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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色继续走了几米，也缓缓停下来，神色苦淡。身后，蒋然几乎是趔趄追上来，不可置信地问：“你是说是真真……那个真真吗？”

&esp;&esp;“是，”陈嘉效像是全然忘记手里还夹着烟，掌心覆到冰凉的五官上，慢慢搓了把脸，被套在简衣贵装的背脊低伏下去了，“我现在和她在一起。”

&esp;&esp;蒋然表情完全怔住，摇了摇头喃喃道：“这怎么可能呢？”

&esp;&esp;“我和她是滨城大学的校友，在那之前，我们从未认识过彼此。”陈嘉效用的是“不认识”，因为其实那个时候，他知道有那么个人存在，只是不知道她叫郑清昱，曾用名叫真真。

&esp;&esp;陈嘉效吁出口气，自从那个傍晚在病房听到她的哭声后，他的心总在隐隐抽动痛，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感触鲜明。

&esp;&esp;“去英国前，我们也还是不知道对方和同一个人有关系。”陈嘉效忽然说不下去了，他更不知道的是，那趟他视作两人情感升温变成珍贵回忆的旅程，郑清昱其实是为了另一个男孩奔赴的。

&esp;&esp;她是为了周尽霖才去的英国，比他更早见到了蒋然，走过了周尽霖生前生活的校园，见了周家父母。

&esp;&esp;蒋然整个人还是懵的，忽然瞥到那个高大身影从眼前迅速下沉。陈嘉效蹲下来，抱住发涨的脑袋，在阴影里的眉眼呈现一种极其痛苦的状态。

&esp;&esp;“我真的不知道，她就是尽霖哥……”

&esp;&esp;蒋然不知道，陈嘉效也会在同为男性面前的自己崩溃。一整晚，他对于这个时隔多年再见的“学弟”其实有些生畏，又有几分怪异的疏离在，心总揪着，害怕两人间提起那些不能轻易触碰的往事。

&esp;&esp;后来聊起周尽霖，陈嘉效似乎也是云淡风轻，见过太多大风大浪的漠然态度。

&esp;&esp;可现在，他好像没法再装了。

&esp;&esp;“她也不知道我，可上次她去家星，看到了那里我和尽霖哥的合照。”

&esp;&esp;蒋然茫然抬头望着苍茫的夜空，百感交集，就连他一个局外人都有种被命运击中的无力感。

&esp;&esp;他没法安慰失态的年轻男人。

&esp;&esp;两个人在路边沉默许久，最后陈嘉效感觉到有股力量重重落下来，他整个僵硬的身体毫无防备斜晃了一下，蒋然紧紧捏他的肩头，深深叹口气：“嘉效，这不是任何人的错。尽霖如果在天有灵……”

&esp;&esp;说到一半，蒋然又止住了话头，心头茫然，他有什么资格去想象周尽霖会怎么想？

&esp;&esp;虽然人死了就是死了。

&esp;&esp;他连肉体都毁灭了，妄论感知。

&esp;&esp;可活着的人会任由命运折磨自己。

&esp;&esp;

&esp;&esp;八月底的时候，医科大附属医院再一次因为丑闻成为百姓茶余饭后的消遣对象。

&esp;&esp;丑闻男主角是医院书记，有人举报他和教学部女职工存在不正当关系。由此，那个女职工也迅速被人扒出个人信息，结合举报人的说辞，女职工之前干临床，是四年前空降教学部的，虽然没有一官半职，但大大小小工作少不了由她拍板，因为上头领导这样地“安排”才造成了教学部二十几号人看起来都无所事事的假象，事都让一个人揽了，他们可不就成了闲人，就这样，下达个什么教学任务还要被临床科室的人阴阳他们是医院养的闲人，是非要找事给临床做好给自己找存在感。

&esp;&esp;这些模模糊糊的消息越传越厉害，直到有一天，直接有人爆料教学部郑清昱七月中旬因病请假过一段时间，而就是这个时候有人偶遇书记陈霆民大中午出现在郑清昱的病房。

&esp;&esp;这个信息直接让这则八卦中女主角的人选尘埃落定，实际上，早前医院几乎所有人都已经默认这人就是郑清昱。当陈霆民出现在她当时所在病区的照片流出来时，可以说是一锤定音了。

&esp;&esp;干过临床、四年前空降教学部、没官职却大包大揽众多事务，每条信息的确都直指郑清昱。

&esp;&esp;何况物证也有。

&esp;&esp;这个时候有人出来煽风点火，说自己目睹平时开会、聚会陈霆民总会单独把郑清昱叫到一边窃窃私语。还有人说上次在农庄郑清昱没出现是因为她在和陈霆民闹别扭，逼迫陈霆民把出国交流学习的名额也给她，但那时候她刚从港口培训回来，陈霆民不好操作。

&esp;&esp;联系不上人的时候陈霆民很焦急当时教学部医务部的人都知道。

&esp;&esp;郑清昱人漂亮气质又好，可以说整个医科大找不出比她各方面更出众的，这样的女人在私生活糜烂的花心领导手下，陈霆民不做点什么反倒奇怪。

&esp;&esp;而且郑清昱今年初离婚了，陈霆民先前又有和人妻的前科。

&esp;&esp;一切迹象都表明这个爆料是真实的。

&esp;&esp;而爆料人应该是教学部职工，此举无非就是看不惯郑清昱抢了自己风头和饭碗，陈霆民又是直接管理教学部的领导。

&esp;&esp;狗男女以权谋私，换谁能受得了。

&esp;&esp;事情闹得轰轰烈烈，大家以为主角怎么着都会暂避风头，最起码有点自尊心都会觉得没脸见人了吧，可这时候郑清昱还是一如既往出现在办公室。

&esp;&esp;教学部氛围变得很诡异，工作时间还是会出声交流，但其余时间空气死寂，郑清昱该做什么做什么，反倒是其他人在走廊碰到她时纠结死要不要打招呼。

&esp;&esp;毕竟现在流言猖獗，可上头还没有采取什么行动，陈霆民这些操作又不是一次两次了，现在还不是位高权重？虽然教学部的人心底多多少少有点膈应郑清昱，但惧怕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举报的人没有好下场，牵扯到自己，所以不敢太明显疏远郑清昱，就怕被怀疑自己是举报人，但像以往那样叫她一声“昱姐”自己都恶心。

&esp;&esp;场面很尴尬。

&esp;&esp;郑清昱从洗手间回来有两个小女生凑在一起说悄悄话不小心把人撞到了，落荒而逃。

&esp;&esp;这很像以前上学的时候传哪个女生是小太妹打过胎，一群人就会像怕染病毒上身一样神经兮兮的。

&esp;&esp;郑清昱没什么表情走回办公室，刚好祁礼给她送文件，临走前观察了一下表情，小心翼翼问：“姐，没事吧？”

&esp;&esp;郑清昱挑了挑眉头，祁礼觉得她的笑容并不勉强，完全是一种看你们玩闹的从容淡定，忽然打心眼佩服这个女人。

&esp;&esp;人走后，郑清昱捂着茶杯出了会神，手机亮了一下，她拿起来淡淡看着屏幕上来自同一个人的未接来电，重新摁灭屏幕。

&esp;&esp;和他的父亲闹丑闻，其实郑清昱自己都有点懵，但也仅仅是懵。

&esp;&esp;以前在学校，郑清昱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些，刚上大一的时候，就有人给她造黄谣，说她是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