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6)(9 / 18)
「剩下一颗,所以要留到最後一口。」
她眯起眼角笑,宠溺地说:「那下次吩咐他们多放几颗。」
照这麽听来,刚才那个男人果真是容馨家里的人,怪不得会称呼她为「馨小姐」。
衣柜随手一件就是名牌,还有佣人随传随到,这让她更加好奇容馨的身世背景。
连张焕初那几乎是全校的资料库里,也没有她的档案,难不成……她不存在?
甩甩头撇开这个荒谬的想法,她继续享用着面前的佳肴,愈是简单的义大利面愈能吃出师傅的手艺,入喉有着淡淡的果香味,煮得恰到好处的面条也有麦子的香气。
用完餐後,容馨在卧室处理校务会议的报告事项,桃喜现在一天没弹吉他就手痒,便抱着吉他坐在窗边,轻声哼唱:
onlyfoolsfallforyou,onlyfools
只有傻子才会ai上你,只有傻子。
听见熟悉的旋律,容馨停下敲打键盘的手,静静聆听她的歌声。
onlyfoolsdowhatido,onlyfoolsfall
只有傻子才会像我一样付出,只有傻子才会ai上你。
「我在六岁那年逃家。」
容馨想起父亲锺ai的夜莺,她曾试图放牠自由,可她打开了笼子,那只鸟被关在笼子里太久,不晓得要如何离开。
逃家,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一件事。
可桃喜却在六岁就办到了。
她拥有容馨所没有的,追求自由的勇气,这要她如何不为这个nv孩深深着迷?
她大概是傻了,每次和桃喜待在一起,她很容易忘了自己是谁。
忘了自己仍是那只笼中鸟。
持续下了整夜的大雨,在清晨才有转小的迹象,容馨摇摇桃喜的身子,试图唤醒她:「趁现在雨小,我替你叫计程车回家。」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一件毛毯,而容馨似乎一夜未眠,神情相较平时憔悴许多。
桃喜本想再多待一会,但既然对方都这麽说了,加上她家院长可能会担心她,便搭上容馨为她叫的计程车回育幼院。
虽说是「计程车」,但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这麽高级的轿车她还是第一次乘坐。
容馨递给她一个纸袋,里头装着她昨天穿来的衣服,有着淡淡的柔软jg香气。
「那这套衣服就给你吧。」
桃喜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那套名贵的衣服,衬衫甚至被她睡得皱了……得了,这下就算是她也没脸还给容馨。
「这套衣服,你穿更适合。」
这麽一说她才想到,就算是制服她也不曾见容馨穿过裙子,衣柜里居然会有这麽短的迷你裙?
看穿了她的心思,容馨补述:「是我姑姑送的,她总把我当小nv孩。」
「时间差不多了,麻烦你送她回去。」
司机转头向容馨颔首,「是。」这样毕恭毕敬的态度,桃喜几乎能确定这位是容馨家的司机了。
「学姐再见。」
「路上小心。」
雨势在她乘车离开後逐渐变大,容馨仍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没有离开。
回到育幼院,桃喜看见了独自站在花园里的院长,悄悄地从背後靠近她,抱住她并大声喊道:「院长──早安!」
院长转过身面对她,温柔地00她的头,「竟然能在这个时间点,见到最会赖床的小桃子?」
她噘着嘴,很是不满,「怎麽没被吓到啦。」
「从小玩到大的把戏也该换一个了。」院长拿起地上的红se洒水壶,浇灌着玫瑰花丛,「是说,你这趟出去收获还不少,嗯?」
「呃……是学姐看我可ai送的,说只有我驾驭得了这套衣服。」她基本上也没说错,就是加油添醋了一点。
「什麽学姐那麽好,送礼送到名牌了?」
「那当然只有全世界最好的学姐啦。」为了逃避跟学姐有关的话题,桃喜微微垫起脚尖亲了一下院长的脸,嘻皮笑脸地说:「当然,我也有全世界最好的院长!」
「行了行了,你这孩子真是……」院长像赶苍蝇一样摆摆手,无奈地说:「小焕很担心你,去让他看看你吧。」
「遵命!」
桃喜蹦蹦跳跳地上了四楼,碰的一声打开张焕初的房门,趁着他意识不清时拿起一旁的玩偶打他,「张焕初!我彻夜未归你怎麽睡得着?」
张焕初抬手挡住她的攻击,艰困地坐起身子,「又没不让你回来……而且是你拿着我的手机出去的。」
「还敢辩解,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他忽然抓住桃喜的手,神情变得严肃认真,「对不起。」
桃喜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道歉懵了,下一秒便用力甩开他的手,把玩偶摆回原位,「好啦,原谅你就是了,那麽正经g麽。」
「你昨天,是去容馨家了吗?」
她浑身一震,语气有些僵y,藉由替他整理小东西来掩饰自己的慌乱,「是啊,怎麽了?」
「不是说过,让你离她远一点吗?」
桃喜漫不经心地玩弄着玩偶的耳朵,「她又不是什麽坏人。」
「她没有姓氏,光这点就够可疑的了。」
你不也知道我真实的姓名不是桃喜?
压下反问他的冲动,桃喜直gg地望着张焕初,一字一句说得坚定:「不管她是谁,姓什麽也好,我只相信我看见的她。」
此刻,她忽然明白韩磊对林苡晴那份坚定不移的信任,绝不是旁人两三句话就能动摇的。
张焕初在心中做了最坏的打算,直截了当地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容馨?」
「……是又怎样?」
「喜欢那个人不会有结果的。」
桃喜转身跑下楼,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坐在窗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空发呆。
她宁愿张焕初对她感到失望,也不要他用这麽笃定的语气,告诉她残酷的真相。
这段恋情注定没有结果,难道她会不知道吗?
清脆的敲门声响起,她以为是张焕初,便选择无视门外的来人。
「桃喜。」是院长的声音。
「……请进。」
院长打开白se木门,见到窗台上的桃喜,忍不住轻声叹息。
她深知平时充满活力的桃喜,私下一个人却沉默寡言,也知道她来到育幼院的理由不单纯,表面看似大而化之,内心却相当敏感纤细,因此她总是特别关心这个孩子。
「院长,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曾捡回一株植物吗?」
「记得。」
「很多人都说养不活,叫我不要浪费时间,只有你认同我的想法,还给我新的盆栽。」桃喜瞥向房间角落的空盆栽,难过地垂下眼睫,「但即便我再怎麽悉心照料,还是没能让它茁壮成长。」
「我现在的感情也是这样的情况,而我喜欢的人也像那株植物……」
她想要的很简单,无论是以前或是现在──
「只要能开花,我不求结果。」
她勉强自己笑出来的那刻,早在眼眶打转的泪水无力跌落,「可是,为什麽这麽难?」
「社长?」
桃喜没想到会在育幼院见到认识的人,而且还是她不知道要如何相处的唐莙,她尴尬地举起手打招呼,「嗨,你怎麽会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