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倾颓上(2 / 4)
员,岂能眼见族人无故受难而自顾逃命,遑论我还担着神殿大祭司之名。
「我说了现在不能回去,太危险。」
「不用回去,只要抓几个巴夏士兵。」家园已毁,我们无力回天,可或许仍有族人幸存,隐隐单单遥望一眼并不知阿锦州内况,当务之急是确认族人情况,屋宇倒了可以重建,没了亲人才是真正失去家园。
隐隐与我青梅竹马,我的心思他是最清楚的、无须多言,他道:「先找地方隐蔽一阵,你需要休息,巴夏士兵的事交给我。」
隐隐从我手中拿回缰绳,哒哒马蹄扬起尘土,身後……已不见回家的路。
隐隐寻了一处山g0u安身,天实在太冷,一条毯子难以御寒,他见我冻得不断发抖、冒险生了一个小火堆,烤着火终於温暖起来,隐隐衣着简便单薄,却丝毫不受低温影响,t魄着实不错,对b之下我可真没用,多年衣食无缺的生活把我惯成一个只会拖後腿的累赘。
大祭司又如何?懂得冥术又如何?还是只能如老鼠般藏匿在这偏僻山g0u,早知有这一日,当初就该跟着隐隐一同锻链。
早知有这一日……早知……,等等,立果曾经卜过一卦,卦言是什麽?莫非她卜出青冥族劫难将至,所以刻意同我交换身分?
是呀,立果怎会背叛我呢?我们是那样亲密、那样珍惜情谊,她早知阿锦州凋零的命运,自古两方交战都是擒贼先擒王,大祭司首当其冲,为保我一命,她以身犯险、不惜代我去si,想到她的傻,我不禁潸然。
「立果是为了救我,她偷走我的相貌、逐我出阿锦州,都是为了不让我si於巴夏军刀下。」
隐隐听了我的话晓得前因後果,道:「她让我保护你。」
「该si的本来是我。」我一次次抹去脸上的泪珠,但怎麽也抹不乾净。
「你是大祭司、是我们的支柱,你活着、我们就有希望,立果一定也是这麽想的。」
「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麽,这麽多年我除了供奉苍穹,什麽都没为族人做过,我根本就是族中最无用之人。」
「不是,你不是无用之人,朝云长老选择你成为大祭司,你不该妄自菲薄。」隐隐鼓励的言语中带着责备,我们的处境已够艰难,我还自暴自弃,他怪我是对的。
「我是希望,你也是希望,每一位族人都是希望,隐隐,答应我,若有万一,你要先保住自己。」我不愿再有人为我而si,我确信即使遇见巴夏士兵,隐隐也有本事生存下去,只要……他舍弃我这包袱。
「父母si後我无依无靠、感到活着痛苦,在我穷途末路时,朝云长老将我带我神殿,我遇见了你,朝云长老说保护你是我的职责,当时我连自己的命都懒得顾,自觉负担不起你的生命,直到你七岁那年在山壁上不慎踩空,我拉着你、你挂在崖边哭着让我救你,那刻我才t悟眼前这个弱小的nv孩是需要我的、这世上还有人需要我,是你给了我活下去的意义,我发过誓要一生护你周全,任何伤你的刀必先刺过我x膛,即便si,我也绝不弃你。」
掉下山壁的事我记得,幼时我受不了日日读经的枯燥生活而带着隐隐溜出神殿玩耍,岂料脚下土石松落、摔下悬崖,千钧一发之际隐隐拉住我的手,si亡的恐惧让年幼的我泪流不止,我只能紧紧抓住隐隐这根救命稻草,被救的明明是我,他却说得彷佛受拯救的是他。
隐隐是个话少的人,这辈子从未听他一次说上这麽多话,他真诚的表情、炙热的眼神宣示着决心,其实我一直知道在大祭司与亲卫这层关系背後,他是真心对我好,纵然这些年他总躲我,我也明白那不是他的本意,可此刻我才了解他那份觉悟多麽深刻。
正因他情深义重,我更不想见他以si相搏,我道:「若我说这是命令呢?」
隐隐别过头,低声道:「那也不从。」没想到他倔起来跟块石头似的软y不吃。
「一声一声大人喊我,却不听我的话吗?」
「不听。」这回他直接转过身子,不敢看我。
初识时,他是直呼我名的,有一日突然改口称锦尘大人,也从那时起,一道隔阂横在我俩中间,今日隐隐违背我所言,倒让我觉得回到过往的亲近,孑然一身之际,我很庆幸身边还有他相伴。
罢了,人人都有执念,我劝不了他、他也阻止不了我,有何下场终究是自己受着,随他吧。
夜半时分,我从梦中醒来,隐隐在火堆边擦拭着两把青铜剑,同时警戒着周围是否有异动。
「你睡会儿吧,我来守夜。」
「我习惯……。」
他方开口,我马上打断:「不许说不,你得休息,我们都不能倒下。」隐隐拗不过我,乖乖靠在石壁上休息,我看得出他没有睡着、仅是闭目养神,像他这种长年生活在刀光剑影中的人,安然入睡是奢侈、亦是难事。
我起身yu在周围散步提神,走了两步背後传来隐隐的提醒:「别走远。」
「我又不是小孩。」
「看得出。」
看得出?他这话倒让我想起一事,我问:「隐隐,你如何知晓神殿内的不是我?」读取他的心语时,我看见他的记忆,他毫不犹豫戳穿立果假扮我,究竟从何得知?
隐隐缓缓张眼,理所当然地道:「一看便知,一点都不像。」
「像极了好嘛,她可是用冥术与我互换容颜啊。」
「我是你的亲卫,十多年来每天都看着你,怎会认错?」
「也是。」说得挺有道理,他虽时常躲在暗处,要保护我确实得时刻注意我。
「……。」隐隐眼神有些奇怪,直瞅着我,依稀感觉不快。
「怎麽了?」
「没事,左右你也不懂。」
「啊?」
隐隐站起,道:「还是我来守夜吧,你在那我也休息不好。」
我听得一头雾水,隐隐说话哪时这麽深奥了?他说我不懂什麽呢?问他也不答,肯定故意戏弄我吧,算了,若他能开心一些,戏弄便戏弄吧,毕竟我们的人生太过艰涩。
两日後,隐隐抓回一名巴夏士兵,从他的盔甲及兵器看,至少是个百夫长,这个小领头会知道多少事呢?
我懒得多问,径直感应他的心语,阿锦州沦陷那日他跟着大军进攻,他的刀落在族人身上,最年幼的不过牙牙学语的婴孩,青冥族到底犯了什麽错要让巴夏军这般屠杀!
「你们都是凶手!」
我顺手ch0u出隐隐的一把青铜剑yu取巴夏士兵x命,剑身划过他的脖子前,隐隐夺下我手中的剑,惊恐的士兵以为捡回一命而松口气,下一瞬即遭隐隐俐落斩杀,不过数日,如今看着一条x命在我眼前殒落,我已能处变不惊,该为自己的成长高兴还是悲哀呢?
「为何不让我杀他?」
「不值得,无须为他让你的手染上血腥。」隐隐将青铜剑收入剑鞘,接着问:「知道什麽了?」
「巴夏士兵屠杀阿锦州後,将仅存的族人带往王都,立果……也在其中。」这是多日来第一个好消息,得知立果活着,我心情郁结稍稍纾解,可想到幸存的族人少得可怜,心又不禁揪痛。
立果现下是世人眼中的青冥族大祭司,想来巴夏士兵不敢随意处si她,所以将她押回王都等待巴夏王处置,调动军队是王权,我族颓靡皆拜巴夏王所赐,回想着血溅阿锦州的一幕幕,我恨不得将巴夏王千刀万剐。
「……王都……。」
我与隐隐即刻收整前往巴夏王都,我们不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