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1 / 2)
只见一个美丽端庄的女子立在人群外,芙蓉面,美人妆,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就连美人蹙眉,亦是别有风情。
有人认了出来,惊呼道:“是太子妃!”
众人立时就要跪下行礼,太子妃杨清雅身边的张嬷嬷立即上前,制止道:“此地是静安寺,佛祖面前众生平等,大家不必叩拜。”
众人一听,立马觉得太子妃是个和善的人,身居高位却没有半点架子。
太子大婚之后,因着这桩盛大的皇家喜事,冲淡了烟火事故的不良影响,魏文帝对太子的态度恢复如昔,将修缮水库的事交由太子督导,结果没几天就发生堤坝坍塌压死人的事。而宫中也不甚太平,太子妃的陪嫁侍女投井自尽,据说是侍女知晓太子妃闺阁中的一些隐秘事,太子妃与传闻中的青梅竹马互通往来,才会被灭了口。
诸事不顺。
然后,就有流言传了出来。
太子和太子妃的这桩婚事不吉利,既冲撞了皇家气运,也冲撞了太子的福运。
太子妃深陷流言蜚语之中,心情郁郁。听说静安寺灵验,恰逢今日十五,便到寺中上头香,祈求佛祖保佑太子顺遂安康。一为上香拜佛,二为散心远离宫中的流言。
太子妃只想低调的上完头香,哪知杨靖儿同人起了争执,底下人一打听才知是顾家的姑娘。太子水库的事同康王脱不了干系,而她身上的流言却与宫里的华贵妃有关。
若是平时,太子妃必定第一时间就要站出来制止杨靖儿,她知道这个堂妹的品性。
杨清雅朝众人点点头,随即转向低头咬唇的杨靖儿,不怒自威:“我已大致了解事情经过,此事原是你误会了顾三姑娘,于情于理都该求得顾三姑娘谅解。”
杨靖儿红着眼睛,跺脚道:“堂姐,我不……”
杨清雅冷声道:“靖儿,道歉!”
张嬷嬷拼命地给杨靖儿使眼色,奈何人家就是看不见。
顾桑看了眼为她主持公道的太子妃,又看了眼拒不认错的杨靖儿,屈膝行了个万福礼:
“臣女顾桑见过太子妃。这件事原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误会澄清,便算了,五姑娘只是年轻气盛,太子妃就莫要为难五姑娘了。”
见好就收。
大家见顾桑宽仁大度,得饶人处且饶人,更是对她赞不绝口。
杨清雅见她模样生的清纯乖巧,礼仪周全,乍见心中是欢喜的,这样的小姑娘很会讨人欢心,不像杨靖儿只会让她头疼。
然而,那位样样出众的顾九卿即将嫁与康王,而她嫁作太子妃,注定了顾杨两家的姑娘只能对立。
太子妃对康王和华贵妃有怨气,但从小所受的教养让她做不出当众给无辜者难堪的事,而且也不宜对顾桑发难。
杨清雅将手腕上的手镯取下,说道:“这本就是靖儿的错,靖儿被家人娇惯坏了,这个手镯就当本宫替她赔礼了。”
顾桑哪儿受得起太子妃的赔礼,赶紧将手镯推回去:“太子妃,你这是折煞我了,我是万万不敢领受的。”
杨清雅却将手镯径直塞到她手上,声音柔和:“说是赔礼,其实更是奖赏与你的,你助老龟解困,被人误会也不恶语相向,足以说明你是个纯良的姑娘,三姑娘就莫要推辞。”
说罢,便又向杨靖儿斥道:“做错了事而不知悔改,我便罚你抄写佛经五十遍,可服?”
杨靖儿懊恼万分,好歹没有蠢到无可救药,至少知道不能当众跟太子妃唱反调。她跺跺脚,不情不愿地道:“堂姐,我服了。”
反正,让她对顾桑说对不起,那是不可能的。
她宁愿抄写佛经。
赏罚分明,又和善待人,不愧是储妃。太子妃这番处理,轻易就赢得了大家的好感。
同是清流杨家人,杨靖儿跟太子妃的气度简直没法比。
太子妃正如她的名字一般,清容温雅,让人如沐春风。
顾桑低头看了眼手里金镶玉的镯子,暗叹,太子妃当真是大手笔。
……
太子妃一行人住在远离顾九卿的东面寮房,杨靖儿跟着杨清雅回到歇榻处,正要委屈抱怨时,杨清雅忽的转身,一巴掌打在她脸上。
“为何不道歉?”杨清雅厉问。
杨靖儿彻底惊住了。
这是堂姐第一次打她,就为了顾桑?
“回答我。”杨清雅冷眼看着震惊不已的杨靖儿,叱咤道,“我三番两次提醒你认错,为何不认?若真是那顾三姑娘的错,也就罢了,分明是你挑事在前。”
没本事善后,又要招惹别人。
还差点让她下不来台。
据她所知,顾桑只是顾家不受宠的小庶女,却能知进退,机敏又宽仁。而杨靖儿是杨家嫡出的姑娘,却是这般目中无人的模样,说话口无遮拦,做事全不计后果,也不管是否会给杨家埋下隐患祸端。
当年那个有鼻子有眼的‘青梅竹马’,最先就是从杨靖儿嘴里传出去。所谓的青梅竹马不过是二房杨靖儿的亲表哥,她是大房所出,跟二房倒底是隔了一层亲,念在同族同亲的份上,跟杨靖儿一道唤声表哥。那位表哥每回有何好吃的好玩的,给杨靖儿准备一份,定也要送她一份。
杨靖儿跟小伙伴玩耍时,便会炫耀兄长又送了什么什么,不忘带上她,落在旁人耳中就变了味儿。
当时年幼,不知厉害。
当母亲察觉不妥提醒她时,她便断了同那位表哥的一切往来。
杨靖儿本是无心之失,却没想到给她和太子的感情带来危机,更是成了华贵妃攻击她的利器。
杨靖儿呆若木鸡,望着杨清雅熟悉的脸庞,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见状,杨清雅放缓了声音:“靖儿,你可知我除了是你的堂姐,也是东宫的太子妃。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懂,以后遇到顾桑躲远点。”
想了想,又补充了句:“顾家的姑娘都躲远点,你在她们手里讨不了好。”
以杨靖儿的脑子连顾桑都奈何不了,对上顾家那位大姑娘岂有半分胜算。
杨靖儿看着杨清雅脸上不加掩饰的疲惫,想到祖父说堂姐在东宫不比家中自在,看着风光无限实则步步危机,她忽然低下头:“对不起,堂姐。”
杨清雅苦笑:“你方才有这般痛快就好了。”她也不必损失一个手镯。
“去隔壁屋子抄写佛经,没写完前,不许离屋。”
“嗯。”杨靖儿点点头,老老实实地去抄写佛经,只要不向顾桑低头就好。
她就是讨厌顾桑,第一次见面就讨厌。
顾桑讨好奉承自己,实则句句都讽刺她脸大脸胖。
杨靖儿离开后,杨清雅抬手揉了揉眉心:“我记得顾九卿来静安寺已有些时日,不知她何时下山?”
张嬷嬷回禀道:“老奴已着人打探清楚,顾九卿到寺的第一日就感染了风寒,一直在屋里养病。估计等她病愈,才会下山,想来应该还要几天。”
杨清雅似想起了什么,眉头凝蹙,半晌才道:“备一份礼,去探探病吧。”
顾桑往插瓶里换上新鲜的花朵, 低头闻了闻清淡怡人的花香,她从窗户往外瞧去,天空高远洁净, 耳畔是山涧鸟鸣声,心情舒畅而惬意。
无关紧要的人带来的不愉快, 没有在她心底没有泛起半点波澜。
身后传来熟悉的幽香,她倏而回头,顾九卿正在她身后,她看着他明显好转的脸色,心情越发明媚, 顾桑弯唇笑道:“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