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2 / 3)
罢,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刘基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他还回答道:“我会和当年说一样的话,但到了今天,我依然会想要阻止你。”
太史慈大汗淋漓,头发从发髻上滑下几缕,和眉毛黏在一起。他抿紧嘴唇,从地上拔起长剑,剑出如风,但是比风慢;剑落如雷,但是比雷缓。
他说:“我见过长江以北最好的武人。如果我用这种剑术去和关羽打,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他剑尖一指:“我这么出剑,他会绕左边,透左胸。”剑锋转动,摆向另一边:“这么出剑,他从剑根格挡,刺下盘。”剑刃再动,意如龙蛇,慢似凝浆:“这么出剑,他站在原地不动,等我的剑慢慢、慢慢刺到脖子前。他手一抬,我头颅飞起,血溅五步。”
他把剑一挥,剑刃超过所有斧子,深深嵌进旁边的一根柱子里,整座房子晃了一晃,发出簌簌的声响。
“这是我最后的时间了。伯符曾经焚膏继晷,吃睡都在一张地图上,心中记住了全天下的州、郡、县。如果他没死,会大举制造攻打广陵陈元龙的假象,实则兵出庐江,越淮南,横切豫州,就能直抵曹操的腹心。这件事没有发生,但是现在,袁绍败而不僵,曹操还没有全据北方,要是周瑜入江,我领步骑,伯符所想的一切都将实现。”
刘基一怔,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太史慈的计划。
“北上?这就是你做这一切的目的?”
太史慈说:“孙策从他父亲手里接过一枚传国玉玺,后来给了袁术,用以借兵东向。袁术已死,他藏玉玺的地方,孙策曾详细地告诉我。按照他的路线,我会掘地三尺取回至宝,进宫觐见天子,让玉玺重归大汉。无论曹操如何、孙家如何,无论能否全据中原,千载之下,人们都会记得太史慈。”
“我已经解读出了法,但他们一样可以找到新的地宫。”
太史慈的声音停了一段时间,像在休息,又像在犹豫。到最后,他声音暗哑地说:
“我可以有大量金银、表里部曲,但是,还没归顺的刘繇旧部再也不会依附于我。如果无人接管,孙权会一直将他们看作心头大患,会对他们轮番进行屠戮,甚至更糟。但龚瑛没有死。如果你去劝他,他会将旧部全都聚拢到你的麾下,你正式朝孙家低头,这些人就保住了,只要你不反,他不会轻易对一位宗室后人下手。”
刘基一怔,忍不住问:“你想让我去孙家仕官?”
“无论我是成是败,如果你要保护他们,这是最好的做法。但你就再也回不去隐居生活了。”太史慈淡淡说道,“过了今天,你就离开这里吧。”
刘基愣住了,他没想到太史慈会留住龚瑛的性命,更想不到他竟没有强行吞并掉旧部军队。攻拔上缭壁后,那些人都已经成为他的俘虏,哪怕全部贬作军奴,也是一支庞大的劳力。但听他说的话,似乎要拱手让出这些部曲,还想保护他们。
刘基悄声说:“可是来不及了……”
没过多久,他们便听见潘四娘在外说话的声音,夹杂争论、喧闹,最终,院落大门还是被轰然推开。一名士兵飞快奔到太史慈面前,跪地汇报道:“紧急军情!”他侧眼瞥了瞥刘基,太史慈让他直接说。
鲁朝奉又来了。
但鲁朝奉只是个商人,够不上军情。军情来自于他带来的人——一支军队。
“一支吴军已经压到海昏县边界处,前哨多番警戒无效,对方坚称是机密军务,要借地彭蠡泽排布水军。兵员数量……非常庞大。”
“谁是统领?”
士兵喉结滚动,“是中护军周将军。”
作者的话
雷克斯
作者
01-14
孙钟是孙坚的先祖或者祖父,记载最早见于南朝《幽明录》,后来又有说他是孙坚的父亲,学界更多认为是在史料流传过程中产生了偏差。本文采用先祖一说,将他直接挪到了西汉。孙钟以种瓜为生,种瓜的时候发生过一些神异事件,关于他碰见的神仙、墓地所在,文中都进行了化用,如感兴趣可查阅原始记载。
玉具鎏金青铜三尺剑(阳篇中)
——公元201年 · 建安六年—— 整座上缭壁瞬间沸腾起来。小拨士兵登上城头严防死守,大批军队以十二路分拨出山。三色旌旗,各级部曲,雷霆雨骤,以正奇之兵,犄角之势,倚山据河,陈兵海昏县境。太史慈亲自领兵去了,他脸上没有显露过多情绪,但在士兵牵来战马的时候,他大步流星,手一拽缰绳,整匹马踉跄了一下,仿佛被蛮牛撞了一把。上马之后他还深深看了刘基一眼,但没来得及说话,便拍马而去。 江东任何人率领的军队到来,太史慈都不一定要立即赶去,唯有周瑜是例外。 因为太史慈亲眼见过孙策下江东。寻常将领调兵一次的时间,他们可以折返两地,转战三次,比曹操的虎豹骑还快,比溃败回家的逃兵还快。在那转斗千里的奔袭中,只有周瑜始终和他一起用兵。如果太史慈不去,周瑜的军队会在转瞬间洒进彭蠡泽,第二天让海昏所有防线都瞎了眼,第三天来到他们鼻子底下。 太史慈料到周瑜早晚会来,但以为这会是孙家留到最后的一手,没想到这么快使了出来。 在他走了以后,刘基特意与潘四娘交待了几句。主要是告诉她,伤兵营里有一个叫刘肖的越人,神明不清,请她帮忙多加照拂,还说无论自己未来如何,都请帮助让刘肖和他的妻子严黎团聚。潘四娘听得不明就里,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再想留他叙旧,但刘基心里揣着事情,找些理由拒绝了。 从潘四娘处走后,刘基重新回到了陵园。 陵园里的三口井,平常都是封着盖子的,刘基确认过四周无人,便把盖子全都掀开,又将每一口井上轱辘的绳子一直放到尽头,也不知道到底放了有多深,只知道井底深不可测。 做完这些,他从屋里拿了些吃的喝的出来,坐在海昏侯墓前的石庙里,静静等待。 过了一个时辰——也许更长——忽然有一人进了石庙,朝外面打了个手势,身后又鱼贯涌进七八个人,都是白衣轻甲,身上干一块湿一块,走路没有声音。 这些人都向左右散开,吕蒙从中间走进来。 他朝刘基笑一笑,但没有说话,显得比平常都拘谨一些。刘基觉得奇怪,刚想问,就看见吕蒙侧身侍…
——公元 201 年 · 建安六年——
整座上缭壁瞬间沸腾起来。小拨士兵登上城头严防死守,大批军队以十二路分拨出山。三色旌旗,各级部曲,雷霆雨骤,以正奇之兵,犄角之势,倚山据河,陈兵海昏县境。太史慈亲自领兵去了,他脸上没有显露过多情绪,但在士兵牵来战马的时候,他大步流星,手一拽缰绳,整匹马踉跄了一下,仿佛被蛮牛撞了一把。上马之后他还深深看了刘基一眼,但没来得及说话,便拍马而去。
江东任何人率领的军队到来,太史慈都不一定要立即赶去,唯有周瑜是例外。
因为太史慈亲眼见过孙策下江东。寻常将领调兵一次的时间,他们可以折返两地,转战三次,比曹操的虎豹骑还快,比溃败回家的逃兵还快。在那转斗千里的奔袭中,只有周瑜始终和他一起用兵。如果太史慈不去,周瑜的军队会在转瞬间洒进彭蠡泽,第二天让海昏所有防线都瞎了眼,第三天来到他们鼻子底下。
太史慈料到周瑜早晚会来,但以为这会是孙家留到最后的一手,没想到这么快使了出来。
在他走了以后,刘基特意与潘四娘交待了几句。主要是告诉她,伤兵营里有一个叫刘肖的越人,神明不清,请她帮忙多加照拂,还说无论自己未来如何,都请帮助让刘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