入不了她的耳朵,早就化成了一股不轻不重的小风。
周冉冉不由冷笑。
“随便你。”
转身就走。
太着急,袖口扣子挂上门把手边缘,露出一截润白手腕。
上面挂着一串珠子。
珠串不大,颜色却正,成色也极好,只是串的不够细致,两颗缀在手腕内侧,编了个四股流穗。
小雾的眸光骤然停摆。
盯着周冉冉手腕上的珠子卡扣。
纯金的。
昨天晚上,男人戴着串金丝楠木珠,按着她的肩头狠出狠入,每撞一下,纯金卡扣都会磨到她细嫩瓷滑的肌肤。
留下条条暧昧至极的红痕。
那串珠子,跟周冉冉手上这串大同小异,像是情侣款。
就这么喜欢吗。
晦暗情绪爬满胸腔,她一时神色微妙。
下午新人仪式上,曾叔亲自宣布了裴先生对错入房间的态度。
“他认为维持现状就好。”
曾叔毫无波澜,“小雾还是住主卧配房,至于周冉冉。”
公布结果前,曾管家的目光若有若无扫向坐在小雾另外一头的当事人,语气平稳,“先生说,作为补偿,从今日开始你将搬离佣人楼。”
“先生为你特地准备了一处别馆,位于江畔西侧,依山傍水,相信你会喜欢。”
这话一出,在场有人神情复杂。
独门别馆,这是她们作为私奴跟在主人身边十年也得不到的待遇。
周冉冉只来了一天。
中间休息时,小雾端着水杯去茶水间接水,听到里面七嘴八舌。
“都是命。”
“这两位都跟那位景家小姐有相似之处,尤其那个……”
小雾停步,不动。
有人继续问。
“你们就不好奇吗。”
“论像,周冉冉只是轮廓像一点,小雾只是可是跟当初那位景家小姐如出一辙。”
“怎么看起来,还是周冉冉更得宠一些?”
问到了八卦人的心坎里。
群置耳朵,却无一人知道答案,静默的一分钟里,有人暗搓搓,“不招人喜欢呗,还能是什么。”
小雾捏着杯子的手指一紧。
垂眸,敛眉。
转身要走,撞到了身后的曾管家。
不知道已经站在这里听了多久。
她下意识唤人,被拍了下肩膀。
“既然已经到了裴家,就什么都不要想,让裴先生满意就是你的责任。”
小雾怔忪。
曾管家绕过她,郑重其事地要求禁止议论。
很快,扎堆的人鸟作群散。
新人仪式会现场,座无虚席,所有人都在等待。
听说今日会来一位重要嘉宾。
等得久了,有人开始嘀咕。
“不会又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吧,上次三太太来,已经让大家震惊到说不出来话了。”
“放心吧,不会的。”
旁边插话。
“上次情况特殊,三太太过来是要给刚成年的亲儿子找枕边人,当然慎之又慎,这次又没有什么重要的人。”
说话间,被人快狠地扯了下袖子。
跟着所有人一齐看向门口。
恭敬开路的保镖中央,站着一位身姿挺拔的男人。
眼眸邃黑,神色倦漠,漫不经心地靠于昏暗交界线,下颌线条刀刻斧凿般凌利,衬得气场格外压人。
仅是眯眼侧目,修直手指搭扯领带,便让原本嘈杂的议事厅鸦雀无声,只剩下皮鞋踩在地面上的吧嗒声,规律作响。
在场没有人想到,今日的客座嘉宾竟然是现任家主裴译忱。
他上台,偌大议事厅静若深潭,各个小心翼翼,像骤然被拉紧的琴弦,连大气都不敢多出,更诓论交换一个震惊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