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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归尘经历雷劫之后到底情况如何,这是所有的修士都关心的一个问题。方才他出手轻描淡写地拦下含元真人的一击,便教在场的人心里有数了,就算是受伤怕也是伤得有限,于大局无碍。
斩星剑宗和天权剑主,轻易还是得罪不起。
叶归尘隐忍惯了,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只是站在他身边的灵渊却心疼得不行,忧心忡忡地注视叶归尘笔挺的脊背。
片刻之后,叶归尘忽然察觉胸前的灵犀之印传来一股精纯庞大的灵气。
他没有回头,眼底的寒霜却悄无声息地融化了几分。
沈崇诲和他身边的未婚妻月容仙子神色看似平静,然而平静之下却隐藏着几分难以掩藏的焦灼。
留下来的修士几乎都是人精,自然把两人的真实情绪都尽收眼底,只是碍于含元真人的颜面,人人都假装不知罢了。
“你是”
锦瑟夫人惊疑不定地望着浑身浴血的女子,那女子的模样长得竟然同她的长女月容仙子一模一样。
“母亲,不要被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欺骗了,我才是月容。”身着盛大嫁衣的新娘几步走到锦瑟夫人身边,伏在她膝头道,“这个女子不知是何人派来,怕是有人想要故意破坏女儿的婚典,阻碍太一宗与紫霄宫结盟!”
结盟!
一听到这两个字,在场的修士眼神都变得微妙起来,下意识地将视线移向人群之中的叶归尘。
就连方才眼神动摇的锦瑟夫人此刻也犹豫起来。
紫霄宫这次同太一宗的联姻,的确也带着几分强强结盟的意味。只是这种想法藏在暗处还好,若是摆在台面上,无疑会引发许多门派的猜测。
叶归尘依旧不动声色,看着地上呼吸艰涩的血衣女子,吩咐南宫道怜先给她喂服一粒固元丹护住心脉。
待女子服药之后,面色果然红润不少,叶归尘这才淡淡询问:“你方才称你身负冤屈,言语间又攀扯上太一宗的少宗主,其间缘故,务必如实道来。”
女子立刻膝行至叶归尘面前,颤声道:“妾身乃紫霄宫月容,曾与太一宗的沈崇诲定下婚约。只是他被我撞破与医仙谷女修的奸情,我要退婚,他却不肯,干脆便将我谋害后推落山崖,反而让医仙谷贱人服下幻容丹伪装成我的模样继续婚典!”
“你胡说!”听到‘月容’的话后,沈崇诲却忽然有了自信,指着地上的女人讥讽道,“不知何处来的女人,竟敢冒充我的妻子月容。你说你是月容,可有何证明?”
‘月容’抬眸,恨恨地望着沈崇诲:“我自有办法证明我是真的月容,只是在此之前,我要揭破这个假月容的真面目,她,便是医仙谷的女修媚烟!诸位若是不信,可以查验她是否服食过幻容丹,便知真假!”
听闻此言,在场的人都有几分犹豫。
“你口口声声称你是我真的儿媳,但却无法证明,你说的话如何能采信?”此时,含元真人倒也看出几分蹊跷,居高临下地斜睨了地上的女人一眼,提议道,“不如你当着众人立下血誓验明正身,再来追究她的真假,岂不更令人信服?”
众人闻言,倒也都点头称是。
含元真人所言虽有几分偏帮自己儿子的嫌疑,却也不失为一个让地上女子自证清白的好办法。
修道之人若以自己的血肉在天地间立下血誓,誓言内容便会禁锢自身,若誓言为真,她则平安无事,若誓言为假,她便会血尽而亡。
闻言,锦瑟夫人有些坐不住了,她连忙起身道:“诸位道友,我自然是认得我的亲生女儿的,只需我来问她们几个问题便可知道真假,实在无须以血誓来验明正身。今日到底是我女儿成亲的大好日子,若是见血了反而不妥。”
众人见状,下意识地看向叶归尘。
叶归尘看了锦瑟夫人一眼,后者的眼底对他流露出几分恳求的神色。
叶归尘微微颔首:“锦瑟夫人所言甚是,若她能分辨出新娘的真假自然最好,还请夫人提问。”
锦瑟夫人感激地对着叶归尘点点头,转身就问两人:“你们可还记得,月容满十八生辰那年,我送她了什么礼物?”
地上的月容沉思片刻才道:“母亲那年不曾送过礼物。”
另外一个‘月容’也答道:“那年生辰,母亲同父亲本要去捉一只金翅鹰隼给女儿当做灵宠,只是那鹰隼乃是高阶灵物,轻易捉拿不得,你们失败了,父亲还为此被鹰隼所伤,便匆忙回山疗伤,故而并未送给女儿任何礼物。”
两人的答案一模一样,但是穿着嫁衣的月容显然回答得更加详细。
众人看向锦瑟夫人,谁知锦瑟夫人又继续问:“那你们可还记得,你们父亲最爱的花是什么花?”
地上的月容轻声道:“父亲不喜欢花。”
嫁衣月容也道:“母亲您忘了,父亲从来就不爱花,他更喜爱青松翠竹,因为父亲倾慕它们的风骨。”
两个月容的回答都没错。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这可如何断定真假?
就在此时,地上身负重伤的月容忽然双膝跪地,咬破自己的手指郑重起誓:“我在此立下血誓,我乃紫霄宫锦瑟夫人与五弦真人之女,若有半句假话,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众人皆惊,然而誓言之后,地上的‘月容’仍旧好端端地跪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