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逃离(18 / 34)
他懊恼地搔了搔头。「似乎是那个人……无意间捡到的。」不知道为什麽,他觉得隐瞒这事似乎不太好。
璃这次沉默得更久,瑕只能继续乾瞪眼。正当他晾在一旁快要打起瞌睡来时,璃才再度开口:「可以……扶我坐起来吗?」
现在?!以你这种身t?!瑕在心中大声惊叫着,但现实中,他却是完全不敢吱声半句,只默默地站起身,架着璃的上半身,让他缓缓坐起……只不过几天的时间,掌下的身躯已经消瘦了半圈,抓握间尽是喀手的骨感……瑕咬了咬牙,有些心疼,更多的是对那博士的愤怒。他轻手轻脚地安置好对方,又俐落地抓来好几个靠枕,让对方能够舒适地半靠坐着。
「我想拿着我的香包。」待一切都安置好之後,瑕还来不及喘口气,璃又冒出了这句话。
瑕瞪大了眼,也是这时候才察觉对方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天哪……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伤成这样真的还能恢复正常吗?!
他惴惴难安地探出手臂,先触碰了下对方搁在身侧的,略显冰冷的手,再小心翼翼地将其翻转成掌心向上的状态。他将香包的吊绳g上对方的指缝间,再慢慢地弯折璃的手肘呈一个直角的姿势,让他只要一低下头,就能看到掌心中的香包。
双se眼眸垂下,看着掌心中的紫se,脑中想着的却是另一个人。
原来……自己的香包在他身上,原来……他是真闻不到他身上的香气,而不是他自制力过人或什麽的……本来嘛,他就想这种蠢狗哪可能会有什麽多惊人的自制力……胭脂红的唇瓣弯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
蠢狗……连别人的真面目也没见过,也ga0不清楚人家的底细,就这麽巴巴地帮别人挡子弹,就这麽si心塌地地不想分开了,到底~要多蠢,才能作到这种地步啊……
唇畔的弧度扬得更高,一滴晶莹的yet却落在那紫金se的香包上,然後是第二滴、第三滴……
瑕似乎被骇着了。「喂~璃?!!」
「没事,我没事。」低喃的嗓音异常平稳,眼眶中的yet却不断超出承载,顺着重力坠落。「我真的没事……」
才怪……他全身看不见的伤痕都在向他抗议着有多痛……他以前~到底是怎麽捱过这样锥心刺骨的剧痛呢……他也不记得了……
痛si了……真的痛si了……蠢狗……你听见没……?!!
「冥主、冥主……等……你走慢点啊……」一名身着黑se唐装的长发男子疾如风地行走着,另一名高大的男子走带跑地跟在他後头,显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你……该知道他不是当真的吧~他……只是一时脑袋断线,哈哈,只是在跟你闹着玩而已,你千~万~别当真哪……冥主!唷呼!」
有一张讨喜的桃花脸的男子在後头不断喳呼着,长发男子则是脚步未停地继续往前走,眉毛连动一下也不曾,只淡淡地回道:「他在道馆跪了三天三夜,滴水未进,不会只为了闹着玩吧~」
瑕垮下了脸,却还是得强打起jg神,撑起灿烂无b的笑脸跟上前头男人的脚步—其强颜欢笑的程度足以媲美古时侍奉喜怒无常皇帝的太监。只听得他信誓旦旦地道:「冥主,你也知道璃才重伤初癒没多久,那个……那时候可能也伤到了脑子,所以~他等下说的话,你千万别当真,千万……」
他还在那儿千万、千万的时候,道馆的纸糊拉门已经近在眼前,长发唐装男子探出手,唰地一声拉开了门,也让那不断明示暗示的桃花脸男子瞬间闭了嘴。
宽敞的道馆内飘散着淡淡的榻榻米香气,正对门的墙面上挂着两幅巨大的书法作品。上头的字迹龙飞凤舞,俊逸非凡,光是看着都觉得自己的艺术水平提升不少。而,此刻,偌大的道馆内,只一抹单薄的身影静静地跪坐着—面对着书法卷轴,背对着门,挺直了背脊端正地跪坐着。那坚毅的姿态从那坚毅的姿态实在看不出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也没有喝过一口水。
瑕难掩担忧的眼神落在对方益显瘦削的背影,唐装男子则是莫测高深地盯着他,薄薄的红唇轻启:
「这是什麽意思?璃?」男人有着一副空灵而慵懒的嗓音,连问句听起来也带着一丝漫不经心,但熟知他的两人都知道,他此番问法隐含的威胁及愤怒。
那瘦削的身影闻言动了动。三天来维持同一个姿势终究仍是对肌r0u造成了莫大的负担,他在挪动膝盖时只觉得两条腿彷佛都不属於他了那般又沈又麻,但,他仍是咬着牙,迟缓而笨拙地保持着跪姿转过身,面向唐装男子,而後~朝对方重重地一叩首。
「请冥主原谅。」久未出声的嗓子带了点哑,却不难自其中听出破釜沈舟的决心。
闻言,瑕皱起了眉,唐装男子则是g起唇,露出了一个冷笑。
「你要我原谅什麽,璃?原谅你为了那个男人,想要离开冥门的决心吗?」男子冷冷地问。
璃猛地抬起头,神se复杂地开口:「我……」
他只说了一个字,瑕便急匆匆地打断了他:「璃~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他几个箭步上前,拽住了对方细瘦的手臂,强y地想将对方拉起。「你这次受伤得太严重了,才会在这儿胡言乱语,医生说你还需要进行更进一步的检查,走吧~跟我走!」
一片澄澈的双se眼眸望着那满脸心急,扯着自己的高大男子,再转向门旁那面无表情的唐装男子……蜡h脸孔上,缓缓地浮现一抹苦笑。
「身为冥门的右护法,我理当不能想他,不能见他……但是我骗不了自己~」他望向震惊到无法动弹的瑕。「我真的很想见他……就算见一面也好……」随着他的自言自语时而光彩b人,时而黯淡消沈的双se眼眸转而对上门旁男子冰封的黑眼。「这就是我为什麽要请求你的原谅,冥主。」
他知道自己不能去找他,但也知道自己终究会去找他~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
封神冷冷地望着那双闪着坚决的双se眼眸,启唇回道:「你的意思是什麽?璃?你想闯七杀阵吗?」他的嗓音不复往常空灵,而是带着隐隐的讥诮与怒意。
冥门自创立以来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想脱离组织的成员,必得先通过七杀阵的考验。所谓七杀源於此阵由七个冥门中身手最顶尖的人所组成,若能顺利击败这七人,便能从此恢复自由之身,与冥门再无g系。只是,自从这规矩定下以来,能够完好无缺地走出冥门的人几乎没有,大多数的人,都只徒留一具冰冷的屍t。
「不管你的再生能力有多麽神奇,只要我和璇和瑕联手,你几乎没有胜算~」只要是活着的生物就会有弱点,他虽然从未对璃的再生能力感兴趣,但他相信璇必定知晓破解的方法,璃想要以一敌七,完全没可能!
瑕张开了嘴,露出一副yu言又止的表情,却在看到封神狠戾的表情之後,又乖乖地把到喉头的话给吞了回去。
他可以选择不加入吗……他在心中哀嚎着。冥主跟璃,他两边都不想得罪,更不想跟璃以si相搏呀~!!!
璃先是怔愣,而後便像是想通了一般缓缓垂下眼,低低地说:「如果……真要这样才能见他的话,那便这样办吧……」
什……!?
「璃!你……!!」瑕又惊又气又急,偏偏又很清楚:以璃的倔脾气,想做的事没人能说得动他,无计可施之下,只能在原地跳脚。「冥主……」这头拗驴子讲不通,水汪汪的桃花眼只好转向面无表情的唐装男子,用那电力十足的眼神做出无言的哀求,希望主子网开一面,别让他们真的得要同门相残,那多伤感情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