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1 / 2)
“都这么久了,它还在咬笼子呢,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知夏无奈道。
沈元娘不想听她们的废话,心无旁骛地咬着铁笼子——万一咬断了呢,万一呢!
正摇着铁杆子,门外忽然走进来一行人。沈元娘一抬眼便看到最前头那个,眼睛一亮,当即收起了牙齿,控制不住地两脚站立,对着来人使劲儿地刨着铁笼。
她爪子不尖,可那也是爪子。
韩奇听到这狗爪子挠铁的声音,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难受之余,不禁问起了两个丫鬟:“你们怎么把它关到笼子里去了?”
知夏晚秋早就从地上起来站好,听到韩奇问话,便道:“方才国公爷出去的时候,这狗非得要跟着去,没法子,才叫人搬了铁笼子过来。”
韩奇噗嗤一笑:“这狗还挺会认主。”
沈元娘立即停下动作,双目森然地盯着韩奇,怒火中烧。
狗屁的认主,她才不是楚慎的狗!她只是想回去看看自己的身子究竟怎么了,她,要,回,去!
她是平阳县主,是当今皇上的亲外甥,才不是狗!这群蠢货,难道他们就看不出来吗?
沈元娘朝着楚慎主仆几个一顿狂吼。
一时间,整间屋子里都是聒噪至极的狗叫声。奶狗毕竟不大,叫声有些稚嫩,偶尔听着还觉得挺好听的。可饶是再好听,也架不住这泼妇一般没休没止地尖叫。
楚慎本就因关心沈元娘的事心头繁杂,被这狗一叫,更觉得头疼,厉声呵道:“闭嘴!”
他不发火的时候便叫人害怕,一发火,更是吓人得厉害。沈元娘一噎,有些后怕地瞅了楚慎一眼。
“汪汪汪!”
凶什么凶嘛。
楚慎寒着脸,转向两个丫鬟:“将这狗扔到院子里去。”
沈元娘:“……!!!”
生病了
楚慎的话音刚落,两个丫鬟便大气不敢出地直接将笼子给搬出去了。
沈元娘不曾想这两个丫鬟这样没出息,楚慎说搬就搬了?那她还说不能搬呢!屋子里头待着不觉得什么,可这外头就不一样了。虽说如今已经到傍晚了,可总归还有些太阳呢,晒黑了怎么办!
沈元娘还没有自己已经变成狗的自觉,对于被放在院子里的事无比排斥。她现在也不能说人话,再着急也只能叫唤几声。
知夏两人听她叫唤得厉害,生怕她又热闹了国公爷,是以脚步子更快了,三两下便到了院子,寻了一处树荫的地方将笼子放下来。
沈元娘忽然不叫了。
算这两个丫鬟还有些良心。
两个丫鬟心里也苦。她们俩都是从茶水房里头被调过来的,本以为进了国公爷的院子必定能得个好差事呢,谁想竟然只是为了照顾一只不懂事的小奶狗。这也就罢了,若这狗真像他们说的那样,是国公爷亲自救的待回府上,又颇为得宠的话,她们这两个跟着伺候的人,身份自然也会水涨船高。
可她们如今瞧着,似乎国公爷对这奶狗并不上心,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知夏晚秋两人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就说嘛,真要是好的差事也轮不到她们啊。
晚秋叹了一口气,对着沈元娘好言好语地劝道:“你可消停点吧,别再叫唤了,国公爷今儿心情不好。”
沈元娘翻了一个白眼,楚慎心情不好,她还心情不好呢!
“你只顾着自己性子闹腾,回头等你彻底失宠了,看谁还将你放在眼里。”
“汪!”
谁在意得不得宠,更不会在意失宠什么的,沈元娘不屑极了。
晚秋看着这狗油盐不进的模样,不禁气笑了:“等你失宠了,咱们俩的差事估计也就没了。到时候别说有人照顾你了,只怕一日三餐都没得吃了。”
晚秋说完,朝着知夏伸了手。
知夏会意,将之前拿过来的一碗奶递给她。
沈元娘看着她俩的动作,心中一动,目光不由得盯着笼子的锁头上,暗含期待。果不其然,晚秋是为了将那碗奶重新放回笼子里的,沈元娘等地就是她开笼子的功夫!
“擦咔”一声过后,笼子开了。
沈元娘心快要跳到嗓子眼,瞧着笼子已经开得差不多了,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做势要冲出去。这回她一定要成功!
一时间,沈元娘浑身都散发这势不可挡的锐气!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来到了笼子的开口边,正要挤出去,忽然,就动不了了。爪子还能动,但是跑了半天,愣是一步也没有挪。
……嗯?
沈元娘察觉到从额头处传来的阻力,抬头时,便看到晚秋已经用手挡在了她的狗头前,接着轻而易举地将她推了回去。
沈元娘看着笼子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晚秋重新锁上了笼子。
心在滴血。
晚秋回头跟知夏说笑:“看吧,防着点儿还是好的,这奶狗到现在还没吃够教训呢,还想跑。”
知夏道:“它要是再跑出来一次,只怕国公爷也不会再养它了。”
“谁说不是呢。”
嘀咕完了,两人便轻轻松松地回去了。徒留沈元七恶群搜索吧14巴1流963发布本文,加入追更娘一个人待在笼子里,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她发誓,等有朝一日她变回平阳县主了,一定要叫这两个丫鬟也尝尝待在笼子里的滋味儿。还有楚慎——这个睚眦必报的畜生,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没准她变成狗就是因为楚慎作祟,沈元娘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要不是楚慎搞的鬼,她又怎么可能恰巧变成楚慎的狗?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沈元娘摊在地上,口中碎碎念着。然而念着念着,她又有些饿了。今儿为了美美地出门,早上她都没吃什么,只带了两块点心垫垫肚子,平日里一天不吃都不怎么饿的,可是今儿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儿就受不住了。
沈元娘望着地上的那碗奶,磨了磨爪子,心中纠结。
她是个不会纠结太久的人。半晌,沈元娘看了看周围,确认那两个丫鬟都走了之后,这才呜咽一声,软绵绵地从地上爬起来。
奶凉了,有些腥。沈元娘素日里挑剔至极,不和胃口的东西不吃,不合时宜的东西不吃,这样冷掉又有腥味的东西,放在平时沈元娘一准碰都不碰的。可是现在,她好饿,再没有别的吃的了。
傍晚的院子不像沈元娘想象的那样热,天边的霞光慢慢消散,树荫底下也渐渐凉了起来,一阵风吹过,沈元娘往笼子里头缩了缩。
然而没有用。
奶又腥又难喝,好一会儿,沈元娘才把碗底添了干净。没有擦嘴的东西,没有丫鬟服侍,今儿晚上还要睡在外头,沈元娘鼻子一酸,默默地滴了两滴泪。
她想家,更想爹娘,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这一晚,沈元娘便是这样在笼子里度过的,期间知夏和晚秋怕她渴了,过来添了两次水。之后直到天黑,也再没有来过一次。沈元娘头一次在外头睡,又委屈,又害怕,晚上月光虽好,可地上树影斑驳,晦暗不明,叫人打从心底里瘆得慌。沈元娘哆嗦了一下身子,把自己团得更紧了。
翌日天明。
天才蒙蒙亮,东院里头的人便都已经起来了。
且这些人起来之后还不消停,在院子里来来往往、端茶送水,吵得沈元娘心烦意乱。她昨儿晚上本来就没敢睡,还是后来实在撑不住了,这才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只是才没多久,又被人吵醒了。沈元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