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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知道当初就多揍楚摘星这个蠢家伙几次了,现在倒好,惹不起更打不过。
祝绪还是首次遇到如此喜欢并适合自己的知识,徜徉在知识的海洋中不可自拔,甚至神魂隐隐抽痛都不愿抽离。
直到双脚离地……
“诶?诶诶!!”祝绪先是疑惑,后是惊讶,最终转为后怕。
是什么人居然能悄无声息绕到她背后,甚至还揪着她衣领子把她给拎起来了!
这要是想杀她,岂不是毫无反应就了了账?
但当看见“肇事者”是楚摘星时,她不假思索就偏头往楚摘星手腕上咬去。
顺带一提,祝绪现在还是龙首的模样,所以脖子的灵活性超乎寻常,这一口下去是又快又狠。
然后被楚摘星一掌拍到脸上,直直拍入熟悉的胸膛。
“老大!”袁则手中算筹全撒了出去,垫在祝绪身下当肉垫的他脸扭曲成一团,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声音虚弱至极。
“你就惯着吧,迟早把命给搭上。”楚摘星冷冷地扔下一句话,然后看着四肢发软无力,连拳头都提不起来的祝绪,终究还是心软,扔了瓶丹药并一面铜镜过去:“你两一人一粒。不是我有意坏你机缘,而是你还小,时空长河不可久看。胖子为了护你,方才差点神魂枯竭。”
祝绪这才发现自己已然出了陵寝,观周围环境,似乎是又回到了岛面上,四周还漂浮着数不尽的茧,与她先前在陵寝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急忙揽镜自照,只见双颊一丝血色也无,圆嘟嘟的脸蛋已经深深凹陷下去,让大眼睛变得更加凸出,神似她年幼时曾在一位长辈宝库中看到的红粉骷髅。
祝绪不是敢做不敢当的人,然而刚想张口道歉,楚摘星已经飘然远去。
尔后便见一道白光自其腰间炸开,划破苍穹,巨茧一齐碎裂。
楚摘星的声音传入耳中:“此地禁制已解,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时辰内就会荡然无存,你们可以自去了。”
其余的她什么也没说,也用不着说,因为这些人没能力也没胆子同她争。
海风仍旧在不知疲倦的吹着,让眼耳口鼻里灌满腥咸的气息,但祝绪看着楚摘星如常挺拔的背影,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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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协京城,车骑将军府东华厅。
段得志一个漂亮的滑步,避过了急匆匆前行,就差跑起来的顾书玉。
因为太过震惊,他甚至下意识用手指在鼻梁上推了推。这是他前世的标准动作。结果一上手才发现这一世根本就没戴眼镜!
真是邪门了,怎么好端端的死去的记忆却开始攻击他。
顶着周围下属不明所以的目光,段得志轻咳一声掩饰了尴尬,随手拽过一个跟不上顾书玉脚步,正在大喘气的从属问道:“什么风把顾仆射给刮到这来了?”
段得志虽然被征辟的时日并不长,但架不住这位顾仆射的名声实在是太大。
说是将军府一系的人吧,但又是被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孟参军收下的,与将军府新旧两位核心人物的交集都不多。
听说采取的方式还比较极端,大概率是儒门扔出来试探的石子。因为收下她的人不同,所以天然地和将军府一系的其他人隔了一层。
可这位顾仆射不知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还是真就那么行为世范,是个不折不扣的磊落君子,平素也压根不与将军府一系的人有往来。哪怕实在是有避不开的公事,也是派下属来往跑腿。
想能被楚摘星看中的哪个不是天之骄子,顾书玉那点本钱在他们面前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再说楚摘星与孟随云这两个能管事的,一个不见人,一个闭长关,凭韩良和的威望根本不足以压得那群骄兵悍将对顾书玉保持面子的和谐。
尤其是万剑盟有些不过脑瓜的莽夫,私底下常讨论什么先来后到,论资排辈,想要私底下揍这位眼睛长在额角上的顾仆射一顿,让她知晓什么叫做尊重礼貌。
有本事就别投到将军府帐下来啊!那幅不情不愿的样子又是给谁看呢!酸儒就是麻烦,哪比得上他们这些直肠子的剑修,输了就认账。
可要说这位不是将军府一系的人吧,那也纯属污蔑。
将军府崛起的时间太快了,快到根本没有底蕴二字可言。
现在的中枢朝堂,充塞的全是政见相左的老古板,将军府的声音全靠这位顾仆射和庄枢密传出去。
因为家世底蕴的缘故,顾仆射还往往充当着冲锋陷阵的前锋校和扩大声量的喇叭,和朝堂上那些老古板斗得那叫一个舍生忘死,其中的凶险与激烈程度丝毫不比亲自上战场差。
就拿这次举行的恩科来说吧,这位顾仆射硬是和科举司那帮胡子接起来能有三个她高的老头子们吵了九天九夜,最后硬是靠年轻体力好,把几个核心老头给熬到打了白旗。
恩科的筹办事宜才落到了将军府。代价则是顾书玉这个板上钉钉的进士被剥夺了参与权。
最后还是顾书玉的三个哥哥和两个姐姐带着家仆堵住了科举司的门,在科举司的墙上开始写文辩难。
弄得舆论沸腾,百姓纷纷为顾书玉鸣不平,再加上顾氏的门生故旧一齐发力,这才没让顾书玉抱憾终身。
在段得志的知识储备中,现在的将军府就像是曹丞相的魏王府,玉皇朝就是那日薄西山的大汉王朝,封宫不出的那位皇帝就是泥胎木塑的汉献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