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4 但是我选择拒绝(1 / 2)
汉水之畔的这场大祭祀,除了向外传递出一个态度,一个讯息,剩下的,都不是给外人看的。
而是让本就忠诚的鳄人,变得更加忠诚;本就坚决的“白沙勇夫”,变得更加坚决。
李解本身没想那么多,他就是为了图方便,真要是来一场大决战,现在他是完全不怕的。
不过他没有像太多,跟随李解到现在的鳄人、勇夫等等贫贱出身的人,则是有了更大的盼头。
随着他们接受教育的内容越来越多,思想自然也就发生了改变,尽管不再单纯,但考虑事情的逻辑,依然是直来直去。
于鳄人、勇夫们而言,自家老大只有登的位置更高,他们才能同样跟着登高,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这是不容置疑的事情。
“汉子当真有所应对?”
还是有点不放心的曾老夫子,此时心虚地问李解,尽管知道李解的答案,肯定是那种无所谓的态度。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李解说出来,就能让他安心不少。
“夫子安心就是,甚么中原诸侯,他们现在能拉出来的兵力,恐怕还没有我多!卫郑宋鲁陈蔡,也就宋国还像点样子。剩下的,土鸡瓦狗。”
摆摆手,那嚣张跋扈的模样,果然让曾老夫子安心不已,觉得这大事果然可期。
只是李解话锋一转,眯着眼睛看着曾善:“夫子,我听说周天子要嫁妹给秦国公子诸健?”
“去年却有如此传言,听闻秦公欲联姻周室。”
“这老东西,他想屁吃呢。”
秋后算账,更何况这都不算是秋后,这都是冬后了。
当初秦、淮密约,相约秋后攻楚,什么都说好了,但结果秦国屁个动静都没有。
幸亏李某人从来都是把贵族往最坏的方向去考虑,早就做好了预案,防备着秦国放他鸽子。
果然秦国没有浪费他的表情,很是爽快地放了他鸽子。
要是真把秦国的牵制计算进去,商无忌的北线大军,可能阵势摆开来,就没这么大。
当初大舅哥商无忌还奇怪妹夫为什么要这么安排,直到发现秦国一点动静都没有,这才佩服不已。
北线大军的军容严整,军威浩荡,光看人头数,就逼得斗尊压力山大。
更何况,三关楚军的战斗力,还能比柏举斗氏能打?
这种情况,斗尊内心不虚是不可能的。
等到南线一战成功,奇袭奏效,这就算是彻底击穿了斗尊内心的底线,内心的一根线,就是在渚宫沦陷这个消息传达到三关的时候,彻底断裂。
现如今虽然汉东土地上,到处都是烽火烟尘,反贼茫茫多,都是要反汉复楚的,但这种武器装备差、人员士气低,外无强援内无良将的治安战,汉子国根本不慌。
于李解来说,夷虎人是野蛮,可楚国人在他眼中,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双方的武器代差,都是差不多的。
汉东世族在冬天只能被动挨打,他们胆敢出来作战,光非战斗减员,就足够让他们崩盘。
至于说楚国本土核心地区的支援,不是不可以有,但楚国现在所有的船只,都控制在了李解手中,现在在汉水之上游弋的,就是“沧浪君”鄂沧。
鄂沧怎么可能再给曾经的楚国乡党一个面子,他是见识过李解奇袭渚宫时候,那浩浩荡荡船团气势的。
那种震撼和威慑,让鄂沧无法想象,这到底是怎么积攒,才能有如此雄厚的家底。
所以即便楚国本土有心暗中援助汉东地区,先不管有没有粮食,就当楚国精英祖灵附体祖先显灵,变出来大量的粮食,可他们没有交通工具,将这些粮食,运输到汉东地区那些需要粮食的反抗势力手中。
整个冬天到开春,汉东地区的反汉势力,只能干瞪眼,只能等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汉军进逼,然后给二选一的选择。
军事上的胜利,是李总裁分化人口的重要保障。
只有军事上胜利了,才能大刀阔斧地从楚国老世族身上割肉。
什么景氏、屈氏,管你祖先多么光荣,多余的人口,该吐出来的都得吐出来。
上工的上工,干活的干活,不管是河堤、梯田、井渠,还是说矿山、树林、港口,这些汉子国的战时经济核心,都是需要大量的劳力。
并非说汉子国不需要小农,小农还是需要的,但总体而言,因为淮中城这个样板工程在,人们的思维是跟随者利益变化而变化,包括他们曾经的习惯。
消化整个汉东地区,可能需要一点时间,但并不会太久远,就算李解自己不去引导,那些甩开奴隶主重新获得生产资料的农奴们,即便是为了跟过去的经历割裂,也会咬紧牙关,跟这些楚国老世族决裂。
要是换成别的国家,占领了汉东地区,最大的麻烦,就是统治。
占领如此广大的一片地区,需要大量的基层官僚,需要大量的驻军,需要大量的农业用地,加上汉子国的特殊性,更是需要大量的非农业人口。
对传统国家来说,他们在人口自我识别上,都是少数的,是精英化的。
不论秦晋齐楚吴越,只有贵族本身,才有“秦人”“楚人”“吴人”“越人”等等这种十分强烈的自我身份认知。
唯有在外国,在国际社会上,才会对上至贵族下至奴隶,进行概括性的统称。
于是“秦人”“楚人”“吴人”“越人”,在国际社会,是它称性的概念,是它称性的身份识别。
但在汉子国内部,却是另类的,甚至可以说是奇葩的。
建立了共同的祖宗崇拜之后,抛开最开始的祖宗源流同一性的自我识别,到现在为止尊吴威王勾陈为“天皇大帝”,那么就算是彻底建立了一个极为直观明了的身份认同标志。
也就是敬我“天皇大帝”之人,可谓“汉人”。
这个“汉人”,不是它称性的身份,而是自我强化,自加荣誉而来。
对李解核心统治的力量,也就是鳄人、勇夫们而言,“汉人”前身,首先是“维天有汉”“星汉灿烂”,为这个光荣是身份,进行更光荣包装的,则是“受命于天”。
从开始到结束,汉子国的开元,算是建立了一个身份识别上的闭环。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汉子国和天下诸侯列国,已经完全不一样。
不仅仅国内技术上的先进,精神层面上,也已经远远超越。
汉子国更进步,更锐意进取,更有包容性,也同样更有破坏性。
靠楚国精英的自我认同,想要再玩什么复国,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这就是汉子国和吴国的区别,吴国无法消化楚国地方,但是汉子国完全可以。
落实在具体的操作上,汉子国每新增一场考试,每释放一批鳄人、勇夫,就等于新增一批地方官吏,地方驻军军官。
这是列国诸侯如何也想不明白的地方,也不会明白,更不可能尝试着去明白。
一旦他们将底层的人、奴隶,当做和他们一样的人,这不仅仅是“自降身份”,更是自取灭亡。
亡于贫贱奴隶,和亡于诸侯李解,对贵族们而言,还是亡于诸侯李解更加容易接受。
蔡国上下是这么想的,随国上下,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在随国上大夫曾善惶恐不安的时候,李解却淡定的很,根本不介意汉东平叛的状况,于他而言,真正的大规模战斗,在汉东地区是不可能出现的,只会出现在北方,也只能出现在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