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节(1 / 1)
电光火石间,韩榆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和苏总兵几乎是异口同声:“新宁县
县令叛变了!”
黄良只是一枚棋子,引韩榆前来的棋子。
将韩榆和苏总兵围杀在这里,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
眨眼间,梁军气势汹汹已到跟前。
韩榆咬牙:“还能坚持吗?”
苏总兵无视臂膀上深可见骨的刀伤,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能!”
韩榆不多说废话,把剑丢给韩二,拉弓搭箭。
视野受限,但不妨碍韩榆一箭三雕。
当场有三个梁军从马上坠落,被后面的马踩成烂泥。
韩榆接住长剑,冰冷的雨水砸在剑刃上。
“杀!”
韩榆率先冲上去,避开梁军刺来的砍刀,一个矮身砍断马腿。
“吁——”
战马嘶鸣,带着背上的梁军摔到地上。
不待那梁军爬起来,就被韩榆一剑穿喉。
韩榆不知道他杀了多少人。
几十,或者更多。
他也受了伤,伤口在雨水的浸泡下泛起刺痛。
许是小白的治疗起了效果,又或许是疼到麻木了,韩榆下手越发利落干脆。
削铁如泥的长剑直接把梁军一分为二,韩榆欲收回,却被后者死死抓住了剑刃。
就这片刻的迟滞,有一梁军身形如鬼魅般出现在韩榆的身后。
被鲜血和雨水湿润的砍刀高高扬起,直奔韩榆头顶落下。
苏总兵目眦欲裂:“大人!”
韩榆一个回身,身轻如燕地跃起,一脚踹中偷袭者的胸口。
偷袭者后倒,韩榆稳稳落地。
破风声穿透雨幕,准确抵达韩榆耳中。
他一个闪身,身体偏移些许。
箭矢正中偷
袭者的额头,血花四溅。
韩榆回头,一队人马由远及近。
为首之人身披银甲,破开雨幕向他奔来。
“轰隆——”
雷声滚滚,一道闪电撕裂暗沉的天空。
极致的光亮下,韩榆看清来人冷若冰霜,又似星月般的眉眼。
“一个不留。”
她说。
援军赶到,战局瞬间反转。
数百梁军一个不剩全都死光,和他们躺在一起的,还有云远府驻军的尸体。
韩榆闭了闭眼,草草向马上之人拱手见礼:“烦请殿下替微臣回城报个平安。”
越含玉抿唇:“好。”
韩榆翻身上马,直奔新宁县县衙而去。
战马奔驰,他看到远处黑云压城般的大军。
一眼掠过,至少有八万人。
手臂深可见骨的刀伤顷刻间恢复如初,韩榆一勒缰绳:“驾!”
县衙里,新宁县县令正焦急等待,无头苍蝇似的在前堂乱转。
恍惚间,他听到急促的马蹄声。
庄县令心中一喜,急忙出门相迎:“军爷”
话音未落,他便遭受迎面重击。
失去意识之前,他清楚地看到独属于知府大人的那张脸。
完了!
韩榆拎着庄县令赶回府城,雨还在下。
援军已在城外安营扎寨,几乎与梁军的营地毗邻。
韩榆无暇顾及其他,策马入城。
有百姓发现知府大人浑身是血,心跟着提了起来。
“莫非出了什么事?”
“跟上去看看?”
“走!”
一行人连走带跑,追随韩榆的步
伐赶到府衙时,韩榆已经进去又出来了。
府衙门口的地上躺着一人,正是被他挂在马上一路带回来的庄县令。
而他手里的这个,则是同样投敌的黄良。
雨还在下,门外却有很多百姓。
他们有的撑伞,有的身披蓑衣,有的淋成落汤鸡,都目不转睛看着韩榆。
他们想知道,这其中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此二人投靠梁军,设下陷阱引本官和苏总兵前往。”
“若非朝廷援军来得及时,本官怕是已经回不来了。”
长剑出鞘,韩榆掷地有声道:“兵临城下,手无寸铁的百姓都在奋勇杀敌,他们却叛变投敌,反过来坑害大越之人。”
“此二人罪不可赦,着枭首示众!”
言罢,手起剑落,两人便身首异处。
短暂的静默后,街上响起拊掌声和喝彩声。
越来越多的人闻讯走出来,无畏暴雨雷电,举起双手高呼。
“投敌之人,罪不可赦!”
“叛变之人,一个不留!”
“云远府必胜!”
“云远府必胜!”
呼声震耳欲聋,越过城墙,飘向远方。
驻扎在附近的梁军正因为数百人有去无回而心焦不已,听到动静后,所有人不约而同向北看去。
第一次,他们生出了退缩之意。
雨还在下。
黄良和庄县令脸上的表情定格在生前最后一刻。
恐惧,怨毒。
鲜血与雨水交融,水面溅起雨花,小溪一般蜿蜒着流向远方。
府衙门前掌声雷动,经久不息。
有胆大的人隔着雨幕注意到,不满地议论开来。
“他们这是什么表情?对知府大人不满吗?”
“吃里扒外,还敢瞪知府大人,罪加一等活该被砍脑袋!”
“幸亏知府大人和总兵大人没事,否则我能当场表演一个生吞活人。”
壮汉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表示,逗得周遭众人哈哈大笑。
韩榆面色微缓,把剑交给韩二:“雨势太大,诸位快快请回吧。”
百姓没有听话地散去,反而追问道:“大人,府城只这两个人投敌吗?”
笑声渐止,大家转喜为忧,眼里尽是忐忑不安。
韩榆顿了顿,坦言道:“本官不敢保证,但只要本官在一日,他们和梁军的阴谋诡计就不会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