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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生得好看,连脚都是雪白干净,骨肉匀称的,那原本不显眼的灰尘附在这样一双脚上,便十分碍眼了。
闻钧低垂着头,手中动作轻缓,像是在对待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拿着那份糖酥饼,季兰枝盯着闻钧的手不做声了,直到手帕来到脚心,他被握着的脚突然一抖。
闻钧一把抓住了那只想要逃离的脚,抬头看他,便见季兰枝边忍笑边道:“有点痒,你擦的快点嘛。”
闻钧望着他满含笑意的眸子,手上动作却依然放的很慢,小声道:“谁让师兄非要光脚下地。”
“师兄知错了。”季兰枝拖着长音,伸手去戳他的脸:“下次绝对不会了。”
他每次做错了什么事都会这样软声撒娇,其实根本就没把闻钧的叮嘱放在心上,下次依然会犯。
但闻钧总是对他的示弱没辙,这次也是一样。
边给季兰枝擦着脚,他边问道:“师兄早上去哪儿了?”
果然问了!
季兰枝咬了口糖酥饼,芝麻香混合着糖浆的甜味瞬间充斥了整个口腔,他满足地眯起眼睛,语气十分自然地答道:“去找师尊了。”
闻钧见状顿时了然。
看来是已经和师尊通好气了。
季兰枝眯起眼睛的样子更像他的真身了,闻钧想起了早上那只炸毛的小狐狸,掩去眸中笑意,问道:“早上师兄床上的小狐狸是师兄的灵宠吗,为何我从未见过?”
他说着露出了受伤的表情:“师兄养了灵宠为何要瞒着我,明明我什么事都会和师兄说。”
“呃…”季兰枝卡了卡壳,硬着头皮回答道:“没有故意瞒着你,是…是它比较怕生,而且平常喜欢自己跑出去玩,我才没跟你说的。”
闻钧一直都很好哄,但这一次季兰枝也不知道自己编的这个蹩脚的理由能不能把人哄好。
闻钧闻言差点笑出来。
他没想到师兄真的一点脑子也不愿意动,竟然真的就这样顺着他给的台阶编起了故事。
“真的吗?”闻钧忍着笑,面上一派风平浪静:“师兄不会是编故事唬我的吧?”
“……”
最近有点难哄了。
季兰枝清了清嗓子,煞有其事道:“师兄怎么会唬你,你看它现在又自己跑出去野了,确实不在我房里,你若是不信,可以仔细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得到他。”
当然是找不到的。
因为那只狐狸现在正吃着饼子,变了个人形大摇大摆地坐在人前,扯谎扯的得心应手。
“这样啊…”看着季兰枝顶着那张昳丽漂亮的脸正脸不红心不跳地对着他撒谎,闻钧忍不住磨了磨牙:“那只小狐狸叫什么名字,既是师兄的灵宠,师兄应当有给它取名字吧?”
“有啊。”季兰枝边腹诽着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边疯狂在脑中想名字。
突然一下要编的故事太多,他在闻钧的目光中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脑子一抽,脱口而出道:“它叫吱吱。”
闻钧挑了挑眉,不知是不是季兰枝的错觉,面前少年似乎十分愉悦,唇角的笑意也跟着慢慢扩大。
他缓缓倾身靠近,将那个季兰枝临时编出来的名字又重复了一遍。
“…枝枝?”
“枝枝?”
“是师兄名字里那个枝吗?”
季兰枝:“……”
季兰枝:“不…是吱哇乱叫的吱。”
“啊…”闻钧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可惜:“原来是吱哇乱叫的吱啊…”
季兰枝抬起手给他弹了个脑瓜崩:“臭小子,今天问题怎么那么多,你还没回答我怎么大中午地跑回来了?”
季兰枝弹他根本没用力,闻钧也不躲,乖乖让他弹,闻言答道:“今日膳堂做了油炸糖酥饼,师兄爱吃却没来,我就想着买回来带给师兄。”
季兰枝低头看了一眼被他咬的只剩一半的饼子,笑着道:“做的不错,奖励脑瓜崩一个。”
“不要脑瓜崩。”闻钧试探着问道:“师兄真想奖励我的话,下午去玉鸾峰寻师尊,师兄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好啊。”季兰枝下午也不打算睡觉,呆在苍雪居一整天也是无聊,和闻钧出去溜达溜达正好。
闻钧有些诧异他这么快便答应了:“我以为师兄下午会呆在苍雪居休息。”
“不能再休息了。”季兰枝摆摆手:“我上午回来后
一直睡到了刚刚你来,再睡下去要睡傻掉了。”
“师兄原来睡了一整个上午。”闻钧说:“和吱吱一起吗?”
季兰枝噎了一下。
他就是吱吱,勉强也能算是一起睡的吧。
季兰枝点了点头。
闻钧语气顿时变得有些酸溜起来:“师兄对吱吱可真好,还抱着它一起睡觉。”
讲了半天,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季兰枝都快被他给气笑了。
与闻钧相处的这一年来,对方肉眼可见地很黏他。
同样的,身为师弟却比他这个做师兄的细心靠谱的多,修为蹭蹭蹭的往上涨却还能同时还兼顾有关季兰枝的各种杂事。
两人关系日渐熟稔的情况下,季兰枝也逐渐发现,闻钧似乎特别爱吃醋。
虽然他表现的不算明显,但却还是被季兰枝看出来了。
这一年来季兰枝在渡月宗的风评直线上升,喜欢他的弟子有许多,经常趁着他陪闻钧上课的时机找他聊天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