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断尾求生常情也(5 / 15)
浪尖,暗处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程青松这样做,无疑是把父亲置在危险之处。
听到程瑶倩提及叶家的三姑娘,程青松的脸se骤变,他不可置信地望着程瑶倩:「你……你怎麽知道的?」
「别问我怎麽知道,这世上本就无不透风的墙。」程瑶倩缓了神情,亲自给程青松倒了一杯茶:「先喝口茶缓缓吧。」
程青松眼底的震惊依旧无法平静下来,他饮了一口,随即又放下茶杯,他颇为心虚地开口:「父亲知道吗?」
「我没跟他说。」
「别跟他老人家说。」
「我可以答应你。」程瑶倩目光带了些冷意,「只是二哥,趁早断了跟她的联系,父亲如今奉命彻查与叶氏相关案情,你又是在刑部,多少双眼睛盯着,你b我更清楚後果。」
「叶姑娘到底是无辜。」
「纵然无辜,她们也是姓叶的,难逃清算。你单看秦氏和林氏快速撇清关系便知陛下此番定然是不可能放过叶氏一族。明哲保身的道理,我不信二哥你不知道。」程瑶倩见他依旧一脸的不同意,皱着眉梢:「二哥,陛下与叶家结下的梁子不是一日两日,难道你还能跟陛下反抗?」
他当然知道陛下已经看不惯叶太后掌控後g0ng许久,更不喜叶氏拿着自己是皇亲国戚的事耀武扬威,甚至是凌驾於皇权之上。
故而陛下登基以来,不仅是捧了庄家这个外戚上位,更也给了程家无上荣耀,想要以此制衡叶家。
这朝堂之上本就是一个牵制一个,庄家和程家不也是互相制衡的存在吗?只是两家不仅是世家中的清流,不屑与世家沆瀣一气,更是因为两家是世交,这才相安无事。
「我知道了。」他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他纵然不顾自己,也得想着自己的父亲与兄弟,还有整个程家,他确实是不敢冒险。
也幸亏有程瑶倩这般提醒,不然还真不知道要给程家带来什麽麻烦。
她见程青松总算是理智压过情ai,这才慢悠悠地道:「抱歉二哥,方才如此与你说话,是我错了。」
「不怪你,是二哥太过感情用事,还好有你提醒。」程青松摇了摇头,「改日二哥请你出府吃饭。我先回院子处理些事。」
「那我就不跟二哥客气了。」她送走程青松後,这心里头的大石才放下。
好在她这个二哥是听劝的,不然还不知道要闹什麽风波呢。
她可不想浪费心神在一个永远叫不醒的人身上。
今日殿前气氛不b往日,略显沉闷惆怅。
所有在朝为官者,早就因这几日的动荡人心惶惶,他们之中不乏与叶家有所来往,或联姻、或利益相绑,早已分割不了,融合到一起。
光是这麽些天,朝中二相如此紧b,他们想与之切割,更是来不及。他们彼此相望,眼里皆是绝望。
偏偏这两个人都不说自己查到些什麽,如此警钟,就都落到了他们头上,今日就传两人要於朝堂之上结案,当朝将人处置。
世家个个人心浮动,看着远处不疾不徐走来的二相,真想问他们不觉得唇亡齿寒、兔si狐悲吗?
庄昱和程邵泰都是世家出身,难道不怕陛下也要清算他们二族?
可被众世家腹诽心谤的两人却像是没这个自觉一般,迳自走到众臣之首的位置,置身後於无物般。
看着庄、程两相的态度,站在两人身後的官员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拿他们没法子,也只能乾瞪眼。
鞭声落下,准备上朝。
所有臣工排着队进到殿内,见皇帝早已坐在龙椅上,面se不善,那眼神锐利地扫过众人,连喊起身的都是身旁的林旭全代喊的。
皇帝目光所及之处,除了庄、程二相外,纷纷低下头,哪敢再如从前般直视面前的帝王?
他们又不是疯了,更不是眼瞎心盲,明眼人一瞧就知道今日陛下的心绪不好,更是因为叶氏一族挂g而恼怒。
皇帝见众臣皆低下头,不禁噙着冷笑。
这些人向来蛇鼠一窝,今日二相秉雷霆之势彻查所有与叶氏有关者,纷纷跳出来切割,反而是给了两相证据。
这些世家哪里仅是因为世家二字的羁绊所g结?为利而聚,自是亦会为利而散,但这不过是个警告罢了。
他还没有蠢到打压所有的世家大族。
皇帝将目光落到程邵泰与庄昱身上,就见两相对视一眼,便双双站出。庄昱将一封折子高捧到头上,待林旭全上前将折子拿到皇帝跟前,他才又恢复站姿。
「陛下,前些时日,臣奉命彻查叶氏一族,叶翎贺贪赃枉法、杀人越货、结党营私、构陷朝臣等种种罪状罄竹难书,并罪证确凿。以叶翎贺为首共三十五人已缉拿到案,该如何判处,请陛下裁断。」
程邵泰亦上前一步,目光凝住,接续庄昱所言,「此外,臣亦查到昭士朗、秦梧智、林霄翰、王浩瑀等共计五十八人或豢养私兵,或贪w、包庇等罪。另有一事,事关後g0ng,臣……不知该不该报。」
见程邵泰犹疑的神se,皇帝目光神se越加覆上杀意,他此时有个预感是有关太后,那面se彷佛是恨不得现在就冲去寿庆g0ng取了那贱人的x命。
「说。」仅一句话,却带了怒气,他想知道程邵泰都替他查到些什麽。
庄昱偏头瞧了眼程邵泰,颇为担心。
是了,现在程邵泰所说之事本是庄昱去查出来的,只是事情牵扯进先帝後g0ng,亦连累了皇帝生母。此事不能是同为庄氏一脉的庄昱去揭发,可仔细想想整个大暎国谁有这个胆子去揭发,似乎也只有程邵泰可做。
於是他把所有他查到的证据通通交给程邵泰,希望他这个好兄弟可以替他把自己的妹妹与两个外甥所受的冤屈公之於众。
程邵泰低垂着眼眸,随即跪下:「陛下,六年前越太妃怀有身孕之时,您与太妃的饮食中分别被太后指使下了能活血化瘀及致使幻象的东西,只是当时罪证未能确凿,连带着那膳房的太监也是被太后b迫出来顶罪。此外,之所以当初那些证据会指向昭王,又牵连越太妃,是太后收买了越太妃给昭王的人,让她制那碗宵食,说是要给越太妃与陛下,故而越太妃便把宵食接过来让g0ng里人送去东g0ng,陛下您发现不对劲後,这事才闹了出来。」
「放肆!」皇帝拍椅而起。
众人纷纷下跪,大气不敢喘。此时皇帝处於暴怒之状,无人敢出声劝慰,连带着今日被特地叫来上朝的昭王亦是脸sey沉。
霎时间,殿内一阵静默。
前面叶氏与其他世家所为,都不见这年少帝王如此大怒,可见叶氏所为是狠狠地踩了陛下的逆鳞。可是这麽做到底为什麽?陛下与昭王是亲兄弟,越太妃是陛下生母,正常逻辑皆知,这一切都不可能会是这两人做下的。
太后这麽做的动机,跪着的臣工百思不得其解,但也不会开口再问。
皇帝今日摆明了不想放过叶氏一族,此时贸然当这出头鸟,不过是火上浇油。今日被查出的便有近百人,若非皇帝不想把事情做得那般决绝,估计是要朝堂上下重新科举、选拔有才之人,肃清朝纲。
何况,墙倒众人推。如今叶氏犯了何错、是否真是她所为,已经没那麽重要了。
「陛下,叶氏一族行如此大逆不道、有悖人l之事,请陛下降罚,以正朝纲!」久久未曾开口的昭王,此刻却是站到庄、程二相身前,乾脆俐落地跪下道:「也请陛下,还母妃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