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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痛啊我好痛……”
“救救我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
敖湘被突然乍现的凄厉哀嚎吓了一跳,他惊吓般收回手,睫羽惊慌乱颤,一双湖绿色的眸子却感同身受的染上朦胧泪意。
“你在这里啊……”
——我在这里。
月神的残魂从月桂中缓缓浮现,流萤般微弱的银白色光点是月神最后的力量,“咔哒”一声,一支月桂就从枝头掉进了敖湘的怀里。
敖湘的眼泪这才后知后觉的落下,一滴一滴低落在手背上,湖绿色的眸子满溢悲伤,淀着深色的浓郁。
那是为无辜受到伤害的月神而哭,也是他作为灵物与神明感同身受在哭。
人参仙人好奇的问:“你为什么哭啊?”
敖湘恶狠狠的瞪它:“因为你们都是坏人!”
囚禁月神,割裂祂的神魂。
不需要真的有吴刚,不需要真的有嫦娥,只要人类相信,只要神明相信,只要这件事作为传说一遍一遍的传给下一代。
吴刚伐木,嫦娥奔月。
于是真的有一株被日日砍伐的月桂,真的有一位名叫嫦娥的仙子住在月宫中。
这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可恶的事了!
敖湘真的好生气好生气,他虽然娇气但很少有气到这个份上,气到他现在不想要这个天上行宫了,只想一尾巴把月宫全砸了,然后冲到关小十的屋子砸个稀巴烂!
已经被别人住过的屋子,就算是免费送给龙的,龙也不要。
他摇身一变,变成了一条顶天立地的巨龙,垂天翼张开几乎遮蔽了整片月宫的天空,落下危险的阴影。
人参仙人慌了:“你在干什么?不可以、不可以!你不能把月宫砸了,天帝怪罪下来……”
“那就让他来找我吧。”敖湘冷哼一声,尾巴一扫就碾碎了一大片的地砖,轰隆隆的气势比拆迁队还要厉害。
他缓缓盘动着身躯用尾巴圈住月宫,在人参仙人惊恐的目光中,“咔嚓”“咔嚓”破碎的裂痕缓缓蔓延。
华美的月宫最外层最先坍塌,就像是挤压一个空空如也的纸盒一样轻松,被巨大的龙躯挤压成干扁的模样。
尾巴一松,哗啦啦掉了一地砖石,眨眼间倾颓消弭。
湖绿色的龙目微微眯起,敖湘尾巴一摆,与手握刀枪剑戟匆忙赶来的天兵天将对上了眼。
“大胆恶龙,竟敢来我天界闹事,拿命来!”天将指着巨龙一顿斥骂,大呵一声拨弄琴弦冲上阵来。
与此同时,南天门。
一辆金光闪闪的太阳神车被一个女人驾驶着冲碎大门,几只小鸡仔大小的三足金乌叽叽喳喳的从神车跳下,一边扇动翅膀一边迈着小细腿,口中吐出神火将所遇到的一切烧个片甲不留。
望舒就倚着神车,宠溺般拍手鼓励。
几只小金乌被一鼓励,顿时喷得更起劲了,明明还是只不会飞的走地鸡,硬要挺起胸膛挥动翅膀,故作霸气的吐出太阳真火。
猛烈的太阳真火遇到仙气瞬间暴虐,熊熊燃烧如洪水蔓延之势往前推去,没有任何回转与阻拦的余地,从南天门一路烧到凌霄殿。
所遇到的仙人们都似被堵在羊圈里的羔羊,被狼狈的烧着了衣角,着急忙慌的扑灭,几声责骂还没出口。
就见那火海中走出一个现代装的女人,日母望舒端方含蓄的露出微笑,嘴角的笑容恰到好处的上挑出亲和又不失威严的弧度,黑眸逐渐向四周扩散成金色,亲和的表情无端透露出几分居高临下的打量。
日母以前虽然是个凡人,但她之所以被称为日母,不仅仅是她为帝夋生下十个孩子,她还是帝夋最偏爱的巫祝,是神主帝夋的后,与妻子这个称呼相比,她最先学会的是作为部落首领作为巫祝的强势。
在怒火中,她轻描淡写的拂手:“孩子们,玩吧,玩吧,让这场火更激烈一点。”锋利的高跟鞋踩在砖石上,一举一动都透露出轻蔑。
“我的妹妹,已经痛苦太久了。”她悠悠轻叹,带着几分无奈,眼神却一瞬锐利起来,柔顺如绸缎的黑发顺着肩膀滑落,无风凌厉的飘在身后。
“付出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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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孔宣愉悦的大笑在见到一片狼藉的南天门时就再也忍不住了,他激烈狂笑,甚至非常有心情的为这场大火添砖加瓦。
本来是因为舒望突然睁开眼睛抱着小金乌们转头就走,而特意带着他们追来的东君掐指一算,从容的放慢了脚步。
“不急,等你母神玩开心了再说。”东君从容的说。
全然没有之前在发现老婆睁开眼看都不看自己,转头召唤神车驱使就走的惊慌模样。
陆压:“父神,你真的不是怕现在上去挨打吗?”
虽然日母望舒端方大气,但永恒男神大抵都有那么些怕老婆,湘君那个恋爱脑永远老婆最大的就不用说了,东君自从小金乌们出生可没少挨骂。
“……咳。”
“这性子真是……”就算成了东君,也还是嘴硬怕老婆。
殷商忍不住扶额。
被东君瞪了一眼,东君呵笑声:“倒也不急着说我,怕就怕某些人也是个相同的毛病。”
这阴阳怪气的,殷商脸色不变,低头从容的舒展了袖子,抬步就往里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