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吸血美人香(22)(2 / 5)
运儿擦着安全线低空飞过,几人都在游戏里呆了至少几个月了,也见过不少第一次过正式副本就被更残暴的npc、更复杂的隐藏规则和玩家间人性欠费的勾心斗角逼疯的菜鸡,甚至阅历倒数第三浅的廖曼曼还能想起自己第一次过正式副本的衝击绝望,因此顾云眠此刻的态度太正常了,他们并没有因为她前后不同的态度起疑。
他们只是开始考虑抛弃她了。
副本已经过半,他们只抓出一匹狼还不小心放回山林,甚至搭上一个神,由此可知这个副本最难的不是剧情或谜题,而是这群藏得太好的狼。
这菜鸟左右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就算是神也发挥不好技能,不如帮他们删除一个错误答案、缩小范围;是狼就更好了,演技这么好,绝不能久留。
顾云眠却彷佛不知道他们心里的小九九,对他们越发深邃晦暗的目光也毫无所觉,仍垂着脑袋,眼神空洞惶然的瞪视前方。
加百列思索片刻,还是觉得应该多套点资讯,「妳能重复第二天晚上的经历吗?」
「第、第二天晚……」女孩脸色一白,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触电般快速收回,单薄的身体颤抖得越发明显,「我不舒服,首席哥哥停下来陪我,我们听到奇怪的声音,我受伤了不能追,首席哥哥让我调查那户人家,然后……然后……」
她狠狠嚥了口口水,话语间的断层让她找回些许理智,「然后我在找的时候,那个人闯进来,勒着我去了破房子,我们打了一架,我就昏过去了。」
「你看到那个人的样子了吗?」
「没、没有……」
「妳对他的印象?」
「黑披风、面具、戒指……」
「面具样子呢?戒指款式呢?」
顾云眠一脸茫然,「面具……戒指……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终于忍不住,整个人蜷缩到椅子上,抱头痛哭起来,「我不知道……不要问我了……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不知道……」
漂亮,直接把人问疯了。
这次,没有人安慰她了。
还能喘气的玩家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黄牧闭了闭眼,轻嘆口气。
【系统通知:投票已开启。投票采匿名制,请玩家在纸上写下一位怀疑对象,摺迭投入中间的箱子系统将自动结算票数。被票选出局的可怜虫将接受军队的怒火,请各位谨慎投票哦~
特别提醒:系统良心大发,出局者并不会算在玩家的血债中,各位尽情投票吧~】
突如其来炸响在脑海中的声音平板无波,彷佛死亡的预告,女孩惊恐地尖叫出声,惊慌失措的抬起头,却看到玩家们正沉默地向桌子中间伸出手,拿起一张轻飘飘的纸,却要葬送一条沉甸甸的命。
她茫然地看着人一个一个站起,又一个一个坐下,从笔头的动作,她知道,他们都在写同一个字。
第一个动笔的苏易才刚写完「白」字,她忽然开口:「你们写的是我吗?」
比起方才的崩溃,她此刻的声音宛如一滩死水,很轻,很冷,却让人感受到背后无穷无尽的绝望。
玩家们的笔尖不约而同僵在半空,迟迟不落下,也迟迟不挪开。
顾云眠抓住了身边的加百列的手。分明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看不清他纸上的字。
她凄然的哀求:「我真的是无辜的,我是好人,我不是狼,求求你,求求你,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想死啊!求求你,不要,不要写我!我不想死!不要写我!」
黄盈盈却被她这番话激怒了,拍桌而起嘶吼着:「谁想死!谁不想活着!可是妳不死,我们就会被妳拖累!」
顾云眠也跺脚站了起来,歇斯底里的尖叫:「我不会拖累你们!我是好人!我是无辜的!你们为什么都不相信我是无辜的!只有他相信我是无辜的——对,他去查了!他去查真相了!他知道我是无辜的!他去帮我洗刷冤屈了!他说他早上就会来找我的!!」
加百列浑身一震,猛地扭头看她,「妳说什么?谁去查真相了?」
「大龙哥哥,李龙,李龙!」女孩又哭又笑,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他答应我要去查真相的!他说他会查出来的!叫他来,对,叫他来!我有道具!我有哨子!我要叫他来!」
她手忙脚乱的拉出脖子上的绳子,抓住被体温捂得热烘烘的银哨,玩家们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把哨子凑到唇边——
「哔—噗」
「刷」
一口突然涌上的气让哨声瞬间劈了叉,过大的力道让她不受控制的退了一步。
变故发生得太快,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吹响哨子,然后——
被一隻不知从哪来的弩箭射入左胸。
玩家们大惊失色,「白棠!」
顾云眠手里还拿着哨子,缓缓低下头,愣愣的看着自己胸口的弩箭,似是不明白自己身上怎么突然长了这个东西。
鲜血迅速晕染开来,纯洁的白月季化作凄美的红玫瑰,洇红了少女眼中的世界。
疼痛后知后觉的自胸腔蔓延开来,混乱的大脑中仅存的理智终被吞噬殆尽,反刍一片虚无的空白。
她下意识握住箭身——
「别拔箭!!」
加百列的动作已经很快了,刚从椅子上跳起来就伸出手,却也只握住扬到半空中的手腕。
就在这时,门被人砰的打开了。
「白姑娘,我还没——」
略带羞愧的道歉戛然而止。
一束夹杂清晨的清爽气息的白月季轻轻砸落在地,几片碎花瓣与绿叶四散,露珠飞溅,一如半空那霎时如泉涌的刺目的艷丽。
「白姑娘!!」大龙目眦欲裂,一脚踩烂了地上的月季花,堪堪接住了往后软倒的娇躯,顺着她的力道,跌坐在椅子上。
顾云眠呆呆的看了看满桌喷溅的鲜红,又看了看胸口汩汩流出血液的洞,皮肉被箭矢翻了出来,如同由内往外炸开一般。
衣料吸收不了过多的鲜血,一部分顺着肌肤流下,微痒的感觉悄无声息的湮没在铺天盖地的疼痛中,只能感觉到血在身上开闢出一条源源不断的河,在鼠蹊部积聚,最终顺着大腿和臀部线条滑落,「滴答」,在地上开出朵朵艳而腥的花。
大龙抱着她,感觉到她因疼痛而浑身都在微微抽搐,心臟像是被人猛力撕开一般,痛得呼吸困难,「白姑娘……」
顾云眠顺着声音,略显费力地仰起头,靠在大龙肩头,倒着看他扭曲的脸,怪诞的视角让她忍不住笑了下,上扬的唇角又被疼痛扯了回去。
她喃喃道:「我……明明已经拔出来了……为什么……还是、好疼……」
她的声音虚弱无力,一翕一张的唇瓣却让盯着她惨白的脸出神的黄牧如梦初醒,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拔腿衝出会议室,一边嘶吼:「林大夫!林大夫呢!林大夫!!」
林大夫和另一个驻守驿站的男大夫都去处理认尸的事了,不在驿站。
他似乎猛然想起此事,脚下一转,朝驿站外狂奔而去。
弩箭大概穿过了肺,顾云眠的呼吸急促而困难,剧烈的疼痛却让她没有太多力气让自己获取足够的氧气,大脑一片空白。
「好累啊……」她喘了口气,过了电般不住颤动的手摸索着,艰难握住了大龙的手,「真相……找、到了吗……」
大龙还记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闪烁着光芒的模样,像洒满星光的夜空,灵动又好看;可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