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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一歌真的很羡慕李泽渊,羡慕李泽渊能有一个真心实意对他好的人。
李泽渊被夫子打手心了,殷诗会心疼的帮他吹吹,还会拿好吃的小点心哄他。
李泽渊稍微被寒风吹着一点,殷诗就会默默的快走两步,走到他身侧,帮他抵挡住袭来的冷风。
李泽渊练剑被划伤手了,殷诗虽然嘴上不说,却处处照顾着他,亲手给他做糖葫芦吃。
李泽渊哭了,会躲进殷诗的怀里,每到那个时候殷诗脸上的神色都是温柔的,他明白李泽渊的骄傲,也纵容李泽渊的小脾气,总会耐心的一遍儿接着一遍儿的哄他。
目睹了这一切的一歌,总是不由自主的想——殷诗可真好啊。
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也能有人对他这样温柔就好了。
他不求那个人像殷诗一样,只希望那个人能够多一点纵容给他,多一点耐心给他,多一点喜欢给他,在他哭的时候也不要嫌弃他烦,多一点宠溺给他。
一歌要的不多。
却没想到,就在那天清晨,他梦里最鲜活美好的存在,却坐在镇口的大石头上晒着日光,眉目间是细水长流的淡淡柔情。
那天,殷诗的怀里抱着毛绒绒的大白鹅,旁边趴着一只吐舌头的大黑狗,他看起来嘴角上扬,好像在笑,明明只是单纯坐在那里,却让一歌觉得……
啊,我终于可以哭出声了。
【我明明要的不多,神却在一个明媚的早晨,把整个世界都送给了我。】
曾经的一歌到底有多羡慕李泽渊,现在的他看李泽渊就有多怜悯。
明明殷诗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李泽渊却亲手把殷诗给折断了,连带着殷诗对他的感情与希望,也一并坠落到那片儿悬崖底下。
“我再说最后一遍儿!把殷诗还给我!”
李泽渊生气了,他发恨的盯着一歌,像是要用眼神一刀一刀把一歌身上的肉给刮下来一样。
如果是其他人,现在肯定跪在地上大呼求饶,但是一歌面对着天子的怒火,却依旧笑眯眯的盯着他瞧,甚至还挺闲适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在这片儿大陆上,谁能打的过一歌?
皇宫外面的侍卫听见寝殿里传来的声音,立马破门而入,当他们看清坐在椅子上的一歌时,刚想上去擒拿呢,就被李泽渊的怒吼声制止住了:
“朕让你们进来了么?滚出去!”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好遵从命令,先退了出去,却也不敢退太远,生怕一歌把皇上给怎么样了。
李泽渊拽开被子,把躺在自己旁边的妃子都拉了起来,一把扔到了地上,妃子早就醒了,但是因为害怕的原因一直在装睡。
被李泽渊扔到地上之后,连衣服都不敢穿整齐,随便披了一件白色的白衣,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闹剧,一歌身体放松,压着嗓音轻轻的哼着那首江南小调,修长的手指搭在腿上,随着小调的起伏有节奏的敲打着。
看人都退干净之后,李泽渊逐渐的冷静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由愤怒逐渐变得清明,盯着一歌道:
“你就不怕梨花镇血流成河么?”
闻言,一歌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捂着自己的嘴轻笑了一声,眼底沾染上了几分嘲讽,调笑道:
“就你,配么?”
梨花镇的存在每一任皇上都知道,也不是每一任皇上都能接受梨花镇的存在。
梨花镇确实能帮助皇帝掌控江山,但同时也能轻易地取代皇帝的地位,让自己成为坐在龙椅上的人。
皇帝都是多疑的,他们不信梨花镇的人对皇位、对这片儿大好江山没有一点想法,却不曾想过人家梨花镇还当真对你脚下的土地一点想法都没有。
每一任皇帝或多或少都有想除掉梨花镇的想法,到现在为止,却没有一个人成功过。
想要除掉梨花镇,就算你是皇帝,还真的不配。
“我劝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跟我说话,前阵子是谁帮你抵挡住了海边来的异族,我相信没有人比你更明白了,没有我们梨花镇的存在,你屁股底下的皇位屁都不算一个。”
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压的李泽渊也无法说出反驳的话,他看着一歌慢悠悠喝茶的动作,最终选择了退让一步,深吸一口气问:
“那你到底怎样,才能把殷诗还给我?”
一歌装模作样的想了一会儿,其实心里早就有了答案,但他故意钓着李泽渊的胃口,等年轻的皇帝快要发飙的时候,这才不紧不慢道:
“还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须要亲自跟我去梨花镇。”
闻言,李泽渊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了:“不可能!”
他亲自去梨花镇就像小绵羊落进了狼窝里一样,梨花镇里的人会对他做什么,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哦,那算了,免谈。”
一歌无趣的把茶杯撂在了桌子上,刚想起身就走呢,就被李泽渊叫住了:
“你等等,我可以让我的心腹去梨花镇,让他把殷诗给接回来。”
听到他这么说,一歌冷笑了一声,眼神刺骨的对上了李泽渊的视线,一字一句道:
“到现在为止,你还是认为自己脚下的土地,还有屁股底下的龙椅,都比殷诗重要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