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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决的他大相径庭,想到他们兄弟的冷漠和夏侯月晖的强势,不知怎么的,生出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一片苦的感触来,便不忍心再说什么,甩了袖子便走。
慕扬喝成这个样子,也不知慕容那儿是什么境况。
殿内静悄悄,一个伺候的人也没有。
青宁在门口略一踟蹰,便想通了其中的奥妙。
想必是丁贵妃为了给大皇子和扶摇创造独处的环境,特意叫所有人都退下了。
她轻轻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她的鞋底柔软,走在光滑的地砖上,没有一丝声音。
回手将门重新关好,她端着托盘慢慢地朝内殿走去。
四面窗户紧闭,只有一丝清幽的香气萦绕。
透过内殿敞开的门扉,能看见里面一张软榻,一个修长的身影正侧躺在榻上,背对着门口,一头黑发散落在肩头。
青宁只觉有点口干,竟是起了一丝紧张。
她轻轻地朝那人走去。
正在此时,榻上的人动了一下,吓得她忙站住了脚。
“是谁……”
榻上的人轻轻地嘀咕了一声,似乎尚未睡醒,声音显得十分模糊。
青宁抿了抿嘴唇,道:“是我,给大皇子送解酒汤来。”
“……唔……”
榻上的人连身子也未翻一下,只是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句,显然神智尚未清醒。
青宁却没有再往前走,眉宇深锁,脸上出现了十分挣扎的神情。
最终,她咬了一下下唇,像是下了决心。
将托盘放到旁边的小几上,她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巧的瓷盒。
瓷盒扁圆,是最普通的脂粉盒式样,凡是女孩子总是要随身携带,以便及时补妆的。
青宁手中的这个瓷盒毫无奇特之处,任谁看见了都不会多心,但她捏在手里,却觉得重逾千斤。
略一犹豫之后,她还是打开了瓷盒。
盒内是桃红色的一层粉饼,有一丝淡淡的香味,常人见了,定然以为是胭脂。
她用小指甲在粉饼上轻轻挑了一点粉末,然后用大拇指微微敲打小指头,那指甲上的一点粉末便抖落下来,掉进了早已打开碗盖的解酒汤中。
桃红色的粉末一进入浅红色的解酒汤,转瞬便融入汤液之中,不见一点痕迹。
深吸了一口气,青宁将瓷盒重新收入怀中,然后端起了这个细白瓷的小碗。
转过身,一步一步地向软榻走去。
三蒸三酿的葡萄美酒,后劲远超想象,慕弘武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样醉过了。
他躺在榻上,只觉脑袋昏沉,整个身子都是软软的,连抬一下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身后一丝不同于这殿内熏香的香气传来,有些熟悉。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轻轻托起了他的脖子,唇上触到一个微凉的东西,然后就是一股清润的液体流入口中,滑过了喉咙。
干涩的喉咙得到了一丝滋润。
他舒服地发出了一丝咕哝。
托着他的那人将他放回榻上,过了一会儿,有个柔软的身躯挨着他的大腿坐了下来。
他转过脸,努力地将沉重的眼皮撑开了一丝。
眼前一个倩影从模糊到清晰再到模糊,他努力地想集中注意力,却仍然无法看清她的面目,只觉美人如镜中花水中月,像是隔着一层雾,也像隔着一层云,只有那一袭浅红色的衣裳,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
今天是谁穿红色的衣裳?
是……
“……扶摇?”他轻声问。
“是我。”
眼前的人儿轻声地回应。
他伸出手去,但醉醺醺的却没有一丝力气,才抬起一点就朝下滑去。
一只手伸过来握住了他的手。
软软的,凉凉的,嫩嫩的,在他手心里滑动,弄得他痒痒的。
说不上是手心痒,还是心里痒。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握住了那只小手。
“大皇子……”
被他握住的人儿,轻轻地叫着他。
这声音,也软软的,痒痒的。
“扶摇……”
慕弘武闭上眼睛,原本如同被棉花絮塞满的脑子里,也出现了一幅幅画面,这些画面一直深藏在他心里,如同被窖藏的酒,藏得越久,便越是醇香。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青宁原本抬起另一只手,想去抚摸他的脸,听到他恍如呢喃的话语,却是一愕。
慕弘武自然不知道,坐在他身边的,根本不是他心里的扶摇,他只是觉得自己今天好像很想把心里的一些东西说出来,那些话、那些心思就像缸里溢满的水,不断地想要往外涌。
“那时候我受了伤,若不是有你救我,只怕……不过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如你这般胆大的女子……竟在我身上动针……至今还留着疤痕,伺候过我的人都说,像一条蜈蚣……她们觉得可怖,却不知那是我最美好的回忆……”
听着他的絮絮叨叨,青宁原本已经拿定的主意,有点动摇起来。
大皇子,对大姐,是有真心意的。
可是她……
连慕弘武自己都不知道,他在说的同时,已经把握在掌心的小手按在了自己胸膛上,那里仿佛烧着一团火,如果不让这只小手按住的话,这火仿佛就要把他烧着了。
“那时候你唱过一首歌……即便回宫之后,我也每每想起……”
慕弘武迷迷糊糊,试图哼出那首歌的旋律,但醉酒加药物的双重影响之下,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哼出来的全是破碎的音符。
青宁却是已经听出来了。
《雁南飞》,大姐唱给她听过的,是家乡的歌曲。
“雁南飞……雁南飞……雁叫声声心欲碎……”
这歌,她也是会的,此时从嘴里哼出来,却带着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一丝颤抖。
慕弘武只觉这歌像是小猫的爪子,一下一下挠着他的心,弄得他好痒,也好热。
软榻的两个身影,在慢慢地靠近,靠近,靠近……
“你怎么也喝醉啦?”
扶摇夺下他手中的酒杯,惊愕地看着他。
慕容晃了一下发胀的脑袋,昂着脖子,歪着脑袋看她:“回来了?”
扶摇在他身边坐下,桌上有一桶冰块,却是用来冰镇葡萄酒的,如今已经化了一半,半桶冰水里浮着一些浮冰。
她将自己的帕子津了进去,拧干后,用力按到了慕容脸上。
“嘶……”
冰凉的触感让慕容浑身一紧,脑子顿时清醒了很多。
“今天是怎么了,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喝成这个样子。原本可都不是贪杯的人呀……”
扶摇一面嘟囔着,一面擦拭他的脸和脖子。
慕容嫌她力道太柔,抓下来自己胡乱擦了两把,随手将帕子扔在了桌面上,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清醒了?”扶摇将胳膊支在桌面上,托着自己的下巴。
“原也没醉。”慕容淡淡道。
扶摇暗暗腹诽,这些男人都爱逞强,但凡喝醉了的,没有一个肯说自己是醉了。
“你跟慕扬说了什么?心情不好?”
她有些好奇,这哥俩说话的时间并不太长,却都喝了不少。男人酗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