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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来的东西窥到这里曾经是个热闹的“托管班”。
刘良雨怕郑清昱无聊,主动带领她把房子转一圈,猜她想感受一下陈嘉效曾经生活的地方。
“这就是男生宿舍了,以前满满当当摆了五六张床吧,上下铺,是有点挤,男生宿舍你也知道,嘉效那时候属于不拘小节的,有洁癖的人和他们待在一起就有点难受了,谁能想到这小子现在还挺讲究的。”
听了刘良雨的话,郑清昱会心一笑。周尽霖就属于有洁癖的那类人,和她一样,所以那时候为了安抚他对自己的怀疑,郑清昱在信里告诉他,她过集体生活也挺为难自己,受不了贺韵和章丽哲常常一回房间就把书包放到自己床上,或者直接穿校裤坐在自己床上吃饭,所以后来她搬到独立上下铺的上铺。
也是在这件事上交流有了共鸣,让郑清昱联想到那年返途火车上,他们都睡到了上铺,就这样制造了他们缘分的开始。
四房一厅,很快就走完了,刘良雨捡了几件当下她能想起来的陈嘉效的趣事说给郑清昱听。
“有一回那帮男生传他的八卦,他居然脸红了,那会儿他才初二吧,还生气了,大半夜也不回房间睡觉,在这里把地扫了一遍,当时我妈看到吓了一跳,怀疑他受什么刺激了,把那群男生臭骂一通。”
这是陈嘉效吗?十四岁的陈嘉效,这么傲娇、倔强,但也许,现在总是沉稳淡然的陈嘉效偶尔也会把这一面的影子露出来。对于刘良雨诉说的这个事件,郑清昱总觉得自己对这里面的细枝末节觉得熟悉。
刘国参一定要留郑清昱吃午饭,她拒绝不了,看她有点犹豫,刘国参开玩笑:“要是嘉效打电话问你,你就说是刘老师留你下来吃饭!”
“嘉效再忙中午也要吃饭的吧?”言下之意是想把人叫来,如果不是暑假,这个家父女俩,太冷清了,郑清昱能理解他们对初来乍到的自己为什么如此热情。
“他昨晚喝到四点。”郑清昱低声开口,指尖又把衣角缠紧一分。
刘国参这句话倒听清楚了,露出担忧凝重的表情,“这样不行的啊,可他也是没办法……”
后来刘良雨去厨房准备午饭了,郑清昱要去帮忙,被刘良雨挡出来,“你有心帮我,就陪我爸说说话吧,他现在出不了门,老人家很孤独的,小宝不在的话,平时就我和他说话,所以每次家里来人,他都特别高兴。”
郑清昱听得心酸,又坐回去了,小宝在专心致志看动画片,打不开酸奶就甜甜喊郑清昱一声“阿姨”撒娇,郑清昱给他插好吸管喂到嘴边。
刘国参满眼温情看着这一幕,忽然叹了口气,郑清昱看了眼厨房的身影,心下了然,却没说什么,主动和刘国参聊起别的话题。
刘国参问她:“小昱以前是哪个中学的呀?”
“我是一中的。”
“一中也很好,就是如果你也在台高,说不定和嘉效早就遇上了。”
郑清昱淡淡笑说:“那时候缘分没到吧。”她说得几分心不在焉,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在陈嘉效等待自己“判刑”的期间若无其事和别人聊起他,感慨他们迟到的际遇。
“是啊,缘分强求不来,该来的时候来了也挡不住。”老人用一种很沧桑却温柔的语气总结他这辈子领悟到的。
人和人奇妙飘渺的命运。
“他高中的时候不是在恋爱吗?”郑清昱口吻凉凉的,像光折射在一把匕首上的某个瞬间,白茫茫的晃得人眼和心什么都看不到了,只有一种慌张、迷惘的恐惧。
她十分鄙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介意他的过去,可在此刻却是想以他的过去抵消自己的无情——来到他学生时代乌托邦却是想要了解她自己遗失了的,有关周尽霖的过去。
刘国参先是一怔,随后尴尬笑笑,“你都知道啦?嘉效和你说过吧。”
郑清昱低下眼,整个人在混沌中应了一声,“他很坦诚。”
是啊,他从没有欺骗过她,可她一直不肯把自己的过去从心底深处剖出来给他看。
了解到刘良雨的母亲是数学老师,郑清昱抱着一丝死灰复燃的希望问刘国参,“刘老师,那您认识王慧中老师吗?”
听到老同事的名字,郑清昱看到的是刘国参被回忆赋予一层光泽的脸,不自觉屏住呼吸。
“慧中啊,当初还是我家宋老师带出来的。”
刘良雨走出来听到刘国参的话,好奇问:“爸,我妈怎么了?”
“说慧中呢,那时候慧中没去国际部的时候不还代过你们班的课。”
郑清昱扣紧了茶几边缘,蹲到刘国参轮椅旁边,刘良雨被她这个反应弄得有些错愕。
“那您现在和王老师还有联系吗?”
刘国参摇头,“我听说她后来调去教育局了,很多年没见过了。”老人眼中似有泪光,心里惦念起故人,不知道他们还好吗?
郑清昱肩头坍塌下去,刘良雨奇怪看了她许久,忍不住问:“清昱你打听王老师有什么事?”
“我……我只是听说她是个特别出色的教师,我以前有个朋友曾经是她的学生,想打听她的近况。”
“这样啊,按理说从台高出去的人这么多,这应该不难,主要是王老师后来不任教了,这样,我也帮你留意留意。”
郑清昱扬起一个由衷的笑,苦涩地道谢。
后来刘良雨从房间捧出来两本相册,对郑清昱说:“清昱是不是还没见过嘉效十几岁时候的样子,刚好嘉效今天也不在,不然他都不一定能让你看。”
刘国参笑:“你别把嘉效说得这么小气。”
刘良雨在刘国参面前分明也还是个少女俏皮劲,把相册交给郑清昱,又给刘国参把老花镜拿来,拍拍他肩膀,“你给清昱说说嘉效以前的事吧,我继续去炒菜了。”
小宝觉得新奇,扔掉遥控凑到郑清昱手边也要看,刘国参招手让孙子到自己跟前来,小宝也很听话,蹿到刘国参腿旁边,歪个脑袋。
郑清昱指尖一动,看了眼笑意吟吟的刘国参,不忍拒绝,从第一页开始翻起。
第一张照片就是陈嘉效。照片被保护得很好,只是照片里的图景泛起朦胧的雾。
那时候的陈嘉效头发比现在短,尖尖的,和年轻的刘国参还有几个男孩子坐在客厅看球赛,目光专注,比起旁人嘴巴都是张开的紧张,他那时候就淡定,五官还有一丝稚嫩,也许是他没什么表情,像生气,轮廓线条那时候就够凌厉鲜明的。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郑清昱也奇怪,自己居然能一眼看到他。
刘国参静静看了郑清昱半天,等她向自己投来一记不算征询的目光,他才开口:“那是他来这里的第一年,才13岁吧,是不是很小?”
“刘老师现在还是能看出年轻时的样子,很英俊。”
刘国参笑出声,急忙摆手,显得有些羞惭。
郑清昱微微一笑,翻到下一张。
就连陈嘉效在班级表演的照片这里也有,一张张全是二老的真情,很难不让人动容,刘国参也叹了口气,感慨:“他自己手里恐怕都没这些照片。”说着,也忍不住再把照片拿出来凑到眼前看,语气很骄傲:“嘉效长得帅,那个时候负责摄影的老师都忍不住多拍他,然后把照片洗出来交给你宋老师,嘉效不要,我们就替他收起来了。”
这真的像父母和儿子了,郑清昱在这一刻才真正懂得为什么陈嘉效对他们心怀感恩和怀念。
“这小子以前吉他弹得可好了,后来上高中倒是不见他摆弄这些,一个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