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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去可以?」
上一次是袁敬开车,两人一块儿去的。虽然沈凝辛自己也有车,但是考完驾照後,只开上道路几次,就再没使用过。放在车库积灰尘已久,就连她自己也没底。
再加上,她不太认得路,即使有导航,还是怕开错。有太多导航出错,将驾驶带入偏远深山的例子了。
安静几秒钟,沈凝辛放下杯子,语气淡然,「即使不可以,也必须把它变成可以。」
非常沈凝辛式的回答,袁敬只好妥协,最终补了一句,「若是有问题,记得打给我。」
「好,你上课辛苦了。」
然而半个钟头後,沈凝辛仍然没有出门。她焦急地在屋内四处乱窜,好不容易吹顺的头发乱糟糟的,她只差没把整栋屋子翻过来找。
从来没有如此无措的时候。
瘫坐在客厅地板上,她撑着额头,急出一身汗,脑中出现放弃的念头。
区区一把车钥匙,她不信找不到。
──事实证明,她连钥匙的踪迹都发现不了。
向来整理得整齐又乾净的家里,不到一小时内,像是遭到小偷侵入一样,翻得乱七八糟。而罪魁祸首是屋子主人。
要去的地方偏远,大众运输很难到,叫车又很贵。
虽然袁敬告诉她,有问题就通知他。但这个问题,显然对方也无法解决,总不可能来自己家一块儿帮忙找,他早上就有课了。
无助感涌遍全身,她只恨自己为何想不起来当初将钥匙放在哪儿,不然也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一片混乱的大脑里,渐渐浮现某个人的身影。沈凝辛急忙回过神,她感觉自己魔怔了,否则最近怎麽时常想到那家伙。
总是催眠自己,那是因为两人目前是合作关系的缘故,可是脑中又时不时会冒出那天摩天轮上的景象,让她想忘也忘不了。
「……不管了。」
她上半身慢慢往後倒,靠在了沙发上。电话拨出去那一刻,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在安静的屋子里,跳得特别清晰。
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响了好几声,正当她以为没望时,对方终於接起。
沈凝辛後知後觉意识到,现在的时间点对於他而言或许尚早,很大的机率他仍在睡梦中,现在被他吵醒了。
她没说话,时寻的声音有些沙哑,透过电话传过来,穿透她的耳膜,「……沈凝辛?」
有些忐忑不安,她呼出一口气,试图驱散心底的紧张感,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
当半小时後,时寻的车在她家前方停下时,沈凝辛仍旧不太能反应过来。她怀里抱着花,笔直地站在骑楼下等待对方。
他就这麽爽快地答应了?
只不过是提了句:「你能不能载我去一个地方?」
还特意强调一句──距离有点远。
但是对方听闻,竟没有拒绝的意思,那边传来微微的脚步声,大概是他在房内走动,「等我一会儿。」
接着再见面,就是现在了。
车窗降下,时寻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视线停留在她怀中的花几秒钟,才挪到她脸上,「上来吧。」
她带了几块巧克力和饼乾,分给了他,花被时寻放在後座。表情有些愧疚,「你应该没吃早饭吧?」
否则哪有可能这麽短时间就来到这。
哪晓得对方扫了眼儿,突然皱起眉,语气不善,「你早餐就吃这个?」
沈凝辛的声音小了下去,「没有。」
他凌厉的眼神似刀划在她身上,貌似她不给明确的答覆就不罢休。沈凝辛被迫坦白,这次连头都低了下去,「我喝……牛n。」
时寻被她气笑了,「你皮很痒啊沈凝辛,到底想不想活超过三十岁?」
自知理亏,加上今天她有求於人,当然不敢说些什麽。
最终车子先停在一家早餐店前,他下去买了两份三明治,自己再点了杯豆浆。速度很快,他提着塑胶袋上车,然後放在她腿上。
「不喜欢吃,也要给我吃。」
他气差不多消了,拿过自己那份,懒洋洋地道:「给我地址。」
喝了口豆浆,他才咬下三明治。吃得快,姿势依旧优雅。
听见地址後,时寻脸se有些怪,她今天有事,原是要去一个这麽远的地方?
恰好之前曾去过目的地附近,路况还算熟悉。
沈凝辛之前没有和他说明,但是这一次她觉得有必要告知原因,「我要去祭拜我一个朋友。」
原来如此。
「原本天以也要去,只是他今天太忙,明天才会去。」沈凝辛咬了一小口三明治,细细咀嚼,「所以本来我是要自己开车去的。」
吞下後,她轻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找不到车钥匙。」
时寻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豆浆喝到一半被呛到,竟有一日这个冒失的原因也会出现在她身上。
时寻吃完时,沈凝辛还在慢悠悠地啃,他发动车子上路,没有催她。
车内只有电台的声音,时寻专心开着车,行驶没有多久,沈凝辛把垃圾收拾好,身t陷在椅背里,望向窗外,「时寻。」
「我问你一个问题。」
恰好停红绿灯,时寻单手放在方向盘上,规律地敲,目光放在红灯倒数秒数上,「嗯?」
「如果,你和朋友出去,然後对方在你眼前si了,可能有自己的一些原因。」她语气平静,「你会怎麽想呢?」
这个问题,时寻从未思考过,因为他没有经历过类似的事情。她问得太笼统,一时半会儿给不出答案,恰好红灯转绿,他踩下油门,「原因是指什麽?」
她也不再藏,头抵着窗户,捏紧衣摆,「是我有事,要她陪我出门的。」
「但是我活了下来,她走了。」沈凝辛喃喃自语,脑中不自觉回放当时的景象,「是我的错吧。」
「因为我……」
时寻猛地打断她,「等等──」
「我想知道,你朋友是如何走的?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是被酒驾的撞si的,对方开上人行道……」
「那就对了。」他眼神直视前方道路,淡声回覆她,「害她si的,是对方,不是你。」
「你是不是从事发後就一直在自责,所以才生病?」时寻很敏锐,ptsd的发病原因有很多种,这便是其一,「没有人会怪你,没有任何一个人。」
这种话沈凝辛听过太多次,病差不多治疗好,如今也很少会冒出当时的情绪。只是每每想起,总是忍不住低落,会思考对方是否怨恨自己。
会不会她其实不希望自己去探望她?
将她拉出深渊的,是时寻突如其来的几句话,「你朋友一定很高兴,你当时能活下来。」
「我也要谢谢你。」他转头,眼底唯有认真,一字一句道:「幸好你,活了下来。」
──才能够让我遇见你。
到达目的地,已是两小时後的事情。期间,沈凝辛不小心睡着几次,每到那时候,时寻就会趁机观察她的乖巧睡颜。若她一有苏醒的迹象,又马上收回视线,到时候她所看见的景象,只是他冷酷的侧脸。
殊不知对方心理活动可活跃了,然而这一切,沈凝辛通通不晓得。只是半梦半醒间,总感觉有人在观察自己,特别不自在,让她睡得不安稳。
墓园位在当地一座小山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