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1 / 1)
尘埃落定,一切有了答案。
但王二娘却并不满意这个答案。
她彻底的失控了,她摔着东西发泄着对于余夏的不满。
茶壶、水杯,她眼前的所有东西都被她无情的摧毁。到后来她专挑屋子里成双成对的东西,因为她知道那是余夏和王慕倾共同的“回忆!”
墙上挂着的风筝,被她撕烂,就连竹子弯曲的骨架都被她折得七零八落。余夏抢过被她损坏的风筝,看着王慕倾给她画的风筝已面目全非,心像针扎一样难受。
王二娘又把柜子上的那对瓷娃娃摔得粉碎。
“王二娘,你闹够了没有!”一想到王慕倾那么珍惜着这些东西却被王二娘那么轻易的损坏了,余夏真的生气了。
“没有。”王二娘解下自己腰间挂着的玉佩,“这和你的玉佩是一对的吧!”
那确实是她们成亲时能工巧匠专门打造的,这世上绝无仅有的一对。余夏想要阻止她,可是王二娘连片刻犹豫都没有直接摔了出去。
啪——玉佩被摔成了两半。
余夏跪在地上颤抖的捡起那两半的玉佩,她红着眼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与耐心,“王二娘,你太过分了!”
她气恼的说着伤人的狠话,“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我再也不想和你有半点关系。只要她变成你,我也会像大家一样离你远远的。”
余夏把玉佩攥在手心,抬头的瞬间看到的是哭得满脸是泪痕的王二娘。
就从未看见过谁哭得那么伤心,哪怕前世都没有见过谁哭得这样惨,这样的让人心疼。
这么一会儿工夫,眼睛就被反复的擦红肿了,袖口上的毛边也都被泪水打湿而粘成一块。
明明是那么喜欢笑,笑起来那般好看的人。明明是那么简单的人,每次给个甜枣就能开心许久的人,明明那般想要隐藏自己悲伤的人,现在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不能自已,想隐藏却再也隐藏不住了。
余夏再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心就软了。
王二娘有什么错,她没做错任何事,她只是想要得到一份专注,像她给予余夏那样的专注,只可惜永远也没可能得到。
“小家伙,你喜欢我么?是像夫妻的那种喜欢么?”余夏脸色难看的问着她。
“你走!我再也不想听你讲话。”她再也听不进去任何话,因为耳朵里面全是刚刚余夏的那句要像大家一样离她远远的。她把余夏推出了房间,又在房间里面摔着东西。
原本已经残破不堪的风筝被撕扯成更细小的碎片,她觉得还是不解气又把藏在枕头下的那枚手绢抛弃在了地上。
可心痛的感觉不但没有一丝减少,反而让她更难受。她放声哭泣来发泄自己的情绪,她靠自言自语来安慰自己。
“我才不会喜欢你,我根本就不喜欢你。”可是越是这样说,哭嗝就打得越厉害,到最后哭得声音都哑了,哭得她跌坐在一屋狼藉的房间,可她脑海中想的是她和她今日里一起受两位新人的行礼,想得是她喝酒辣了舌头时,余夏围着她又是扇风,又是倒茶时的样子。
她还是很想她,还是很喜欢她。
余夏哪里都好,哪里都让人喜欢。但余夏又哪里都不好,她心里面根本没有她。
门外的余夏并没有走开,她坐在了门前,整个后背靠在了门上,她听见了里面扔东西的声音,听见了王二娘自言自语的话,听见了她更不加掩饰的哭声。
原来,不伪装的哭声更加的让人心疼。
她怎么可能不在意,她教那个小家伙洗澡,她教她要守规矩,教她写字,每一样小事不都是她用心教导的。
她希望她像个正常大人一样控制自己的情绪,不乱跑,不打架,王二娘做到了,她很乖。她也真的像个大人一样那样生活了,可是她却学会了喜欢,甚至学会了爱。
可自己却无法回应。
余夏知道她现在应该到屋子里去抱住那个可怜兮兮的小家伙,可是她不能!
她不能!
她把碎成两半的玉佩放到了袖子里,头靠着门闭上了眼睛。
{倾倾,你如果知道了,会希望我怎么做?}
“我不知道你到底在纠结什么?”药铺里, 柳枚忙着整理手中的药材,她平静的瞥了一眼座椅上拄着下巴满脸愁容的余夏,“王慕倾、王二娘反正都是一个人。”
其实, 别人不会像余夏那般去区分王慕倾和王二娘,更不会像她一样心思细腻的牢记她们中谁喜欢什锦蒸饺, 谁喜欢冰糖葫芦,在别人眼中站在她身边的那就是王慕倾, 可在余夏这里看来,王慕倾和王二娘是一人, 又非一人。
她们是不同的,虽然是同一个身体,但她们却有不同的成长经历、不同的记忆,甚至于连喜欢人的方式都完全不同。小可怜儿更内敛更含蓄, 哪怕她走过刀山剑海、哪怕满背插着无数可怖的箭,艰难的从无尽的深渊里爬出, 她也只会独自舔舐完伤口后,把自己更好的一面展现在余夏面前。
小可怜是被动的那个, 不是她不够爱能忍住, 而是太爱了, 就变成克制的等待, 等待着被余夏需要。
在烟火最绚烂时,她是那个陪在余夏身边柔声细语的人。在余夏心情低落时,她是最先察觉又最快给予温暖的人。在余夏苦恼、诸多不顺时,她是默默为余夏排忧解难的人。在余夏专注的做着一件事并不想被打扰时,她又是躲在一旁陪着她又默不作声的人。甚至于, 在余夏想要亲密无间时,她都可以轻解罗裳, 红着脸颊尽数的把自己都给余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