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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第二天他刚好在现场,遇到要拍照的时刻。
刚才班群传来了通知,是那天的照片传上来了,他迟疑了片刻才点进去看。
依稀记得那天现场很混乱,他不想跟这些人合照,江岁予又不在,根本没有入镜的理由,但就刚好被班代看到,直接拉着他过来。看在纪思静还是个明理人的份上,戴乐翔就随便找个位置站着,一张脸不耐地等待结束,之後有些人匆匆跑到他後面,其中r0u杂了一些不情愿的声音,是他没有想到的。
照片跑出来之後,方尚良的确站在他身後。
他满意这张照片里的自己看上去还不错,差就差在穿着奇怪所谓腊肠狗装的方尚良可能在跟别人抱怨为什麽不让他把那衣服脱掉。总之那个表情很丑。
就是一句话不满地说到一半,嘴巴开开的模样。
偏偏在他後面就要做这种怪表情,拍照的人也很会抓时间。因为大家各自有事,拍完这张便匆匆散会,只留下这张作为那天人员不齐全又不太好看的纪录。
他无奈地掩面,思考许久。
因为上午有课,他中午就先在教室等下午的课开始。不过江岁予早上是空的,所以他课堂前十分钟才出现,疲惫地走到他旁边的位置。
戴乐翔看着刚坐下就把脸埋在掌心里的江岁予,他说:「我真觉得你应该找个晚上跟我出门,做一些坏事。」
「我也觉得。」那声音听起来奄奄一息。
戴乐翔常常会跟江岁予分享他的夜晚是什麽样子,能去什麽地方,能做什麽事。江岁予是感兴趣的,也不避讳问听一些b较深入的事,戴乐翔t会过的荒唐,他都可以毫无保留地知道。
江岁予偶尔会表现出一些纯真的羡慕,那很冲突、也很危险。会让戴乐翔想不顾一切地把他带出去,沾染自己所拥有的,像是对白墙泼洒颜料那样,享受过程,也享受自己一手造成的斑烂。
但他没办法。
因为所有该拿来实践的事,例如在酒吧要怎麽点酒,什麽样的举止带有x暗示,各个牌子的香菸是什麽味道,江岁予都当成童话故事来听似的,不可能实现,只能要别人多讲一些。
透过江岁予的反应,戴乐翔可以g勒出一对控制yu太强的父母。那是他从来没想过的,因为他的家人总是那麽放任,只要各自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就好。
江岁予背了多少不属於自身的东西呢?
最近戴乐翔更是觉得那人本来就不太好的jg神状态快到了极限,他们不让他在学校久留,在家也不让他好过。
越用力压,通常只会得到越大的反弹。戴乐翔真的很担心江岁予哪一天会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出事,所以想方设法要帮他消除压力,但是他的提议通常很踩线,几乎都以会被发现为由拒绝了。
多想用简单粗暴的方式替他毁了那份压抑。而戴乐翔时常感到郁闷是因为,自己真为他着想就不能这麽做。
「想聊聊吗?」他问。
过一会儿才听到乾涩的回答,「我要开始在家练琴了。」
乍听之下没什麽,但戴乐翔很明白当中的无助,他大概是唯一一个知道完整前因後果的人。
「能不能去你家陪你?」
「谢谢。」江岁予疲惫地笑笑,「不过还是不用了,我担心你被我爸妈讨厌。」
「啧。」
戴乐翔认为自己是个很懂得讨家长欢心的人,会讨厌他的长辈多半有问题。而听起来江岁予的父母根本对这所学校的人都有偏见。
思索着其他应对方式,他伸手去把江岁予长到颈部的黑发疗到耳後,看着他好看的侧脸、白皙的脖颈,他想到他说希望将来能尝试打耳洞跟刺青,要刺一朵小花在手腕上,到那个时候他看起来会是自由而迷人的吧。
戴乐翔也始终惦记着他笑起来很让人喜欢,想要他多笑一点,不带一丝沉重地。
那些不该是遥不可及的现实。
「那要不要听些八卦转换心情?」这是戴乐翔能做到的,虽然他觉得这还是个烂方法。
至少江岁予抬起头来看他了,「谁的八卦?」
「我的。」
没带有特别情绪的眼神等待着答案,戴乐翔於是靠近他耳边说:「我想我可能有喜欢的人了。」
「真的?」
「嗯。」
在经历两段失败的恋情过後,他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件很让人想叹气的事。他对自我的认识向来b谁都还要透彻。
「是哪里的人?」江岁予问。
「你猜猜看。」
「该不会是班上吧?」
戴乐翔慢慢g起嘴角,点头。而他很高兴自己暂时驱散了那份郁闷,即便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
「你不要为了逗我笑就骗我喔。」
他觉得江岁予这样睁大眼睛跟他确认的样子很可ai,为此笑了一阵子,而後垂下眼,「我知道我常常那麽做,这次倒不是这样,我也挺烦恼的。」
「那你有打算告诉我是谁吗?」
越来越多人走进教室,在上课钟声跟人群嘈杂当中,戴乐翔很神秘地凑到他耳边,留了好几秒给他专注,才用气音说了两个字──
「秘密。」
「问你真不如去问墙壁。」
江岁予直接把戴乐翔的脸巴到另一边,他很快便锲而不舍地黏回来,直往他身上赖。
「尚良最近都没有来上课。」
最後江岁予放任他躺在自己肩上,在修课的人差不多都进了教室後,心不在焉地说了这句话。
戴乐翔沉默片刻,问:「这很重要吗?」
「他不只是必修课不来,他所有课都没有来上,已经一个礼拜了。」
戴乐翔微微蹙眉。他知道江岁予不用社交软t,而且方尚良的帐号也是设定成私人的,但这音乐系的人也就那些,戴乐翔还是不可避免地会有同时和方尚良很要好的朋友,透过那些人的动态,还是隐约能知道方尚良这个礼拜可能在g嘛,某种程度上来说根本没有ygsi。
但他实在很不想跟江岁予聊这些。
「可能活动结束後被抓去收容所了。」戴乐翔满不在乎地说。
「……你好坏。」
事实上,方尚良在家里瘫着。
天气很好的下午,并不是特别难过,没做什麽有意义的事来改变人生,就是很彻底的在耍废而已,而且像是想挑战这件事情的极限,他今天几乎都用滚的来移动。现在的状态解释起来就是,本来躺在床上看电视,後来因为想拿床边柜子里的零食,所以滚下床,上半身在地板,脚在床上,洋芋片搁在肚子上吃,而这样的姿势可以维持连他自己都震惊的久,他都要开第二包洋芋片了。
好像会胖。不过节目的下一个低级桥段马上替他丢掉了对这件事的在意。
又吃了快半包的时候,手机响起来。他不太想接,但考虑到可能打来的人,他还是扯着棉被把床上的手机拉来。
来电显示是李岳清。
方尚良呆滞片刻,又抓一片来吃,吞下去後才情愿接听。
「怎麽了吗?」
「还怎麽了吗?」方尚良把手机拿远,李岳清听起来很想把手从萤幕那边伸过来扁他,「你是要休学了是不是?每天都不来学校!」
「你好夸张哦,明明只是小翘课。」
「小你个头,不是快要期中考了吗?你的音乐b赛呢?」
「欸……」他真的有在想要怎麽回答,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