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8章 不是风寒是受伤(1 / 1)
南烟急忙走了过去。
隻数日不见,谢皎皎比之前又消瘦了好些,竟似有些形销骨立之感,她的身上盖着一床不厚不薄的被子,但在邕州这样的天气,盖这样的被子还是有些厚重了。
谢皎皎抬头看向南烟,她虽然脸色惨白,但眼圈却莫名的有些发红,她看了南烟一眼之后,便低下头去,轻声说道:「劳烦娘娘还来这一趟,我怎么担得起。」
这话说得,却好像带着几分怨怼。
连跟在南烟身后的若水都皱起了眉头,不悦的看了身边的彤云姑姑一眼。
而彤云姑姑却一言不发,隻盯着谢皎皎的脸。
南烟柔声说道:「听说你病了,本宫特地过来看看。怎么,还不能起身吗?」
守在床边的一个丫鬟立刻说道:「启禀贵妃娘娘,我们夫人病得很重,这几天都不能动换的。」
南烟道:「大夫怎么说。」
那丫鬟道:「大夫隻说,让夫人好好静养。」
言下之意,似乎贵妃这样来探病,倒是打扰了谢皎皎静养了。
若水脸上的不悦之色更重了一些。
倒是谢皎皎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意,只是,虽然是微笑,可在她瘦得皮包骨头的脸上,反倒显得有些骇人。她轻声说道:「说什么静养,天天躺在这里,跟个活死人也没什么两样。难得娘娘还能想得到我。」
南烟坐到床边,柔声道:「这是什么话。」
她嘆了口气,道:「也怪本宫,那天带着你出城去野地里乱跑了那么久,才害得你受了风寒。」
谢皎皎道:「这与娘娘无干。」
「……」
「是我……是我,命该如此。」
南烟闻言,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话说得如此败丧,实在不像是一个高门大户的夫人该说的话,况且,还是在贵妃的跟前。
于是南烟道:「说什么糊涂话,不过是受了点风寒,就说起命来了。你的命还不好?」
谢皎皎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圈比先前又红了一些,目光闪烁了半晌,才淡淡一笑,道:「是啊,我的命,本是好的,只是——」
南烟看着她:「只是什么?」
「……」
谢皎皎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笑道:「没什么。难得娘娘来看我,我实在不该说这样丧气的话。」
南烟看了她一会儿,才说道:「正是呢。」
「……」
「偶感风寒,只是小病,犯不着说命不好什么的。」
说着,她又往周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对了,你们家大人呢?」
谢皎皎立刻垂下眼去。
旁边那个丫鬟轻声说道:「启禀娘娘,大人天不见亮就出去了。」
「出去了?」
南烟微微蹙了一下眉:「你还病着,他怎么就出去?」
谢皎皎的喉咙微微的哽了一下,才说道:「我这,也不是什么大病。」
南烟想了一会儿,道:「倒也是。一定是陛下有什么要紧的事吩咐他去做。本宫回去也跟陛下说说,若没什么紧要的,还是让他多留在府上陪你。他多陪陪你,你的病就能早些好起来。」
谢皎皎抬头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似笑非笑的道:「是啊。」
正在这时,外面一个丫鬟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见她要喝药,南烟立刻起身走到一边去坐下,只见两个丫鬟都上前扶着谢皎皎起身,折腾了半晌,两个人都累出了一身的汗,总算是半扶半抱的让谢皎皎靠坐在了床头,然后一个丫鬟拿着碗杓,一杓一杓的喂谢皎皎喝药。
南烟在旁边看着不语。
等到她喝完了药,两个丫鬟又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扶着她躺下去,南烟这才起身道:「你喝了药也该休息了,本宫就不再打扰你了。」
谢皎皎抬头看着她,微笑着道:「娘娘这是说哪里话,娘娘能来,是蓬荜生辉,怎么会是打扰呢。」
「……」
「只可惜,我家大人今天不在家,不然——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若水的眉头都拧成了一个疙瘩。
南烟并不多说什么,隻叮嘱屋里的人好好的照顾,便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等出了黎府,一上马车,那若水立刻憋不住的吧嗒吧嗒骂了起来:「也太过分了,咱们娘娘过来看她,是天大的荣耀,可她说话不阴不阳不冷不热的,别的不说,坐了半日连茶都没上一杯,打发花子呢!」
南烟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可委屈大了。」
若水道:「奴婢哪里委屈了,是娘娘你,受这样的气!」
南烟笑着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一路上一个字都没说的彤云姑姑,此刻她正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南烟道:「怎么了?」
彤云姑姑这才抬头看向南烟,犹豫了一下,说道:「娘娘,那黎夫人有些问题。」
南烟道:「什么问题?」
彤云姑姑道:「奴婢看她的样子,不像是受了风寒。」
「哦?」
南烟微微挑了一下眉毛。
其实,她刚刚也有这样的感觉,刚刚他们停留了那么长的时间,谢皎皎既没有咳嗽,也没有擤鼻涕,那样子的确不像是受风寒。
南烟道:「那她到底怎么回事?」
彤云姑姑道:「奴婢看她的样子,更像是受了伤。」
「什么?!」
南烟惊讶的道:「受伤?怎么可能?」
彤云姑姑道:「奴婢不知道为什么,可刚刚看那两个丫鬟扶她起身的样子,她的身上,不,应该说是有一隻手,是没有一点力气的,才让人那么费力。还有她喝的药,奴婢闻到那味道,也不是治风寒的药,而是伤药。」
若水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她是官眷,怎么会轻易受伤?就算,就算是不留神受伤的事,如实说就好了,为什么要骗皇上说是受了风寒。这,这不是欺君之罪吗?」
彤云姑姑道:「这就不知道了。」
若水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突然转头看向南烟:「难不成,她受伤的原因是不能说的?」
彤云姑姑道:「能说不能说的,说到底也是他们自己的家事吧。」
说着,她看向南烟。
却见南烟的神情慢慢的沉了下来,不再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