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1 / 2)
&esp;&esp;就这会功夫,地上躺着的那位已经喉中咯咯两声,一命归西。
&esp;&esp;这下问题就有些棘手。
&esp;&esp;赵鲤收回放在尸体颈侧动脉的手。
&esp;&esp;地上这人也不知多久没洗过澡,皮肤上一层黑皴。
&esp;&esp;赵鲤觉得两个手指头都油腻腻的。
&esp;&esp;她不像沈晏那个帕子精,随身带着好几块不同式样的帕子。
&esp;&esp;正想寻点水洗个手,突然从旁递来一张绣着粉兔子的绣帕,上面还带着些香气。
&esp;&esp;原是刚才还跟那些喇唬光棍蹲在一块的盛家姑娘。
&esp;&esp;她瞧着怕得要死,偏生双手递上了帕子。
&esp;&esp;看赵鲤接了,她又蹲着走回了原位。
&esp;&esp;寻常人蹲着走多少有些不协调。
&esp;&esp;可她穿着长裙,蹲着走竟十分稳当。
&esp;&esp;裙角拖过盛家院子地上铺设的青石板。
&esp;&esp;这怪异的姿势,让赵鲤捏着帕子的手一顿。
&esp;&esp;不过她没有立刻声张。
&esp;&esp;盛家姑娘虽有异常,但目前赵鲤的警觉被动没有触发。
&esp;&esp;“谢谢。”
&esp;&esp;友好道谢后,赵鲤用盛家女递给她的帕子擦了擦手指。
&esp;&esp;这才将视线,移向了几个垂头不言语的喇唬混混。
&esp;&esp;“谁来说说,究竟怎么回事?”她问道。
&esp;&esp;话音刚落,那个喇唬头目就抬起头:“大人,小的只是来讨债,没想到这盛家女霸道,竟是打死了我一个弟兄!”
&esp;&esp;说完,他用标准的嫌犯指认现场姿势,指了指地上那具还没凉的尸体。
&esp;&esp;这些老油子,避重就轻十分油滑。
&esp;&esp;听了他的话,盛家姑娘面上露出又气又急的表情:“不是的,不是的。”
&esp;&esp;她否认了半天,满脸泪花子,却说不到重点。
&esp;&esp;赵鲤不想将她逼急了,就耐心引导道:“你们家没欠他们钱?”
&esp;&esp;谁知盛家姑娘一点头:“欠了。”
&esp;&esp;赵鲤哽住,一旁喇唬头目顿时得意:“大人,你看她承认了!”
&esp;&esp;被他一指,盛家姑娘嘴巴开合,但说话的速度远比不上掉眼泪的速度。
&esp;&esp;赵鲤看着都替她着急,正要说些什么,忽听背后传出一阵咳嗽声。
&esp;&esp;“阿免……”
&esp;&esp;一个面容极憔悴的中年男人,拄着拐杖,从房中出来。
&esp;&esp;他面颊凹陷,一身药味。
&esp;&esp;右腿拖在地上,脚踝歪到一边。
&esp;&esp;这应该就是那个挨打的盛讼师。
&esp;&esp;赵鲤视线在他完全废掉的右腿上扫过。
&esp;&esp;盛讼师看着骷髅一般,勉强朝着赵鲤一拱手,就摇摇晃晃站不住。
&esp;&esp;赵鲤叫名为阿免的姑娘,去寻了张条凳给她爹爹坐下。
&esp;&esp;莫看盛讼师病重精神不济的模样,一张嘴却是能顶二十个盛免。
&esp;&esp;“大人明鉴,小人此前挨了衙门的板子,小女阿免心中着急,便听信这些喇唬哄骗,买了一副据说药到病除的膏药。”
&esp;&esp;盛讼师歪着身子侧坐在椅子上,说一句话喘三声。
&esp;&esp;“可那哪是什么治病的药啊?分明就是加了辣椒水的锅灰泥。”
&esp;&esp;加辣椒水的锅灰泥?
&esp;&esp;赵鲤扭头去看那喇唬头目,迅速捕捉到那人脸上一闪而逝的心虚。
&esp;&esp;“真金白银卖了一副假膏药还不算,隔日这些人又上门来滋事,道是小女昨日钱没付够。”
&esp;&esp;“上旬来讨要钱,中旬来搬家什,到了下旬来,就逼着我卖宅子。”
&esp;&esp;听了盛讼师的话,赵鲤又去看这几个喇唬光棍:“你们够黑啊!”
&esp;&esp;一个月逼人卖房子,高利贷都没他们狠。
&esp;&esp;那个喇唬头目头上见了些汗。
&esp;&esp;按理,整个源宁府的关系都已经打点好了。
&esp;&esp;他们就是再欺负人,也不该有人来管才对。
&esp;&esp;现在不但有人出头,还他娘的出动了靖宁卫。
&esp;&esp;喇唬头目心中犯嘀咕,拿不准是不是盛家父女还走了旁的关系。
&esp;&esp;他也不敢牵扯太多,只把嘴巴紧紧的闭着。
&esp;&esp;赵鲤看这里不是审讯的地方,也没个趁手的工具。
&esp;&esp;就叫盛免去寻绳子将几人捆上,扔进盛家的柴房,等郑连拿了驾帖来再处置。
&esp;&esp;盛免这个姑娘眼泪多,又有点傻,但是很听话。
&esp;&esp;被盛讼师使唤着,抱着门闩守在柴房前。
&esp;&esp;赵鲤倒不担心她守不守得住。
&esp;&esp;如果没意外,这姑娘很有问题。
&esp;&esp;出了状况,该担心的是这些喇唬。
&esp;&esp;赵鲤进了堂屋,盛讼师就拖着伤残的那条腿行了一礼:“多谢大人。”
&esp;&esp;讼师,人精集中的行当。
&esp;&esp;不管赵鲤今日为何而来,他的可怜姿态做得很足。
&esp;&esp;“不必多礼了。”
&esp;&esp;赵鲤侧身避开,又转头看盛讼师,直接道明了来意。
&esp;&esp;“我是为了宰白鸭那事来的。”
&esp;&esp;“时间紧急,还请盛讼师明说。”
&esp;&esp;盛讼师听赵鲤提及此事,面色一黯。
&esp;&esp;由他口中,赵鲤知道了这桩案子更加详细的情况。
&esp;&esp;原来在一月前,源宁府出了一桩凶案。
&esp;&esp;在最大的青楼后巷,发现了一具男尸。
&esp;&esp;尸体身中整十五刀,头颈几乎被砍断,只有一丝皮肉相连。
&esp;&esp;源宁府的差役查来查去,查到了一个茶商的独子石宝玉头上。
&esp;&esp;曾有人看见石宝玉与这死者酒后冲突,而石宝玉又曾扬言要亲手砍了他。
&esp;&esp;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