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讫之章】三、光(2 / 4)
是陌生人,而且我也有了新的名字,从现在开始我就要在这里生活,接下来就是全新的开始,只要这麽一想,慌乱的心终於安定下来,睡意也跟着涌现。
睡意朦胧间,我听见米索以无奈又温柔的嗓音说:「赶紧睡吧。」
我好像回应了又好像没回,意识渐渐陷入黑暗中。
我做了梦。
某个声音正在热切呼唤我的梦,一声又一声的安抚着我。
──尽管放心,这里有我在。
我轻轻「嗯」了一声,陷入深沉的睡眠中。
「啊唔——吧唧吧唧吧唧!好好吃哦!为什麽会这麽好吃!」
一把抓起叉子,也不管自己握的方式正不正确,直接cha向最肥美的炖牛r0u,张大嘴一口吃进去,柔软的滋味瞬间充满口中,搭配特调的酱汁,口感更添风味。忍不住一口接一口连吃好几块,真的好好吃!好幸福哦!以後要是吃不到该怎麽办?就算天天吃我也不会觉得腻。
左手抓起面包,右手则是cha起淋满起司的马铃薯一起送入口中,我狼吞虎咽席卷桌上的餐点,把嘴巴塞得满满没有一点空隙,恨不得自己多长一张嘴,把美时一口气吃光光!
吃太快的结果就是被食物噎到,咳得不能自己,还好有人适时递出水杯,我赶紧抓过来润喉,总算逃过被噎si的危机,不禁吐出长长的气息。从美食的狂热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餐桌被我吃得乱七八糟,双手跟嘴巴周围都脏兮兮的,顿时觉得不好意思。
要是被米索看到肯定又要被骂一顿了。
「呵呵。」
听到悦耳的笑声,我想起房间另一个人的存在,更加觉得害羞,我怎麽把医生给忘记自顾自的吃东西!餐点还是医生亲自端进来的说!我的糗态全都被他看光光了。
「嘿嘿。」我只能尴尬的跟着笑。
「对不起,我没有笑你的意思,只是看你吃饭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光是在旁边看就会受到感染,心情跟着愉快起来。」
医生拿出手帕上前帮我擦拭嘴巴,清理被我弄脏的环境。
「我自己来就好。」我连忙接过手帕,要是被米索看到又要说我是小鬼头。
米索只要抓到机会就会戏弄我,他就常常说我吃饭就像小孩子一样,餐具都不会拿,每次都会把食物弄得到处都是。
我有什麽办法?我可是失忆人士耶!每个东西看起来都很新鲜有趣啊!
「呵呵,我又忍不住想起来你第一次吃饭的时候好吃到都哭了。」
脸上一红,慌慌张张的阻止医生:「就说不要再提那件事了!」偷偷往门边看去,米索被骑士长叫走了,好像没有要回来的迹象,希望他不要太快回来!
说起来真的很丢脸。
得知自己失忆後头次进食,完全不会使用餐具的我在米索不耐烦的教导中终於成功挖起软烂的清粥,一吞下肚泪水就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不只我自己吓一大跳,连抓到机会就会开启嘲讽模式的米索也惊讶得说不话来。
「梅兰大婶和葛利大伯听到可高兴,看你吃得津津有味,对他们来说就是最大的鼓励,最近煮饭特别迈力,都是多亏你的福,让我们的伙食变好。」医生笑眯眯的收走手帕,以手势催促我赶紧吃饭。
梅兰大婶、葛利大伯以及他们的孩子尤菲掌管教会的伙食。
三人都很热情,对我很照顾,他们煮出很多丰富营养的菜se,希望我能赶快康复,我每天最期待的就是吃饭,不知道他会会端出什麽新奇的菜肴呢?对只能躺在床上养伤哪里都不能去的我来说是目前最大的乐趣。
「教区长还是很忙吗?他是不是把我忘记了。」
要不是教区长即时发现我,医生可能也没办法从鬼门关前救回我。
我一直想要道谢,但找不到这个机会,我现在没办法下床,无法直接去找人,只能等教区长来探望我,遗憾的是直到现在人还是没见到。
「没有这回事,教区长可是很关心你的伤势,三不五时都会询问我状况。没来可能是因为公事繁忙,之後总有机会见到他。」
医生轻声细语的安抚我不要太焦急,见我吃饱了从一旁的茶几上优雅端起药汤,我的脸顿时一垮,我讨厌吃药。
「一定要吃吗?我最近觉得好很多,可以不用再喝了吧?」我露出可怜的表情苦苦哀求,说不定心软的医生会放弃,这麽做是很卑鄙,但我就是不喜欢药的苦味,就算梅利大婶会为我准备去苦味的糖果,我就是无法接受那个味道。
「不行。」医生在这点上很坚持,他断然拒绝我的请求。
「唔——」
我委屈的接过碗,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难以下咽的苦味瞬间充塞在口中,恶心到让人反胃,好不容易喝完的我皱起脸拼命咳嗽,彷佛这麽做就能让这可怕的味道弄走,早已预知到这般状况的医生适时递出水杯。
我整整喝了三杯水才罢休,眼角还挂着眼泪,忍不住向医生哭诉:「好难喝。」
「良药苦口,这是用几种药草熬煮的药汤,有止痛、消炎及安眠的作用,喝下去你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不会被伤口痛醒。」
「啊——被发现啦?」我吐了吐舌头,自以为隐藏得很好,没想到一下子就被揭穿。
医生露出无奈的笑容,捏起茶几盘子上的饼乾塞进我嘴里,指了指我的眼睛周围说:「黑眼圈这麽严重,没注意到才奇怪吧?」
原来如此。
医生稍微收拾一下,替我上药重新包紮伤口,例行x的简单问诊结束後,我早已昏昏yu睡,药效开始发作了。
「好好睡吧,晚安。」
我挥挥手目送医生离开,在床上躺好,米索还没回来,他好慢喔。
睡意渐渐涌了上来,一直隐隐作痛的伤口真的没那麽痛,药很有效。不知不觉间我昏昏沉沉的睡着,还做了梦。
梦到自己可以下床,蹒跚走出屋子,漆黑的走廊悄无声息,内心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这是我第一次踏出房间。
一天到晚只能待在床上,渴望外面的世界,同时却害怕踏出去。
因为我什麽都记不起来。
现在的我只有这个小房间内的记忆,在这之外全然是陌生的。
怀着复杂的心思,我走在长廊上,经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如果被发现我偷跑出去,绝对免不了一阵教训。
不知是不是睡太久,意识朦胧无法集中注意力,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似乎在探索这个未知的领域。
一路上都没看到人,一点声音都没有,四周黑漆漆的有点可怕,大家应该都在休息,这样就不用担心会被发现。
安心的同时,难以言喻的不协调感袭上心头,我直到现在才发现自从醒来後一直折磨人的疼痛居然消失了,可是这并没有让我感到轻松,正确来说不只疼痛,我什麽都感受不到。
因为是在作梦所以什麽都有可能发生?梦境如实反映出我心底最渴求的愿望。
想得太专心,结果一不小心就一脚踩空,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就摔下楼梯。
这是很奇妙的t验,因为没有感觉,所以感受不到疼痛也没有不断碰撞到阶梯的触感,一阵天旋地转人就已经趴在地上。
「你在这里做什麽?」
突然响起的低沉质问就有如地狱来的恶鬼一样可怕。
还真是怕什麽就来什麽。
是米索!糟糕!该用什麽说词,米索才不会太生气。
不等我做好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