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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阵狂喜:“也是,那我们快走!”
他们手脚并用爬起来,火折子都顾不得带上,拍了拍屁股就想跑。
“你们在这里干嘛?”
一阵稚嫩的童声飘散在夜空里,空灵到有些尖利,问大宏没稳住下盘,摔了个倒栽葱。
老天爷呀,他真是再也不想听到这句话了。
嘎嘎。
感觉到自己腿上一沉,问乙僵硬拧着脖子,呼吸有一搭没一搭,缓缓往下看去。
一个半人高的男童正抱着他,被他肌肤触摸过的衣服立马留下鲜血的痕迹。
男童脸色苍白偏青,和问乙面面相觑,咧着嘴吐出舌头来:“呀,被发现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泪鼻涕在一瞬间冲出来,问乙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什么脸面都被抛在脑后:“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该欺负你,求你把鬼收回去吧!”
可问荇早就不知所踪,他不过是在空跪一团气。
听到问乙控诉自己对问荇干过的缺德事,进宝愈发生气了起来。
真是讨厌的家伙。
他勉强维持的人相尽数崩析,眼中已经不剩瞳仁,属于厉鬼的压迫感让人眼冒金星喘不过气。
问大宏没敢朝着问乙的方向看,事情到这地步,父子之情也管不上了,他活命才要紧。
他趁着鬼童缠住问乙的功夫拔腿想跑,却慌不择路跌进草丛,一脚深一脚浅摸黑快走。
咔。
动作突然受到阻碍,待到反应过来,他脚上一痛已经别了个工艺粗糙的竹夹子。
但凡问大宏冷静下来看看就能发现竹夹子压根就是新手做的半成品,可现在前有沟后有鬼,问大宏压根冷静不下来。
不轻不重的疼倒是其次,主要是这点疼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草。
“救命,救命————!!!”
他哀嚎着滚下坡去,带起一路已经成熟的苍耳子和灌木抖落的刺,直直摔进阴沟里。
枉他小心躲了几日没受伤,这一摔可比问乙和问甲加起来受得伤还要重了。
院内。
问荇听到外边过于激烈的动静,边端着碗喝茶,边敲墙提醒进宝支好结界别引来外人。
“放心,肯定传不出去声,怎么喊都没关系。”进宝的声音天真又残忍,和问荇讲着外头情况。
“那个老的他踩夹子掉进灌木丛里啦,小的应该是吓晕了。”进宝还有些茫然。
他还没认真吓呢,这几个大个子也太没本事了。
“知道了,你现在去长生那边。”问荇也看出来进宝意犹未尽,“现在快点去,待会还能让你再吓次人。”
“好!”进宝三蹦两跳,哼着诡异的童谣兴高采烈离开了。
鬼火重新汇聚成青光,青光又幻化成人形,柳连鹊神色复杂看向问荇:“你打从山里回来,一直神神秘秘背着我,是在学做夹子?”
“是。”
问荇满脸遗憾:“本以为靠着卖这个还能挣一笔,结果练了几天做出来的东西简直四不像。”
果然人不能太贪,老老实实干自己能干的事就很好了。
他躲着柳连鹊自己偷摸练,也是嫌拿出来的成品太丢人了。
“………四不像怎会把人夹得栽进沟里。”
柳连鹊疑惑。
“不清楚。”问荇别开眼,“他们身子骨太差了吧,这都能栽。”
他还真没指望夹子能夹到人,他家后边这块地根本没人走,而且夹子放得很显眼,本来是听祝澈说最近村里老鼠多,他想着做都做了,试着用来夹老鼠的。
谁知道问大宏这么倒霉。
“罢了,不说他们。”
柳连鹊光想到问荇家里人都替他觉得糟心,自然没心思去同情他们。
他正色看向问荇,饶是做足了预设,也还是有些难开口。
“你刚刚非要我留在院子里,只是要我和你演戏吗?”
问荇笑了笑:“自然是要你同我演给他们看,否则他们得觉得我好欺负,后边还得不死心来找我事。”
但今天这么一闹,问大宏除非中了邪,否则是再也不敢来了。
柳连鹊不语,问荇刚刚很巧妙地避开了他的问题。他问的是问荇的目的是不是不单纯,除去喊他帮忙还有其他用意,问荇却顾左右而言他。
不过眼下问荇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心思深沉,紧要时刻不会做无厘头的事,说无厘头的话。
问荇刻意要他留在院子里,故意扬声问问大宏柳家找赘婿的事,问些明摆着多此一举的话,显然是为了让他这个难以听到外界声音的鬼引起警觉或思考。
关于柳家的事情。
有些话问荇的立场下不能明说,但可以暗示。听不听,信不信,都取决于柳连鹊自己。
“我知道了。”一想到某些他曾经压根不敢想的可能,柳连鹊疲惫地闭上眼。
他去好好想想,也该好好想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中秋快乐~今天明天评论区掉红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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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彻底搞完问家家事。
小问总说他顾得上自己已经很不错了,实际上他顾上了所有人。
他给自家鬼找了事干,还让问家人混得很惨。
向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