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1月(1 / 3)
巴士刚驶进巴士总站,我便看见他傻楞楞地站在角落,看起来像是站了很久,也等待了很久。
一下了巴士,默默地从他的面前经过,一种假装没有看见他的节奏。结果他从身後快速地牵起我的手,同时制止我加速的步伐。
“不用拿行李?”
他以为我忘记拿行李,实际上这次回家回得太匆忙,行李也来不及收拾,只背了个背包回家。
“没有行李的时候就那麽早到。”
那句话说得很没有温度,既不像是数落他,也不像是对他撒娇,大概就是一句不知道为什麽会脱口而出的话。
他只是微笑,一种无可奈何的微笑。
他牵着我的手,过了一个繁忙的马路,才刚抵达对街,我便迫不及待地甩开他的手,然後孩子般地说了句闹变扭的话。
实际上是一种暗示对方需要哄自己的话。
“我跟你很熟吗?”
没想到才刚甩开他的手,他却忽然用力拉着我的手,然後顺势将我拥入怀中。
那时候是早上八点半,yan光有点热络,洒在脸上只觉得温热。周围的车熙来攘往,不时还有路人经过我们的身旁。
那是个大庭广众的场合,而他果断地拥抱我,不在乎路人的频频侧目,也不在乎被yan光晒得刺痛的肌肤,只是轻轻地将头靠在我的肩上,极其温柔地在我耳边低语。
“谢谢你啊~”
後面那个语气助词,大概是为了避免尴尬才加上去的。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言语之中的溺ai。
经他这麽一抱,刚才那些孩子气的举动,终於被他这块会移动的木头融化,嘴角上扬的弧度已经无法描绘内心的喜悦。
後来的路途中,他对我的所有要求都有求必应,让我受宠若惊。
交通灯转红的时候,他趁着短短几十秒的空隙,牵起我的手,又在松开手之前,温柔地吻一下我的手背。
我发誓,自己真的从来没有被他这样溺ai过。
抵达小贩中心时,他一下车便到我的身边。
“我帮你背书包。”
“不用。”
我任x地调了调背包的位子,他原本说要帮我背书包,可是听见我说不用以後,就真的没有要帮我背书包的意思。
“跟你说不用,你就真的没有要帮我拿书包的意思。”
“我要帮你背,可是你自己说不用的不是?”
“哼!人家帅气的男生都是霸气地把nv生的书包抢过来背,哪里像你。”
话还没说完,他忽然强y地抢走我的背包,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吓傻了,呆楞在原地。
加速的心跳久久无法平静。
“帅吗?”
“b较打劫。”
不知道为什麽,那些偶像剧的浪漫情节,一到了他的手上,就变成了狗血的剧情。
他大概就是那种在电视剧里傻得很可ai,在现实生活中呆得很气人的角se。
我们两个很有默契地相视大笑,似乎是在笑他又再一次毁灭我对ai情的憧憬。
一进入小贩中心,他让我乖乖坐着占位子,自己去帮我点餐。
“你要喝什麽?”
我在他离开之前叫着他,想等服务员过来的时候,能够顺便帮他点茶水。他先是犹豫了一下,後来不知为何露出得意的表情。
“你帮我决定,我不要甜的。”
当时的他已经站起身,而坐在椅子上的我还得把头擡高才能跟他正常对话。他说完了话,也没有要走,仿佛在等待着什麽。
最後见我没有任何反应,只能y着头皮延续话题。
“没有问我为什麽不要喝甜?”
其实我没有很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但还是很配合地接了他的话题。
“为什麽?”
“因为有你在,我怕得糖尿病。”
或许是因为从没想过这麽正经的他,也会有说甜言蜜语的一天,所以我几乎是在他说出答案的瞬间,不给脸地爆笑。
他见自己的梗成功博君一笑,自己也开心地扬起嘴角。
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发现他其实蛮好看的。
抵达b城的时候,他妈妈刚好同时间抵达,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我们三人以及他妈妈都还没吃午餐,所以决定先吃过午餐再到外婆家。
下午三点是个不上不下的时间点,早市收档、夜市还没开。我们在附近走了大约五分钟,才真正找到一家有卖主食的小贩中心。
“你这次回来,大概几时回去?”
刚坐下没多久,他妈妈便跟我聊起天。
“後天晚上。”
“都跟你说了不用特地回来。”
他妈妈责备的语气之中带有着母亲的温暖。
“没有啦,我也是顺便下来带点东西回去。”
这种情况底下,我自然也要为自己找个合理的借口。
他妈妈并没有一直围绕在这个话题,很快就换了下一个话题。
“不过阿嫲之前一直问阿泽,什麽时候要带nv朋友过来看阿嫲。他们都说阿嫲重男轻nv,从来没有问过姐姐什麽时候带男朋友回来,只问阿泽什麽时候带nv朋友过来。”
这下我总算明白,为什麽前几天阿泽一直说很遗憾没有带我去见阿嫲,原来是阿嫲一直提起我。
幸好这次我很果断地买巴士票连夜赶回来,也幸好我能感觉到阿泽的口是心非。
抵达外婆家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半,站在外婆家门口的瞬间忽然开始紧张,不知道见面应该要说什麽,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喜欢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我居然双手空空地过来探望老人家。
阿泽没有提醒我,我自己也忘了要带点水果过来。
我在纠结的时间,他们已经按了门铃,等待了很久,却没有得到回应。
“妈妈,舅舅他们是不是出去了?家里好像没有人。”
妹妹提高着声量,跟还在锁车门的妈妈说话。
阿姨匆匆地锁了车门,步行到外婆家门口,却在看见大门贴着红纸的瞬间,呆楞了一下,许久才吐出一句话。
“阿嫲走了。”
随後神se凝重地从手提袋掏出电话,打给阿泽的阿姨。
我跟阿泽还有他妹妹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要说什麽,气氛很凝重,没有人希望这是事实,也没有人开口说点什麽。
事实上,当阿泽的妈妈说阿嫲走了的瞬间,我那不争气的眼泪已经直冲眼眶,随时夺眶而出。
紧咬着下唇,深呼x1,再深深地x1一口气。
我害怕自己会不受控制地大哭,那一个时刻心情很复杂。
“阿嫲走了,下午两点的时候。”
阿泽的妈妈结束通话以後,努力地调节着呼x1,直到平静下来以後才跟我们宣布这个噩耗。
下午两点。
下午两点的时候我们还在巴士上,我或许正在暗暗自信能够跟阿泽的外婆相处自然。
下午两点。
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半,跟下午两点相差一个小时半。
仅仅一个小时半。
一个小时半里,相等於90分钟,或是5400秒。
每一分每一秒,仿佛被安放在命运的齿轮上,早一秒或是迟一秒,都会迎来截然不同的结局。
我们几个人上了车,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