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死她了(16 / 27)
同……
或许霓施主有朝一日会愿意告诉她吧。
言堇先是回房,洗过伤处,洒药包扎好,才去净佛。
佛前扫灰这活,打六七岁起就是她在做,不算得难,不过爬上爬下的确辛苦。
好在殿里没有日头曝晒,b田间锄草要凉快得多。
言堇扫完大殿三尊金佛,从旁阶梯爬下。
袖子为了方便挽在臂弯,她只好抬高了手臂,鼻头顶住那点衣料擦去脸上汗ye。
跪在蒲团拜过,才提起拂尘扫去偏殿。
忙碌许久,言堇最后才打扫完藏经阁,坐在阶上歇息,直伸了个懒腰,长吁口气。
“熬药,午膳,下午洗供台,啊……还有被褥应当也要换了。”
言堇撑着石阶,望着藏经阁前两栽矮树,眯眼数着等会要g的活。
她闭眼仰了仰头,扭扭脖子。
本是放松,哪知一扯,却想起方才。
自己趴于地上昂首时,下颔处的紧致。
言堇停住,眼前又晃过那截白。
她徒然睁眼,呼x1有些急促垂头去看手。
那儿青火还在烧着,缓慢温养她的伤处。
“阿弥陀佛……”言堇不敢再歇,一下起身,“先去熬药吧。”
把药放着煎熬,她起灶做了午膳,因着累,便做了昨日的菜se。
霓羽自能出门后,通常是去斋堂同言堇一齐吃饭。
这会她慢悠悠逛过来落座。
一眼便看见看见桌前毫无变化的菜se。
霓羽顿时没了胃口,“……又是粥?”
言堇摇摇头,把旁边的一碗白面馒头推给她,“还有这个。”
入目皆是白茫茫一片,唯一的点缀是中间那碗野菜,看着就没什么油水,寡淡得如同她们身上所穿衲衣。
霓羽觉着自己脸se要b这桌子吃食还难看,“怎的……如此朴素。”
“清淡点也好。”言堇拿起块热腾腾的白软馒头,咬上一口。
这也太清淡了?都清淡多少天了?
昨日糕点不错,今日再吃这些清汤寡水的饭食,实在叫她难以下咽。
最后霓羽只喝了几口粥便搁下碗筷。
“多谢,我吃好了。”
她还是回去修炼吧,本就已辟谷,少吃些也不大影响。
走前她看了几眼言堇,发现这沙弥尼垂眉不语,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回了屋,霓羽轻抚腰腹上那道横贯伤。
如今她已不用外伤敷药,但是要辅以药汤疗养内伤。
其实喝了这些,作用聊胜于无,只是不能暴露自己用妖力自愈之事,才都喝下。
日日如此自然习惯了。
所以言堇煎好药端过来给她时,她想也没想便如喝水般吞了一大口。
哪曾想今日的药b那次发热的药汤都苦上许多,那气味直冲天灵盖,呛得她差点儿又要把药吐出来。
但面前站着人,她只能艰难咽下,许是熟悉了,这会没再矜持地维持脸se。
明yan的眉眼直给皱成了老树皮。
言堇不料她会露出这种神情,差点没压住自己声音笑出来,最后还是憋了回去,故意问道,“怎么了?”
“今儿这药,怎的这么苦?”霓羽盯着碗里的黑se药汁,有那么一瞬间。
只觉得这人意图毒si自己。
言堇不知她几息间就想了这么多弯弯绕绕,很是正经地开口。
“这药是由着施主身子情况换的,能好得更快些。”她下巴轻点,示意霓羽把剩下的药汁喝完。
良药苦口,霓羽在心里反复劝服自己,最后闭着眼将那药全咽了。
言堇接过碗,浅笑着柔声说,“施主好好休息。”
却没提要拿蜜饯过来。
霓羽点点头没回答,只冲她摆手。
不是不想说,是那药太过难喝,她已经被苦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往后几日,药汤皆是这个味道
忍着喝了几日这种不可言喻的东西,霓羽只觉自己快要入土。
口中无时无刻不充盈着那药的苦涩,连身上都仿佛萦绕药味。
言堇刚进来至榻前,就见她神se恹恹,看破红尘的样子,正要说些什么。
霓羽便睨过来,往日还算生动的桃花眼里,如今都只剩下si气,有气无力开口,“又要喝?”
“……不,该用膳了。”言堇沉默一瞬才回她。
听见不是要喝那劳什子良药,霓羽在心里大松口气,但面上不显,只点点头假作无谓道,“晓得了。”
今日仍是馒头白粥,霓羽却全然没有先前那般不满。
她灌一口入肚,仿佛浑身脏w都被洗涤了一番,不是琼浆,却胜似玉露。
直到苦涩被清甜压去,一碗粥已见底,霓羽搁下碗,不再多食。
吃得太多,她怕一会儿喝药时全吐出来,那也太不雅观了些。
言堇看了看她面前的空碗,又想起她每每服药都眉头紧蹙又不得不喝的模样,低头咬了口馒头,嘴角上扬一丝。
其实这都是她见霓施主嫌弃饭食想出来的法子。
若是药汤足够难喝,那其他的平日里再如何不喜的白粥咸菜自然也会变成美味佳肴。
不过……罢了,左右目的已经达到,以后就不必再如此继续了。
她终究是没忍心日日折磨霓羽,打算收了神通。
饭后喝药时,霓羽悄提了口气憋住,闭目将那黝黑药汁往嘴里倒。
就义般喝下却发现这药较记忆中的味道淡上许多,不再苦得她舌根发麻。
她疑惑地又抿一口,好像的确是苦味少了,“这是又换药了?”
“并无。”言堇摇了摇头。
莫不是自己喝得失了味觉,再尝不出来了罢?霓羽疑惑地想。
的确没换,言堇看着她仰头吞咽时滑动的颈线,垂眸,只是将新加的一味极苦的药去掉罢了。
折腾这么一番,霓羽是没心再纠结吃食重不重复了,不过是果腹之物,辟谷后也不用再吃。
如此想着,她更是把jg力都放在炼化天地灵气上。
于是乎……
这日子过得,也太无趣了,她将脸埋进被褥中,深深地叹口气。
心里唾弃自己,真是当凡人当得入魔了,竟然会嫌修炼痛苦。
“施主为何叹气?”言堇不知何时来的,正立于榻前。
“小师父,我在这儿也呆许久了,怎么没见过住持?”霓羽趴在床上,枕着双臂,回头看她。
“难不成,你便是?”
言堇似乎是没料想到她会问这个,沉默好一会才回答,“住持她早几年已圆寂了。”
“……节哀顺变,那这儿一直就只有你一人?”霓羽略微一顿。
虽说自己早猜测到那位年老住持已是圆寂,但的确也未曾问过。
看这沙弥尼谈起这事,眉宇间隐隐落寞也不似假意,她张张嘴,不知如何安慰。
这般真情实感……或许她的确和那些道士无甚关系。
“又有何人愿来?”言堇似乎是觉着屋里过闷,起身去打开了窗子。
外头日光洒进来,屋里果真亮堂许多。
也是,要不是自己逃走时意识模糊,一心只想着躲开玉虚道观的追杀,也不会病急乱投医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