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1 / 2)
叹口气安慰道:“我只是来这里睡觉。”
“睡觉?”
青年神情微讶,“为何要在这里睡觉,这里又冷又小,远不如榻上舒服。”
接着,他出声提议,“轻轻和我去榻上睡吧。”
闻言,姜轻霄神情一顿,少顷温声开口,“柳公子,你我二人女男有别,共处一室,终归不妥。”
青年随即出声道:“我不在乎这些!”
可姜轻霄还是动了动手臂,与他拉开了些许距离。
神情微沉,“可是轻霄不能污了柳公子青白。”
手里变得空落后,柳惊绝心也变得空落落的,一阵一阵地荡着酸涩。
他垂下头,语气掩不住地委屈,缓缓说道:“我晓得了,轻轻这是讨厌阿绝了”
姜轻霄闻言一怔,刚想矢口否认,便听他哽咽着又道:“是我的错,你明明救了我,还要顾全我的清白,自己睡药房。”
说着,他侧身上前一步,作势要朝着地铺走去,“轻轻你放心,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从今以后我睡药”
谁知下一刻便被人轻轻握住了手腕,制止了他。
“柳公子。”
姜轻霄淡淡地蹙眉,望着此刻眼眶泛红,神情隐忍含泪的青年,神情无奈又好笑。
他生性单纯也就罢了,怎又这般敏感呢。
自己不过是为了顾全他的名声不与他同住一屋,怎到他那便是她讨厌他呢。
“睡在这里会很冷。”
姜轻霄一瞬不瞬地看着他,想让他放弃。
“轻轻不怕,我也不怕。”
谁知青年并不上当。
“这里味道很重,你闻了难受。”
她又道。
青年小声地吸气,执拗地说:“轻轻能睡,我也能睡。”
得,这是跟她拧上了。
谁知话音刚落,一阵寒风便从大敞着的房门吹了进来,姜轻霄明显地感觉到掌心中的手腕在微微发抖。
姜轻霄瞥了眼他那踩在黑沉地面,已经被冻得冰白的双脚,摁了摁发紧的眉心。
体寒之人最忌赤脚受冻。
终于,她妥协道:“回去吧。”
“我和你一起。”
比起又闷又冷的草药房,燃了木炭的侧屋温暖如春。
将地铺重新铺好后,姜轻霄望着用被子将自己裹得如三角形的粽子一般,坐在床上盯着她的青年,疑惑地问道。
“怎么还不睡?”
青年没有回她,只是摇头,曜亮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少顷,姜轻霄反应了过来,失笑道:“你睡吧,我不会再走了。”
柳惊绝半信半疑,“当真?”
见女人点了点头,柳惊绝还是不放心,眨着水润的眸子一刻不移地紧盯着她。
“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年轻的姜大夫,被他磨得实在是没了脾气。
闻言,青年一时也犯了难,环顾四周后,眼神落在了自己放在床头那妥帖折起的腰带上。
他无意识地舔了舔唇,抬眼看向对面的女子,眸中泛着希冀。
跃跃欲试地问道。
“可以吗?”
六个鳏夫
望着自己手腕上系着的一圈腰带,姜轻霄有一时的忡怔,实在想不起方才自己因何心软答应了他。
她循着腰带的另一端望去,但见青年正一圈又一圈地用腰带缠着自己的手腕,笑得一脸的慧黠与满足。
口中小声喃着:“ 唔,多绕几圈,这样就不怕轻轻再跑掉了。”
姜轻霄:“”
做好这一切后,柳惊绝心中踏实了几分,再转头看向另一侧时,对方已经躺下闭上了眼睛。
但他知道轻轻没睡。
随即小心翼翼地扯动了下手腕上的腰带,趴在床头小声地道了句。
“轻轻,晚安。”
过了许久,闭眼假寐地女人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幽幽地叹了口气后,浅浅扬唇。
末了,无声回了句:晚安。
等柳惊绝再醒来时,已然是晌午了。
清醒的下一瞬,他便转头看向地面,那里空空如也,地铺早就被人收了起来。
等柳惊绝慌忙穿好衣服出门寻人时,便见姜轻霄正在院子里晒药材。
今儿是冬日里难得的好天气,草药再捂就该发霉了。
看到青年后,她轻轻点头,“醒了?”
“午饭和药我都温在灶里了,记得喝。”
闻言,柳惊绝快走几步,来到了她面前,眨眼道“你没走呀。”
姜轻霄知道他什么意思,随即笑着回他,“这里是我家,你想让我去哪里呢?”
听完她的话,柳惊绝也后知后觉反应了过来,颇为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
吃完午饭和药出来后,柳惊绝便见姜轻霄手中正拈着一根已经晒干了的草,蹙眉沉思。
他走上前瞧了那草一眼,连忙将那干草从她手中抽出,扔在了地上。
“唔,这绚雾草有毒,轻轻不能碰!”
闻言,姜轻霄眼睛一亮,抓紧了他的衣袖急忙问道:“你认得它?”
这草是她采药时无意间混进去的,晒干之后发现但凡在它周围的草药,经络全都莫名发黑,失了药性。
姜轻霄找了许久,都没在师父留下的医书中找到它的记载。
而她又是一个喜欢归根究底的性子,越没见过,就越想搞懂它到底是什么,所以柳惊绝的话让她既意外又惊喜。
柳惊绝不知她为何突然这般激动,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他忍不住心口直跳,透白的耳尖也泛起了红。
他有些紧张,但仍乖巧回答:“嗯,我在山上见过的。”
“这绚雾草有毒,散发的气味会让人浑身发酸发麻,碰过的地方过一会儿便会刺痛难忍。”
说到这,柳惊绝蓦地睁大了双眼,急忙拉过姜轻霄的手查看。
果然,食指指腹已经起了几个小小的燎泡。
经他这么一提醒,姜轻霄才觉得方才触过那绚雾草的手指此刻疼痛难忍,如针扎一般,火辣辣的疼。
谁知下一刻,指尖便陷入一片潮湿温凉中,极大地缓解了痛意。
姜轻霄吃惊地看着正垂头含着她指尖的青年,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你在做什么。”
说话间,她便清晰地感觉到青年的牙尖在一点点地磨着自己的指腹,那疼痛中泛着酥麻的异样感觉,让素来沉稳的姜医生,心乱如麻。
“唔,我在替轻轻解毒。”
柳惊绝抬眸看了她一眼,含混地解释道。
绚雾草毒性甚大,若是不赶紧解毒的话,轻轻的手会疼上三四日,而他的蛇涎,恰好能解百毒。
姜轻霄平生第一次见这种解毒方式。
青年的眼睛好似一汪清澈幽深的潭水,无时无刻不湿漉漉的。
望着俊美青年含着她的手指,神情无辜又纯然的模样,姜轻霄只觉得一股热意自胸口冒出,直冲她的面皮。
神情向来温和淡漠的姜大夫,第一次有些失态地脸红了。
“够、够了!”
“柳公子,这不合礼数。”
姜轻霄说着,刚想强硬地抽回自己的手指,谁知竟被对方大力握住了手腕,不让她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