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1)
两道视线交汇,不复以往的针锋相对,多了几分犹疑试探。江一念很想问储一嘉一句对方白天说的那些话还作不作数,会不会一觉醒来他又要面对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但转念一想,以目前他和储一嘉这种不冷不热的关系问这些有些多余。
反正能治病不就好了么,又不是真的让他们俩谈恋爱。
江一念迈步走了过去,目光落在储一嘉那身与季节格格不入的长袖睡衣上。
从昨天晚上开始,储一嘉似乎一直穿的都是长袖居家服。
江一念看了眼墙上的电子显示屏,“室内25度,你不怕捂出痱子?”
不是说alpha的体温普遍比oga要高吗?
储一嘉似乎早预料到他的疑问,伸手撩开一截衣袖,冷白的皮肤上赫然遍布着红色的疹子。应该是上过药正在消退,数量虽然多但呈细小的颗粒状,映着头顶的光像朱砂痣一般。
“我过敏了。”储一嘉说。
江一念这才发现对方的脖颈靠近锁骨的位置似乎也有几个红点。
“对什么过敏?”
储一嘉走到他面前,高大的身躯在他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红豆。”
江一念歪起脑袋目光开始变得缥缈,直到某一刻那双漂亮的杏眼猛地一颤!
那盘红豆糕?!
“那不是你最爱吃的点心吗?”江一念问。
他还记得为了那盘红豆糕,季芳华特意亲自下厨。
身体落入一个沾着水汽的怀抱,储一嘉没有回答他。直到耳边的呼吸也蒙上一层水汽,江一念才听到对方刻意压低的声音——
“江一念,我没有抢你的妈妈。”
“我只是太想她了。”
【作者有话说】
江一念:(脸红且非常小声)我才没有吃你的醋!
伤疤
第二天中午。
“我下午要出门”,江一念将碗底最后一口麻辣小面塞进嘴里后对储一嘉说,“晚上应该不回家吃,你不用给我准备了”。
昨晚家教给他回复了微信,两人约在咖啡厅见面。
同居一周多,他一向独来独往从来不会和储一嘉报备,往往都是夜深迟迟未归时对方才通过短信问一下,确定江一念是否带了家门钥匙。
但现在不一样了。
储一嘉替父还债兼职起家庭厨师,一天三顿地忙活,江一念吃人嘴短,这时候总不好让人白忙一场。
小面里的红油沿着江一念的嘴唇挂了一圈,将本就红艳的地方点缀得更加惹眼。江一念意犹未尽地将碗底汤汁舔干净,再抬起头时对上的就是储一嘉望着自己愣神的目光。
“hello?”江一念在对方面前挥了挥手。
储一嘉恍然,很快将自己的表情收拾好,“正巧我今天也要出门”,垂眸看到对面已经露出碗底的餐具他有些哭笑不得,“要不要再来一碗?”
江一念却放下碗眸光扫过储一嘉的手背,突然问:“那道疤……还疼吗?”
他记起了那道疤的由来。
那是江一念五年级的时候。
班里有一个小胖子男生总是骚扰他喜欢的班花,自诩正义的江一念在放学后把人约到教学楼后面准备用男人的方式“教训”对方。
虽然那时已有婚约在身,但自小和储一嘉玩不到一起、只有10岁的江一念显然不具备什么契约精神,天天在未婚夫眼皮子底下和同桌小姑娘有说有笑。
江一念从小四肢灵活,且深谙打架之法,几个回合下来小胖子压根儿占不到任何便宜,一怒之下竟掏出了手工课的小刀,气急败坏地向他扑过来。
一向以“拳”服人的江一念一时愣在原地。
等他再回过神的时候,身前是储一嘉拔节中单薄的背影,小胖子已经捂着肚子躺在了地上。
第二天的处理结果出乎意料。江一念没有受到批评,反而获得了一张小奖状,上面写着“乐于助人”。他不知道储一嘉是怎么和班主任报告的,一场争风吃醋的打架斗殴转眼间就变成了自己单方面的好人好事。
但他并没有高兴太久,因为和奖状同时下来的,还有班花换座位的消息。
储一嘉成为了他的新同桌。
和漂亮班花还没来得及开花的感情就这么无疾而终,江一念单方面与储一嘉绝交了一周后就把这件事抛到了脑后,两个人又恢复到以前不咸不淡的样子。
唯一不同的是,储一嘉的左手背上从那天起,多了一条细长的疤。
“早没感觉了”,储一嘉回答道,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那怎么还那么明显。
时隔多年,江少爷后知后觉生出几分愧疚之心,追着人倚在厨房门边问了出来。
他小时候可比储一嘉调皮捣蛋的多,也没见留下什么疤。
当时具体的情形江一念已经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储一嘉左手上绑的白纱布在他视野里大概晃悠了一个多星期,大约……那个伤口应该还挺深的吧……
只是那时候他还记恨着班花换座位的事,对储一嘉的伤只字未提。
现在想起来,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
“我是疤痕体质,一旦留了疤就消下不去了。”
和往常一样淡然的语气,却让江一念听出几分怅惘,目光追过去只望到一弯深潭。
江一念看不太懂,也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最后不太负责任地仓促将其归咎于对方对自己年少时没心没肺的举动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