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5 / 14)
他说是,却又不说是好妖还是恶妖。
清晏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沈长策被那妖怪迷得不轻,你把这东西加到那端给沈长策的茶水中去,他便能醒过来。他醒过来,那妖就能收敛一些。”
他说着又道:“但要记住了,无论发生了什麽,千万别说是我给的。”
那下人诧异:“爲何?”
清晏道:“若是发生了什麽不对的,你找个被妖弄得家破人亡的倒霉蛋当替罪羊,那伏江不会再怪罪你们。但你说是道人叫你做的,他定会大怒,把你我都杀了。”
那下人吓得脸se发白,又听得稀奇,便问:“那妖是什麽妖?”
清晏冷冷一笑:“那妖叫自作自受妖,也叫虚情假意妖。他前不久吃了厉害,如果我猜得不错,该是得了心病。你找了家破人亡的人当替罪羊,他就要虚情假意地多情起来,没准想起些往事,慢慢把自己杀了。这妖都是这麽奇怪的,你要是做得好,他这次还能si得更g脆一些。”
他看那下人听得稀里糊涂,又笑道:“你按照我说的做便是。”
等那李家下人几个拿着药跑得没了影,清晏身影一偏,便躲入屋旁。
接着一只狐狸从那屋旁出来,朝那木棉树下的屋子跑去。
它看着那木棉树的刺,浑身直打啰嗦。可它还是过去了。
里边有讨厌的符咒,还有不让他进去的人。他便绕着墙到了西面一处,忍着杂草沙石的难受劲卧下去歇息。
那人在里边睡着,和他只有一墙之隔,他做着美梦,心满意足。杂草多碍事,沙石多冷y,他都感觉不到了。
小狗在伏江的床上睡着了,可伏江却睡不着。
他已经好几日睡不着,这一睡下去,醒来会更累,他要缓和许久,才能想起今夕何夕。白日更不应该去睡,那是用来玩的。山明水秀,熙攘街道。他应该走出去。可伏江却又不想出去。街上冷清,又时不时传来人的si讯,他看着便x闷头晕。
外边再有好玩的东西,他都不愿意暴露在那灿烂又si寂的yan光之下。
砰砰!
沈长策走了不久,这敲门的又是谁?
伏江懒得理他,把自己窝在被中一动不动。他把自己当成一个等si的老人,只想享受地过着自己安静无趣的日子。
那门外又敲了好几声,然後忽然停了。
接着只听脚步声b近,门外的人竟然自己想了办法进来。
她推开了伏江的门!
“伏江!”淑莲冒冒失失,一下便跪在伏江的床前。
“伏江,救我!”淑莲脸上的泪痕和溶毁的胭脂搅在了一起。
她原本虽生得瘦瘦小小,肤se蜡h,眼睛却又大又亮,现在看着这张一半yan丽一半诡异的脸,好似一只妖。
伏江指着淑莲笑:“你怎麽了?”
淑莲泪水涟涟:“今日我去找他,看见他与一个nv子进了屋里。那nv子生得好看······b我好看。”
伏江却是听明白了:“这不是人间常有的事?叫见异思迁。”
淑莲愤愤不平,眼中又狠又妒:“什麽见异思迁,那nv人是妖,她诱惑他!这是横刀夺ai!”
“那你想如何?你不也是妖麽?”
淑莲结巴道:“我、我是!可我不如她,我从小被人抚养,不会妖法,不知如何变得美。”
伏江看着淑莲恳求的眼睛,他知道了她的意思。
淑莲哭道:“求求你,伏江······我从来没有遇上他那样好的人,要是不能和他在一起,我甯可去si。”
被那刘砍柴日日打骂都不愿去si的人,怎麽遇上了喜欢的男人便想去si?
她怎麽能si,伏江不久前救了她。
伏江把那睡着的小狗抱在怀中轻轻抚0,问她:“你爲何要si?”
淑莲望着他:“求而不得便痛苦,活着没有乐趣便想一si了之,哪有什麽爲什麽?”
伏江看着她,他下了床,蹲下来,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手中。
淑莲呆呆地看着两人的手,破涕而笑:“你别老是来握着姑娘的手。当初你与我玩耍不注重男nv之别,你又长得好,我那时都有些喜欢你了。”
伏江看着她,却道:“你说谎。”
淑莲神se一僵,她偷偷看伏江,只觉得他好似变了很多。他说那话时,一双眼敏锐伶俐,好似什麽都懂。
她愣道:“我没说谎。”
“你话的内容没说谎,你的语气在说谎。”伏江奇怪道,“爲何要故意说起那时呢?你根本不觉得那时好,也不愿提,现在想起来也不想笑。”
淑莲看着他,想起他不是个一无所知的傻伏江,他是神仙。她一下便羞愧得低下眼睛:“对不起。”
她想要ch0u回自己的手,可伏江却依旧握紧着。
“但我觉得那时好。”伏江望着她的手,“你以後可要好好活着了。”
把淑莲送走後,伏江在窗边坐了一会儿,想着梦里的事,又想着梦醒了的事。
小狗嗷嗷叫着,他又去锅里拿了饼,给了一半给小狗。
饼已经凉透。
人间的半日就算什麽也不做,也过得快。
窗外的天渐渐暗了,h昏yyan交替,外边房屋的影子硕大而漆黑,好似藏着什麽不知面目的怪物。
这时候,街上的生气已经全躲了起来,郎中也不会肯随着人出来。
可沈长策怎麽还不回来?
炊烟袅袅,仆人与杂役在李宅的厨房里进出忙碌,管家四处指挥张罗,好不热闹。
“快快快,怎麽到了这时j还没杀g净,动作利索些!”
那杀j的小夥不敢怒,只得委屈道:“我已经杀了三只。”
那管家嘱咐道:“说杀四只就要四只,四喜临门,j汤白斩红脍炙烤都要有。”
杀j的小夥不得不满口答应,却又小声与身旁的人嘀咕:“可这不是过年祭神仙的规模?那屋里来的人不是才被他们打了一顿,怎麽······”
那听的人道:“少说话,今天上头气氛不对······”
那杀j的不说话了。这个把月,哪里气氛不对,也不见得这李宅气氛不对。
“桂总管!”突然有人脸se苍白,急碌碌跑来,“那人、那人跑了!”
沈长策躲在墙後,听着那边李宅仆人匆匆跑过。
有人道:“这边没有,你去那边看看!”
又一人道:“这臭小子!我们好生待着,他怎麽还跑?我都不奢望享受这样的福······”
等那人声音远了,沈长策才从那墙边出来,东张西望,弯着身子一路藏一路走。好在这李家有後园有花草,又是假石亭台,藏住一个从来安静的人绰绰有余。
这地方,他已经来过两次。
一次与伏江一起,一次他自己来的。
可这两次他都记不下这宅子里的景。他第一次来时只有月光,他便只看见伏江,第二次他来背罪,被打得头昏目眩,只记得这低头看见的尘土。
因此他兜转了好几圈,冒着几次差点被发现的风险,才终于来到了个眼熟的地方。
一片水,七座亭。其中一座香炉渺渺,直升云霄。
这李宅现在上上下下都在找他沈长策,那看着香炉亭子的人此时不在。
沈长策突然盯着那香炉里的烟