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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三月十二日,法国巴黎。
‘峰会只会践踏国民权利!主席不能忽视法国的讹诈行为…’几排醒目的大字明晃晃地印在今天的头版头条上。
阿尔伯特·施密特坐在一辆漆黑的宾士600中,车停在会议厅正门前,他放下手头的报纸,把目光转向车窗外燃烧的人群。
赫尔曼·施佩尔,德意志自由社会主义共和国国务委员会主席,将於今日同法兰西公社总工会主席、劳联会联席会议主席、国家元首夏尔·戴高乐同志举行会谈。
施密特作为史塔西的侦察总局局长,此次是奉命来保卫主席安全的,当然,他很讨厌每次工作简报都得把元首们那些个长长的头衔一字不落地记下来,仿佛缺了几个字眼就会少条命似的。
“推翻施佩尔独裁统治!”
“““推翻施佩尔!推翻施佩尔!”””
“停止屠杀!”
“““立即停止!立即停止!”””
‘这回或许真有人要少条命了,’施密特在心里冷笑,一边感慨起这辆宾士600的隔音效果之好。
遥想三十年前战争爆发前的样子,与如今这个工团德国也没什麽区别,能开得上宾士的还不都是这批人。
他打开车门,风风火火地向会议厅走去,不忘为自己那身栗se西装扣上排扣。
劈里啪啦的声响在他背後爆开,那是集会民众将贴着施佩尔和斯派达尔画像的稻草人点燃了,草人身上还穿着件西装。
“哼,还烧得起西装,真是奢侈。”
施密特捏了捏自己的袖口,轻声叹气。
“民主国家的国民就连抗议示威都这麽自由奔放呢,还亏我们国家名字上带着‘自由’两个字。”
施密特朝说话人的方向瞪了一眼,那人缩了缩脑袋,乖乖闭上了嘴。
“福格特科长,你知道为什麽这些抗议者的德语都这麽标准?”
nv人歪了歪脑袋,手指点在嘴唇上一副思考的样子。
“是因为法——”
她忽然又用手捂住了嘴。
“你很聪明,希望以後也不要犯蠢。”
施密特朝她看了一眼,然後头也不回地往里走去,叫福格特的nv人踏着小碎步乖巧地跟在他身後。
是的,自从法国佬一口气把莱茵河西岸的土地全拿去‘代管’後,法国境内的德国人口数量就爆涨了几千倍。
从普法尔茨到鲁尔,帝国昔日的顶上瑰宝尽数被这些自诩解放者的人巧取豪夺,直至分文不剩。
凡尔赛g0ng,不,如今叫共和g0ng,两国元首今天将在这里的偏厅举行峰会,商讨投资与经济援助事宜。
墙壁上镶嵌着仿制英式的槲木镜板,镜板中央是历任总工会主席的肖像画,这些肖像一直排列到1958年,而在这之前,准确来说,在阿尔都塞的58年宪法之前,则是法共总书记的画像。
另一边,布满整面墙的描绘不来梅战役的大幅油画,使得这座房子名声远播。
“由绘制日俄海战的英国肖像画家约翰·密莱司所创,运用简素的构图,表现晦暗之中的红军神姿,严谨的写实和理想化恰到好处地结合在一起。这种手法完全地展现了军队那威武不屈的风貌以及解放世界的决心…”
施密特默念画作底下的介绍词,心想这也是今天这场政治游戏的一环?在这座德国两度签署胜利条约的g0ng殿里,作为笑到最後的人给过去战败国的下马威?幼稚得像是两个孩童间的争强好胜。
镜厅依旧被保护起来,这片曾是当年皇室举行舞会的地方,墙面上硕大的镜子把窗户外的yan光和御花园景se,通过宽敞的落地玻璃窗引进厅内,使得在如此夸张的进深下,室内依旧亮堂。
与外面狂躁的示威街道不同,镜面反s着园内美景,让人仿佛置身在花丛,整个厅堂由复杂繁密的镶金雕饰所妆点,施密特抬头看向厅堂中央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一瞬间甚至忘记自己任务在身。
他想像当年舞会进行时,灿烂的灯光把镜厅照得通明,无数镜子里的景象,如虚如幻,为皇室带来极尽享乐的场面。
“你到底在做些什麽?”
这份梦境被一声严厉的责备所打断。
“你现在该派你侦察局海外司的人,去解散人群才对吧,你打算让主席走後门吗?”
声音清脆中却带着威严与怒气,镜厅妖冶的光照在这个一身g练西装的nv人身上,给人一种nv皇回到了她忠实属地的错觉。
nv人抬头紧盯施密特的眼睛,即便b眼前这个男人矮半个头,气势也丝毫不让,施密特也皱起眉咬着牙,双方仿佛只要有一人露出破绽,另一个就会抬手抹了对方脖子。
剑拔弩张的氛围,最後随着施密特的侧身让路而结束,工作在身,在这种场合发飙不是什麽好的选择,他选择暂时咽下这口气。
“她们二十二司的人怎麽跑来法国多管闲事。”
司长和局长,看似施密特在职位层面更高一级,但实际上第二十二总司haxxii–又称“反恐部门”早在六一七事件後就被拔擢到与局同一级别。
更何况如今这个司长还有人民军背景。
施密特也早在疑惑,虽说侦察总局主要针对东德和欧亚集团展开情报工作,但也涵盖几乎所有海外的情报工作,只不过西边压力小一些而已。
照以往惯例,主席出行的安全保障应该由侦察总局全权负责,为什麽这次负责国内事务的反恐司会横cha一脚。
福格特小姐无疑又为柴火添了把油,不出所料被施密特叫到外头吹冷风站岗去了。
临走之际,两人忽然被一个只留着几根毛的秃顶小老头拦住了去路。
“侨民们是不是太欢迎施佩尔主席了,你看,又是点火又是大喊的,我是不是,该调整一下报导方向更为合适?”
来者是工人报主编,外头一堆记者亮着闪光灯,施密特不好直接发作,只能把眉头皱得更紧了,感叹自己今天时运不济。
福格特见有机会将功补过,赶紧打个哈哈把记者请走了。
富丽的共和g0ng顶楼,史塔西最高长官,同时也是人民军准将的格哈德·韦塞尔部长正在为一个疤脸男人斟酒。
“戴高乐同志对施佩尔的做法并不满意,的手段,用在一个遍布莫斯科眼线的地方,何况,还见了血,考虑过後果吗?”
疤脸男人手扶窗檐,望着脚下细密如蚁窝的人群,悠悠地说。
韦塞尔并未接话,只是看着男人的脸,想从表情上判断局势。
“不过,美洲最近也不太平,为本土局势考虑,巴黎方面,暂时也需要施佩尔坐在这个位置上。”
“啊,是,施佩尔主席正在尽全力稳定国内局势,”韦塞尔抓住时机赶紧向男人示好,“计画在——”
他又偷瞄了一眼男人的脸,心里盘算几分才说出口:“计画在明年胜利日前改革选举制。”
疤脸男人摆摆手,转头坐在沙发上ch0u起雪茄来。
共和g0ng旁的剧院里,某处阁楼夹层,两挺fr-f2狙击步枪漆黑的枪管上反s着太yan的光泽。
两个全副武装的蒙面人静静地趴在枪托後,测风仪在旁轻轻摇摆,两人却像是永眠般纹丝不动。
“该si,车队怎麽停下来了。法”
“行动暴露了。法”
“离有效距离就剩几十米了,就不能让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