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1 / 2)
&esp;&esp;魏世嘿嘿一笑,自发上前。
&esp;&esp;从袖口处摘下一根弯曲的铁针,朝着锁头捅咕。
&esp;&esp;嘴里闲不住,低声道:“田百户闲来无事教过我们,我学得最好!”
&esp;&esp;田齐、宫战都是边军夜不收出身,军中服役的什么人都有,乱七八糟技能也不少。
&esp;&esp;进了靖宁卫,也将这些乱七八糟技能传给了下边人。
&esp;&esp;赵鲤略弯着腰,仔细看魏世捅咕门锁,边看边学。
&esp;&esp;所谓技多不压身,多学说不得哪日派上用场。
&esp;&esp;他二人在这轻松闲适,一副做贼做派。
&esp;&esp;只有玄泽,头一遭干这样的事。
&esp;&esp;一边放哨,一边紧张得恨不得小心肝从嘴里蹦出来。
&esp;&esp;赵鲤含笑斜他一眼,在他肩上一按。
&esp;&esp;咔哒——
&esp;&esp;魏世得意亮了一下手中铁针,照旧别回袖上。
&esp;&esp;顾家把门的铁将军,应声而开。
&esp;&esp;解了重重锁链,一进门先闻到屋中复杂的臭味。
&esp;&esp;与异类诡物无干,纯粹是住者不讲卫生残留的酒臭汗臭。
&esp;&esp;赵鲤嫌恶皱眉,打了个手势,掩上堂屋的门。三人结队进屋搜查。
&esp;&esp;他们自然知道问题最大的地方在地窖。
&esp;&esp;但地窖就像是一处爆竹,点炸了只怕就没时间再搜索屋中。
&esp;&esp;届时说不得错过些重要信息。
&esp;&esp;因而三人先搜了屋子。
&esp;&esp;找东西时,由赵鲤魏世做主力,小菜鸟玄泽立在门边把守放哨。
&esp;&esp;没一会,堂屋中,堆放了一些搜出来的杂物。
&esp;&esp;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的顾长卫屋中,找出半吊铜钱和一大叠借条,跟不知哪来的一张鸳鸯抱腹。
&esp;&esp;这抱腹皱皱巴巴散发异味,魏世两指拎出来,只恨不得剁了自己的手。
&esp;&esp;在地面蹭了几下手指肚,这才舒坦。
&esp;&esp;而顾远的屋里便更加简单,除了那些他藏匿的银票,还有两包衣裳。
&esp;&esp;一包碎布裹做一团,颜色花花绿绿,像是衣上裁下来的。
&esp;&esp;看着都时间不短。
&esp;&esp;赵鲤叫来玄泽‘看’。
&esp;&esp;面前一件褪色散发陈旧味道的青色碎布铺开。
&esp;&esp;玄泽眨了一下眼睛,伸出手在空中拨弄了一下——像是翻开一本书。
&esp;&esp;模糊的视野中,一些断续画面出现。
&esp;&esp;或许是因为时间久远,这些画面尤为模糊。
&esp;&esp;玄泽眯眼‘看’了许久,才终于辨识出一些东西。
&esp;&esp;画面中,一身短打扮的男人出于中年和老年之间。
&esp;&esp;背上背着一个篓子,在山间采山货。
&esp;&esp;这男人虽说年纪较长,但十分健硕。
&esp;&esp;见得陡坡有一丛菌子,他便去采。
&esp;&esp;春雨润泽地面,泥土湿滑,他竭力稳住身体之际。
&esp;&esp;一个声音在后叫他。
&esp;&esp;穿得衣衫褴褛,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童满脚泥泞。
&esp;&esp;依稀瞧得出是顾远幼时模样。
&esp;&esp;男童哭诉饥寒,撩开袖子叫舅公看伤处。
&esp;&esp;舅公有些心虚,回身往背篼里掏东西。
&esp;&esp;一双小手伸来一推。
&esp;&esp;全不设防的舅公咕噜噜滚下陡坡,头狠狠撞上了一根木桩子。
&esp;&esp;脖子向后弯折出可怕弧度。
&esp;&esp;幼年顾远缓缓缩回手,脸上惊慌、恐惧次第闪过。
&esp;&esp;最终定格在满足和喜悦。
&esp;&esp;他从腰后取斧柴刀,剁了一截手指,裁了一截衣衫。
&esp;&esp;踉踉跄跄回家,将断指抛进家中地窖,碎布好生珍藏。
&esp;&esp;地窖的黑暗中,响起一阵野兽般的哭嚎。
&esp;&esp;画面定格,玄泽面色惨白。
&esp;&esp;他将所见复述之后,还欲看其余的布料。
&esp;&esp;但赵鲤制止了他。
&esp;&esp;余下的不必在现在看,大抵也能猜到都是顾远用各种手段,得来的战利品。
&esp;&esp;那些拍喜打生之人,应该都在这留下了一块布。
&esp;&esp;玄泽的看,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esp;&esp;赵鲤不想将他的能力浪费在这。
&esp;&esp;制止了他后,见屋中再无其他可疑物件。
&esp;&esp;三人一并到了地窖前。
&esp;&esp;地窖中狭窄逼仄,空间不会太大,赵鲤命魏世把守地窖口。
&esp;&esp;玄泽自告奋勇打头阵,先下了地窖。
&esp;&esp;赵鲤未服夜视秘药,跟随之后。
&esp;&esp;果然,下到地窖时,已见玄泽点起了火把。
&esp;&esp;火把火光所及之处,可见无数黑褐藤蔓。
&esp;&esp;这些藤蔓爬满了整个地窖。
&esp;&esp;地窖中弥漫着一股甜腻香味。
&esp;&esp;在火把光线下,笼罩着一层淡粉色的花粉。
&esp;&esp;赵鲤抬袖掩鼻,遮挡同时抬眼去看。
&esp;&esp;只见这些黑褐藤蔓上,生着十来个巨大的花苞。
&esp;&esp;或许因赵鲤不是熟人,又或许因是白日,这些花苞紧紧闭合。
&esp;&esp;火光跳跃在娇嫩艳红的花瓣上,这些花瞧着美艳至极。
&esp;&esp;“赵千户!”
&esp;&esp;玄泽轻声叫了一声,指向一处。
&esp;&esp;只见那里躺着一具半裸女尸,那尸身已经被遍生地窖之中的藤蔓吞了大半。
&esp;&esp;藤蔓上,一朵花苞正缓缓生出。
&esp;&esp;赵鲤两人进入地窖的瞬间,村长家中的顾远忽然面色大变,站起身来。
&esp;&esp;他难得如宾客一般被招待,手里捧着村长家白瓷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