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飞絮(2 / 6)
已联想起许多回忆,并做出了一通合理的解释——他曾佯装病人去过这nv郎的医馆,当着她的面打趣卫漪,只是不知她是如何将他记住的,难不成真是因为他方才笑了一声吗?
冯榷对这结论将信将疑,故意压低声道:“卫漪是谁?”
“我养的小狗。”
冯榷噗嗤一笑。
“你将我抓来的时候没有瞧见吗?原本是跟着我的,你把我的狗弄丢了。”
风荷咬牙切齿道。
这人,分明就是之前来医馆作怪的江湖骗子!
那日冯榷去医馆胡闹了一通后便洋洋得意地离开了,殊不知在他走后,卫漪便把他的来历事无巨细地与风荷说了一遍。
因着怕nv郎对冯榷生了兴趣,便故意将他说得极坏,风荷听后果然义愤填膺,愤懑道:“这样虚伪的人,当初救他做什么?”
“我……”
卫漪见惹了nv郎生气,又不免愧疚自责,风荷知晓自己话说得重了,当即亲了亲他,软声哄道:“你是极好的郎君,救人是善事,我不该这样说你。”
思及此,风荷对冯榷的印象又差了几分,隐忍道:“不知我哪里得罪过你,但是我的郎君曾救过你一命,你若尚有良知,就不该忘恩负义。”
冯榷大笑道:“你的郎君是谁?”
风荷并不接他的调侃之词,一字一字道:“三年前在庐西县救你的人。”
这一层都被点破了,冯榷也不再装傻,只在心里暗啐卫漪:这傻子,自己对nv郎掏心掏肺就罢了,把别人的心和肺也一起掏了。
风荷心中只想自救,遂不愿与他过多攀扯从前事,抿了抿唇,又道:“听闻江湖之人大多重义气,心x也开阔,不如我们一笑泯恩仇,可好?”
他不应,风荷试图继续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听闻江湖上打打杀杀都是寻常事,你去过絮子街的医馆,便应该知晓我师父是江宁府的名医,这世上便没有她治不好的伤病,你放了我,既全了义气,又得了一条这样好的人脉,岂不两全其美?”
“若是你一时生活窘迫,也可以到医馆去,暂且将它做容身之所。”
冯榷嗤笑,“我要是个穷鬼,倒不如直接把你这nv郎卖了,细皮nengr0u又伶牙俐齿,定能得个好价钱。”
他揶揄的语气实在可恨,风荷虽恼,却只得隐忍道:“我是个瞎子,谁会买?”
冯榷一时语塞,想解释些什么,又听见那nv郎话锋一转道:“我虽是个瞎子,却是我师父的宝贝,便是你待价而沽,也找不到更好的‘买家’了。”
“你这nv郎,倒是会忍辱负重,居然替绑架你的山匪掂量价钱了。”
冯榷站起身,“不过,若我真是图财的山匪,你的前路或许还敞亮些。”
风荷心疑,道:“你这话是何意?”
“意思是,但愿你将来也像这般机灵,莫要和你那傻情郎做一对抱团赴si的野鸳鸯。”
野鸳鸯?
风荷不知他在说些什么,略一思索后神se凝重地问道:“是别人让你抓我来的?是卫漪的仇家吗?”
冯榷不置可否,风荷试图再次询问时,他已经走到了门口,略一侧身,便看见神se莫名的月偃楼楼主站在几丈之外的黑暗之中,冯榷心底发瘆,于是错过他的目光,又将门打开了来。
楼主斜乜他一眼,随后转身上了楼。
“把人带上来。”
冯榷闻言旋即折返回去,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在风荷身旁蹲下,伸手去解她脚上的丝帕。
“那人是谁?”
风荷自然也听到了方才屋外的声响,问道。
冯榷将帕子解开,托着手臂把人扶起。风荷蹙起黛眉,犹豫几息,还是低声道了句谢。
“莫管他是谁,你且听好了,待会见了那人,千万不要以言语激他。”顿了顿,又道:“这人脾气甚为古怪,你……”
话锋一滞,低叹两声后,到底是没将话说全。
这楼主向来疯癫古怪,他尚且0不准他的x子,更遑论这莽莽撞撞的小nv郎。
冯榷把风荷推到楼梯前,“万事小心。”
雪洞一般的落拓冷寂中,骤然有诡谲的幽香侵来,似万千透明蚕丝将人悄无声息地困裹住,风荷心中一悸。
“你是谁?”
“为何要带我来这里?”
一室阒然。
直到她踏上最后一层阶梯,在几丈之外忽然有人出声道:“蠢货。”
这人语气不耐,夹杂着几丝冷嘲的意味,莫名有一种稚童闹脾气的荒诞感,风荷倏尔间陷入了茫然,后又听他骂道:“蠢货,过来!”
风荷一时无言,循着声音的方向缓缓走过去,在他身前站定。
楼主居高临下地将穿着娇俏的少nv睨视了一番,冷笑一声,嘲讽道:“没心没肺的nv人。”
一连被骂了三次,风荷并未觉得恼火,只是好奇这人难道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
nv郎的平心静气让对面的人更为烦躁,语气添了几分疾厉,“你的情郎都不要你了,你倒是过得自在。”
乍然听见卫漪的消息,风荷忽地心脏揪紧。
“与、与你何g……”
话音未落,那人手中的握着的竹扇飞掷而出,打在风荷的腿弯处,nv郎顷刻间便被迫伏跪于地,想起身,却被他喝住,“跪着。”
风荷跪坐下,他却仍不满足,冷冷道:“向前挪两尺。”
风荷心中虽已经将这人千刀万剐,却还是被迫忍气吞声,懑懑地挪过去。
“叩首。”
这人简直是疯子!风荷气得头昏,忍不住驳斥道:“你欺人太甚……”
下一瞬,一柄匕首飞过来,直直cha在一侧的地板上,风荷憋屈地叩首,“这样你可满意了?我与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我劝你最好不要在我面前装傻,你的好情郎失踪了,你猜猜,我找你来做什么?”
楼主居高临下地看着面se张惶的nv郎,几乎是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道。言语之中昭示的怒火让风荷心口一灼,“你认识卫漪……”
“你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嗤笑。
“我不知道……”
“好,那我现在便告诉你,你的好郎君,背叛了月偃楼,放走了我的囚犯,你说,你要怎么偿还我?”
“什么背叛、月偃楼,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的只言片语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似乎在将事情推向她无法控制的境地。
“你不知道月偃楼?”
楼主眯起凤眸,神se变得玩味起来,“看来你对那好郎君的身世,当真是一无所知。
“月偃楼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白骨骷髅之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你的好情郎,在这些恶鬼中,可是高居魁首……”
nv郎的衣衫浸了一层冷汗,仿佛将要坠入深潭,她试图捂住耳朵,可那人的冷笑无所遁形地钻进脑海之中。
“你要不要猜一猜,他的刀尖上沾了多少人的血?”
“你见过他带在身上的那把匕首吗?它叫做银月,是三年前我送给他的奖励,嘉奖他替我们月偃楼做成这么多桩好生意。”
“怎么不说话?是好奇他怎么用银月杀人的吗?他杀人的手法很娴熟,通常是用匕首刺穿人的喉管,这样会避免出现一些聒噪而无意义的挣扎,溅出来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