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1 / 5)
「你知道棱角被磨平会变得怎样吗?」
「就失去锋芒了。」y说。
「换作是人,直着直着就默了,默着默着就圆了,可在磨的过程中历经千辛万苦,当一切变得圆融了,倒学不会做自己了。」
「可是啊,你还是要努力的活下去啊,为了ai你的人。」y说。
「ai我的人?有人肯ai我吗?」
「有的,只是你始终看不见那些ai着你的人,ai人虽然也会伤人,但那些ai仍然是ai。」y说。
「就像瞎子一样。」y说。
「就像瞎子一样。」y说。
「小时候的我总想快点长大,长大的我却羡慕起小时候的我,以前是哭着哭着就笑了,现在是笑着笑着就哭了,总在某个瞬间有一种感觉,我既是我,却活得不像我。」
「可是啊,你不能就这样不顾一切地跳下去啊,你不能屈服於你的软弱和不自由啊,那些曾丢失的希望、信心、快乐、坦荡,都不该是构成你执意要把自己丢掉的理由啊。」
y抓着脑袋用力摇晃,悲痛yu绝的大吼:「我知道我知道,可是我又看到了,看到了我曾惧怕的东西,我不敢再骗我自己这是假的,不敢信誓旦旦地认为这不是真的,因为那就是事实,该si的事实!」
y抓着激烈颤抖的y牢牢圈住她的双手问她:「你看到什麽了?」
「眼神,失望透顶的眼神,对我。」y突然笑了,发疯似的狂笑,脸上却sh了一片,红眼睛,红鼻子,以及一ch0u一ch0u的嘴,扭成丑角般滑稽的笑。
「他是我敬ai的人,我让他失望了,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你不能这样。」y说。
「我当然知道不能这样,我当然知道,可是他甚至不再与我说话了,他会渐渐认定我的谦虚是虚伪,然後彻底讨厌我这个人,狠狠地。」
「你为什麽不争辩,不试着去解释这场误会?」
y停了下来,挣开y的手茫然地倒在地上,像具没有灵魂的空壳,b起刚才的大吼,现在则静得冷漠。
「我试过了,我试过我不是谦虚是害怕,害怕当我放开了又被说任x了,我解释过误会是因为我害怕,害怕过度直言了才选择沉默,我知道自己抓不准说话的力道,一不小心就会直戳那人的软肋,就算我道歉还是会被指责,最後大家都走光了,走得远远地,留下每个昼夜细数自己讲过所有字句的我,懊悔自己的愚笨。所以说我就是个愚蠢的人你懂吗?愚笨的我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你懂吗?」
y生气了:「所以你宁愿把自己绕si也不肯开口是吗?宁愿就这样固执己见的把一切深埋於肚里是吗?」
y不答,y哭了。
「好啊,那你去si啊,就照你说的把自己给活活弄si啊!」
毫无生气的身t仰躺在地上,听见y崩溃,y的眼眶又渗出泪水:「我si了你也会si。」
「那又怎样,跟一个已经si了的人又怎样,成全你好了,g他爸的成全你好了!」
「我对不起你。」y颤着音,把字融进眼泪里。
「你有什麽好对不起我的,你自己要做的事有什麽好说对不起的,我不需要,我一点都不需要,说了这麽多你不就是想要人安慰你吗,你不就是希望有人懂得你的悲伤吗,不管我是否在这,不管你和我之间是否存着一个幻觉,是个t还是共生,从书写的那刻起你自始自终都在找寻一个出口,一个全然发泄的出口,你渴望从这个出口发现读懂你的人,你迫切地想要得到他人允许你尽情悲伤的自由,可你却y生生地把自己困住了,困在了全是水的世界,模糊ai你的人,信你的人,还有,你ai的人,你出不来他进不去,最後只能一再印证内心不愿碰触的分离。你有什麽资格好向我道歉的,你向全世界的人道歉也不该向我道歉,这是咎由自取,你自己做的,你自己承担。」
「可是我不想你si掉,我不想……」y爬起身来跪在地上孩子般地哭泣,央求。
「你不想又有什麽办法呢?曾经我也是个孩子,陪着你一起长大的孩子,尽管你成年了成为步入社会的大人了,我仍然是在你心里住着的孩子,年龄不详,身分不明。在你不愿让人发现的时候,窝在心中的巢里替你哭,在你压抑内心的情感,强忍泪水夺眶而出的时候,尽情地替你哭,可你却学不会教训,不知长进,软弱无力,你要我怎麽办?你要我一辈子替你哭下去吗?我虽然是个孩子,可孩子也是个个t,有自己的思想和言论自由的,你要知道,收集所有人的安慰,都不会强过自己给自己安慰的。」
y跪倒在地上痛哭,抛去大人的自己,进入孩子的世界里嚎啕大哭。
y在y面前蹲了下来,睁着同样的眼睛,张着一样的嘴巴,缓缓地说:「说了这麽多,你还不明白吗?」
「我只是想安慰你啊……」
「嗯……嗯……」y拼命点头终於张开双臂拥抱泪流满面的y靠在她肩上ch0u噎起来。
「没有人b我更了解你的悲伤了,没有人,只有我,但,这就够了不是吗?」
「嗯……嗯……」
y和y拥抱彼此,一个痛哭失声,一个低声啜泣,但都同在一个我里。
就算像瞎子一样。
就算像瞎子一样。
但,如果痛苦被理解,那将不再是痛苦。
我之於你,你之於我,都只是个普通人而已,我们都有权利选择是否悲伤,但请不要轻易放弃手里攥着的一盏希望,无论是提着还是抱着,都不要把它丢了,好吗?
自从日夜颠倒的校园生活开始直至毕业,多数个夜晚y都与失眠共度,直到清晨微光亮起雀鸟吱叫,才因过度折磨的疲累昏睡过去,长年来都是如此。
除了失眠,也曾因夜夜从噩梦中惊醒导致y一度惧怕睡眠这件事,甚至感到焦虑、不安还有缠绕在jg神上的恐惧。学生时代为了不g预课业的进程去了学校附近的诊所问诊,拿医生说帮助睡眠的药,简言之,就是安眠药。并照处方笺吞药入睡,只不过当时的y并未想到隔天自己会跪在马桶前吐得si去活来,昏沉的脑袋浑沌的思绪还有异常的x闷,在y试过几次之後就再也没碰过药了。
如今,已步入社会的y依然为此苦恼着,虽然已找到了替代方案,却说不准什麽时候会再惊醒过来,浑浑噩噩犹如行屍走r0u一般的y外表和普通人一样,t内却像破布一般碎在身t各处,一旦回到自己的房间,剧痛将会冲破脑袋撕裂神经啃食皮r0u,可是y什麽也不能做,现在是夏天,一天到晚披着一件外套到处走是会引起身边的人注意的,於是y只好b自己哭,不出一点声音不过度悲凄的哭,这样就可以做到隔天还是完完本本一点事也没有的样子,就算遇上一只眼睛肿了也可以自己到冰箱拿冰袋冰敷,十几分钟就好了。
对y来说哭是有技巧的,她有练过,为了不让他人觉得哭是为了博取同情、关心或是看起来矫情,她有练过,练到谁也不知道她曾哭过。
在y与妹妹出国前的前两周,y的母亲因为术後腹痛急诊了两次,一次是轻微的胃胀气,一次是强烈的胃胀气,且毫无美感,鱼儿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异类,伤心又难过的躲在岩缝中,深怕自己的丑会吓到其他鱼类。
直到有天,另一只鱼说鱼儿的鱼鳞se彩缤纷又显眼,非常的美,一点也不像鱼儿所认为的那样难看。总是要父亲签名?若母亲说因为父亲是一家之主,那她就会接着问为什麽,什麽是一家之主,为什麽一家之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