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旱灾下(7 / 11)
我都是折磨,我试图用忙碌转移注意力,心不在焉的我因此ga0砸不少工作,如今猗桐g0ng人手少,我频频犯错,已是掌事g0ngnv的纳月不得不出言训诫,这也是她多日来头一回与我说话。
我静听她的训斥及提醒,现在的她b从前多了几分威严,用词虽文雅,听者亦能感受到那gu压力,我在神殿时朝云长老和各位祭司时常长篇大论,我习以为常,自然不像旁人觉得压抑。
「我说的你听清了吗?」瞧我没反应,她略显不快。
「听清了。」
她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无人,道:「我不管你和十四殿下达成什麽协议,希望你不要忘记此刻的身分,奴婢该有奴婢的样子。」近来我总往言羲书房跑,纳月看出我们合谋实属正常,估0她说这番话也是想让我别忘形,以免引人怀疑。
记得昔日在书上读过一句成语谓「奴颜媚骨」,是否为奴便该如形容的那般阿谀谄媚、低三下四?莫说我以大祭司的身分活过十多载,骨子里的脾x容不得自己做出这等小人姿态,纵然我不是大祭司,我也不愿活得没尊严。
若能过得好,谁甘愿为奴为婢?既已身不由己,至少能选择不让奴x入心,再苦再累是一回事,奴颜无妨、绝不媚骨,相信纳月亦是如此。
她端着掌事g0ngnv的架子念叨许久,缓和了些後,我不禁问她:「还生我气吗?」
纳月神情淡然,悠悠道来:「愤怒已消,但我无法说服自己原谅你的见si不救。」
「那就别原谅吧,於我而言并无差别。」人想活得有意义,心中必得有个寄托,可以是正面、可以是负面,只要那东西能让她在乎、让她上心,世间便不单单是一个生老病si之处。
纳月表情变得难以言喻,好似不可置信、又像讽刺、还带着鄙夷,她嗤笑一声,道:「别人的情感对你来说毫无意义吗?」
我不是苍穹,就算被冠以大祭司之名仍是普通凡人,怎会不在乎他人情感?只不过在阿锦州遭遇屠城後,那些对我族叛乱的指责与w名听得太多,一名浑身脏w的乞讨者再多添淤泥有何差别?纳月的怪罪如同淤泥,在我身上无足轻重。
纳月说过我太理智,若说当时是一种善意提点,这回即是不满的指责,理智过头、利弊双存,即便遭人嫌弃冷心冷面,可我能过得轻松点,说我自私也罢,我只是不想被情感牵绊太深。
纳月看见的是我对汐娘的狠心,却没看见我对立果及族人的在乎,我对他们不仅有责任,更有深入骨髓、血浓於水的亲族之情,若说别人的情感真的对我毫无意义,那是因为我的心中已无空间再容他人了。
再者,我也实在不愿深究他人感情,不知道便不会为难,唯愿与善以善、与恶以恶。
对纳月的质问,我回道:「人的情感太复杂,我只懂得无论对我好、对我坏,我都会同等回报。」
「你连对方的情感都不愿了解,又怎晓得什麽才是同等回报?」
「一个烧饼还一个烧饼、一刀还一刀,再简单不过。」
「别人付出的可不只是一个烧饼,很多东西不用心就看不到。」纳月突然用怜惜的眼神瞧着我,道:「嬁奴,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麽,但我看得出你并非天生淡漠,不要故步自封,如果你愿意好好去t会,你会发现你错过很多值得珍惜的事物。」
我摇头,纳月所言的道理我一直晓得,她是乐观的人,总看见美好一面,却不知另一面的丑陋令人避之唯恐不及,我回道:「我宁愿错过,也不愿因那一点美好而承受更多的恶意。」
「我以为你是勇敢之人。」
「能懦弱,谁想勇敢?」
说我逃避也好、胆小也好,人生本就有舍有得,我得到了安宁且平静的生活、而以错过美好为代价,我甘之如饴,人人所求不同,清静无波澜的心境才是我内心深处最渴切的冀望。
除夕那夜,言羲照惯例参与王族夜宴,除了各g0ng主子,g0ng外的王亲贵胄、高官大臣齐聚王g0ng,听着房外的锣鼓喧天、烟火燃爆以及大夥欢庆新春的声音,我一人待在房中格外孤单。
一年前的此刻,我身在温暖的神殿,而今我却在这间冰冷的小屋对着烛火发愣,旁人欢欣鼓舞迎接新年,殊不知我迎来是不计其数的族人忌日。
天亮之後,祭天大典便会展开,祭典乃由一般祭司先行颂祷,而後大祭司才会登场,参天塔已安排好祭司颂祷,立果出场时间约莫落在正午,我既紧张又期待见到她,这一年她过得好吗?巴夏王是否善待她呢?
届时我随言羲入场,估计在茫茫人海中她难看见我,这样也好,万一她一时惊讶露出异样,巴夏王许会察觉,为了彼此的安全,她没注意到我才好。
元日,王g0ng热闹万分,各处g0ng人手忙脚乱迎接新年,尤其膳房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言羲一早便穿上新衣,在纳月的陪同下向巴夏王等长辈一个个请安,昨夜守岁累得四仰八叉,今日还得起个大早到各g0ng走动,王公贵族也不好当嘛。
一仰头,远处七彩天灯高飞,祭天大典开始了,巴夏王将仪典交由国师筹备,眼下他得接见朝臣贺年,估计正午之际才会前往参天塔。
趁着大人物到场前,诸多g0ng人寻机去了参天塔祭祀苍穹,对他们而言,能参与祭天大典是修来的福气,也盼望能在祭天大典沾些福泽、庇佑今年平安顺心。
尽管青冥族被诬陷谋反,但信仰本身与政治无关,世人眼中的大祭司仍是距离苍穹最近之人、是苍穹与世间g0u通的桥梁,他们依旧敬仰大祭司之名、期待有幸亲眼见见传闻中的大祭司,这些天光听旁人谈论这些无谓之事都累得慌,他们误解太深,我根本不认为自己和常人有何不同,谣言所说我能与苍穹对话也是无稽之谈,我呢,除了风声、雨声,压根儿没听过苍穹之声,要我说大祭司其实是苍穹头号奴隶,成天为祂做这做那,却无半点回报。
回想过去真是愚蠢,为了苍穹费了将近一生时间,到头来祂又为我族做了什麽呢?
巳时刚过,言羲回了猗桐g0ng,稍做休息後,我们便出发前往参天塔,临行前他特地私下提醒我千万注意言行、保持冷静,稍後我不仅会见到分别多时的挚友,也会见到屠我青冥族的巴夏王以及国师那幕後黑手。
高耸的参天塔效仿阿锦州建筑风格呈圆顶尖塔之状,以蓝、白、黑三se做底,表达敬畏苍穹之意,参天塔前广场之上筑起一座两层楼高的祭台,天圆地方,一层为方、二层为圆,而在其之上是足以炖了十个人的巨大祭炉。
上百名参天塔祭司整齐地在一层上围成圈,手中拿着祭文颂祷,置於地上的白烛以放s状向外摆放、布满整个广场,只留一条铺上黑毯的道路直通祭台。
广场外围搭设不少顶棚及座椅,是给观礼者休憩用的,毕竟今日可是有青冥族大祭司亲临主持的祭天仪式,虔诚的巴夏国民岂会错过此等沐浴神辉的良机?
往日阿锦州在元日祭天时也有诸多信徒前来,不过基於各种考量,神殿不许外人入内,即便是王族亦无例外,心存侥幸者想混入神殿,下场便是让隐隐等暗卫扔出窗外。
我不喜欢当大祭司、不喜欢乏味的祭祀,如今再没人苦口婆心劝我守规矩,我倒怀念起那抄写祭文、跪拜念经的日子,并非我x子改了,是我终於懂得再索然无味的事只要有亲人朋友在侧,即是欢愉的时刻。
纳月问:「祭炉怎麽没火呢?」她好奇为何广场摆放了若g燃着烈焰的小祭炉,祭台上斗大的祭炉却毫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