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销蜡(1 / 7)
马车西行,渐渐离了金鱼巷,将那三人的身影远远撂在后头。
风荷伏在窗边吹了半晌的风,帘子放下时,眼圈红得和兔子似的,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待泪意隐在眼眶里,复又换上清甜的笑脸,道:“师父和挽月没哭,阿嬷一定是在后面偷偷抹眼泪呢,是不是?卫漪。”
“是。”
卫漪捧着她的脸,轻声道。
他想哄她,安慰她,可他的nv郎这般坚强懂事,他忍不住道:“nv郎,要不再多等几日,我们再走吧。”
风荷在他唇上轻贴了一下,柔声道:“可是哥哥,我觉得你快要等不及了,我知道你很想和我一起远游,没关系的,我也很想和你一起去。”
“哥哥,我们现在是往哪儿去?”
“杭州。”
说起杭州,风荷倒想起一阕词来,“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到杭州时,约莫已是季秋,也许还能赏最后一秋金桂,风荷想到桂子清露霏微的暗香,好奇道:“这时节是不是有许多桂花味道的香膏?”
语罢,她又觉得自己的意图太过分明,偏过脸,面se平静地补充道:“还有吃食。”
卫漪把她的脸掰过来,笑道:“nv郎想吃桂花味的东西?”
风荷眨了眨眼睛,“哥哥你说的桂花味的东西是……”
“不是!”卫漪否认。
“可我还没说是什么呀。”风荷无辜道。
她确实没说是什么,卫漪羞红了脸,暗怪自己被nv郎说的桂花香膏带偏了思绪,“nv郎想吃桂花糕,还是桂花酒?”
风荷自然而然地抚上了他的脸,热乎乎的,狡猾的狐狸nv郎把人按在厢壁上,倾身过去,直亲到他面红耳赤,然后咬着他的脸颊娇娇道:“想吃桂花味的小狗呀!”
车马朝行暮宿,至杭州时秋se已晚,车夫照卫漪的嘱咐,特意选了一家院中栽有桂花的客栈,掌柜见风荷踮脚去嗅那花,笑道:“小郎君若是喜欢,我让人折几枝送到您房中可好?”
风荷惊喜地回身拱手作礼,“多谢掌柜!”
掌柜年岁大了,对这些朝气蓬b0的少年人也愈发心慈,笑着与风荷攀谈起来,得知她是来此地游玩,便悉心地给她指了几个好去处,风荷嘴甜,直赞他见多识广,把掌柜哄得心花怒放,伸手去拍她的肩,却被卫漪拦下。
掌柜见他眉心微折,讪笑道:“小郎君的兄长很是疼ai您呢。”
风荷说了许久的话,这才想起来卫漪也已等她许久了,于是拉着他的手腕晃了晃,“哥哥,你累不累?我们回去休息一下吧。”
掌柜也应声:“是呀,路途劳累,两位郎君且回去好生歇息,一会儿我让人把折好的桂花送去。”
风荷拉着卫漪上了楼,一进门,就把人按在门板上一番亲吻,r0u着他的脸,软声哄道:“可怜的小狗,方才只顾着和旁人说话,都把你忘了呀。”
卫漪的心都要被这小nv郎甜化了,顺势撒娇道:“姐姐要怎么补偿我?”
“我要仔细想想!”
nv郎眉目间神采太灵动,卫漪又想低头亲她,只是快要贴上时,身后的门倏地被敲响,客栈的小厮隔着一层薄薄的门板道:“小郎君,您的桂花送来了。”
卫漪张惶地退开,脸红得厉害,风荷却丝毫没有害臊的意思,云淡风轻地开了门,接了花,谢过那小厮,然后语调揶揄道:“养的小狗太怕羞,一见了人便脸红,哥哥,你说怎么办才好呀?”
小厮还以为风荷在和他说话,憨笑两声,“狗崽子都怕人的,养大了便好了!”
卫漪恼得直接关上了门,抱起那鬼灵jg的nv郎扔到床上。
“哎呦!”
风荷可怜兮兮地往床里爬:“小狗恼了要咬人了!好可怕!”
卫漪气笑,单膝跪在床边,“nv郎,你出来。”
风荷无辜地眨着清澈的杏眸,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你要像话本子里那样吗?”
“话本子里是什么样?”
“我把你惹生气了,然后你就会掰着我的腿,狠狠地弄一回。”
卫漪脸se更红,恼道:“nv郎读的什么y词yan曲?不许再说了!”
这可不是什么y词yan曲,这是她们三个小姐妹珍藏的宝贝,风荷不满道:“明明你也很喜欢,你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不许说!”
她偏要说,“你这小郎君怎么言行不一呢?前日在客栈里是谁求着要我疼他?不给弄,还偏要撒娇叫姐姐,唉……我实在大度,每回都由着你弄,上哪里去找这么疼你的姐姐?”
这些羞事被nv郎一桩一件地抖落出来,卫漪快被她臊哭了,最后自暴自弃地shang抱着她一通乱亲,“nv郎不喜欢吗?上回把我的头发都弄sh了。”
“哥哥,其实我现在也已经sh了。”
风荷故意想逗他羞,但是被b急了的小郎君不甘再落下风,生y道:“哦,那nv郎何不坐我脸上,让我好好伺候一回?”
风荷把他推倒,作势要骑上去,最后却先忍不住笑了,“小坏胚,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在奖励你呢!”
闹了一会,她才与他并肩躺下,懒懒道:“我要好好睡一觉,待我养足jg神,非要弄到你求饶不可。”
数十日舟车劳顿,风荷这一觉直睡到曦光浅照,到底没能实现自己的豪情壮志。
nv郎恃宠生娇,起身时懒懒地张开双臂,使唤道:“哥哥,穿衣裳。”
卫漪见她娇气,用手指往她肩上推了一推,nv郎作势向后歪倒,卫漪连忙又将人抱住,只见她粲然一笑,“哥哥,是不是觉得我十分懒怠?”
“nv郎明知故问。”他一边明嗔暗喜,一边给她仔细穿着衣裳。
穿好了,她又瘫下去,慢悠悠道:“我这小郎君天生命好,哥哥太疼我,养成了一副懒骨头,怎么办呀,以后娶不成娘子了。”
她这般可ai,卫漪也喜欢与她玩闹,顺着她道:“娶我。”
“不成呢。”
“为何?”
“我喜欢活泼娇俏的小娘子,如你这般的,太过端庄矜持了些。”
他闻言却走了,风荷以为给他说恼了,忙坐起身想下床去哄,但是一时找不到鞋子,只得坐在床边眼巴巴等着。
片刻后人回来了,牵起她的手放在鬓边,那儿簪了一枝桂花,他似嗔似怨道:“这样可够娇俏?合了小郎君的心意吗?”
“娇俏娇俏!”nv郎被哄得心花怒放,连声道:“娶你娶你!”
两人玩闹了一个早晨,才起身往西湖去,是时秋烟曦微,放棹湖中,只见得天容水se、千山晕碧。
那划船之人是一位老翁,带着他豆蔻年华的小孙nv,上船时风荷将才买来的桂花饼分了她一半,便惹了少nv春思,躲在老翁身后,总偷偷望她。老翁瞧见也不点破,笑道:“小玉,给两位郎君倒些茶来。”
小玉红了脸,依言倒了碗茶水,捧到风荷面前,“这碗粗糙,还请哥哥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
风荷爽朗地接过茶,一饮而尽,又将碗递回去,眉眼间笑意舒然从容,小玉偷看了一眼,又匆匆垂下眼帘,红着脸去拢耳畔的鬓发。
风荷笑道:“阿翁和小玉妹妹晚上也划船吗?”
“嗯,晚上会点着灯,月亮照在湖上,也很好看。”nv孩的声音轻轻的,似羞似怯,她想起从前划船时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